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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嫣然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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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青云派的执行速度真是快,当天上午宁老爸赶来看宁微微最后一面,父女两个吃了顿午饭,便被催促着前往后院后殿内的阵法。宁老爸一路上亲自陪着她过去,边走边嘱咐

    “闺女啊,你别害怕,这个阵法萧道友都和我说过,你要是撑不住了就喊一声爹爹,这是咱们俩的暗号,我就在门口守着只要你一喊,我不管他们什么青云清河的,我和你叔叔大爷立刻就冲进去带着你回家。”

    宁微微越听越难受,她反过来挽着宁老爸的胳膊说道“爸,你放心吧,萧道友是个好人,他也说了一旦不好立刻停止,我会没事的。”

    “哎……”宁老爸拍着她的手说“闺女,别硬撑。”

    转眼间已经被道童们引到了后院后殿的一处小四合院门口,院子里四下都站着身穿道袍的道士,人手一支桃木剑,腰间缠着红绳。

    “宁先生,就送到这吧”引路的无桐说道。

    “好……闺女,那你进去吧”

    “嗯嗯”宁微微松开了手,跟着无桐继续向着院子里面侧厢房走去,一直走到了红漆木门前。无桐敲了敲门说道“师父,宁事主带来了。”

    “好,进来吧”门内传来了苍老的声音。

    无桐替她推开了门,她向里一看,地上用红黑的颜色画了很多她不认识的图案,四个角落各自放了了一盏胳膊粗的蜡烛,蜡烛后各自坐着一个人。这四个人她环视了一圈,正位对着门的是白发苍苍的清河大师,她仔细的看了几眼,虽然脸上的皱纹多了许多但是眉眼之间还是看得出年轻时候的样子,果然就是梦中那个卖鸦片假药的道士,宁微微心里咯噔了一下,想着午饭时候和宁老爸问了许多清河大师的事迹,老爸打包票说清河大师是个光明磊落的一派宗师大可以放心,宁微微按捺下心里的忧虑抬腿迈进了门。

    东西两个方向的人是一男一女两个老年人,身穿着道袍她倒是不知道名字,不过三天前前厅大战的时候,这俩人配合默契的往她身上洒符咒,她还是记得的,看来也是青云派的厉害人物。

    “去坐到中间的位置吧,拿着这个。”身边突然有熟悉的声音响起,她扭头一看萧君楚居然也换上了一身道袍,此时站在她身边递给她一包东西,她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一个厚实的坐垫,一张薄毯子。

    她拿着东西就走到了图案的中间,试探性的看了眼萧君楚,萧君楚给她点了点头,她才放下坐垫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她就看着萧君楚关了门,拿起了角落里一捆捆红绳,那红绳颜色格外的深不知道用什么浸泡过。

    萧君楚走到清河大师面前,低头唤了声:“师父”

    清河大师闭目养神,眼睛都没有睁开,低声说了一句“开始吧”

    这话音一落,萧君楚便把红绳在空中抛开,三个角落的人纷纷接过红绳、打结,在宁微微身边不断的展开了一张网,这张网由这根红绳不断的来回编织,看的她眼花缭乱,红绳最近的就在她鼻子尖不过半掌距离,她似乎嗅到了红绳上面有血腥的气味。她的小心脏有点紧张的跳动着,房间安静的可怕,她似乎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随着红绳越编织越密集,她的心脏跳动就越快,一开始她还觉得自己紧张害怕,不断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不过后来她发现不仅仅是这样,感觉浑身都好像被剧烈的阳光晒着,寸寸皮肤都在烤着。她始终咬着牙不吭声,直到萧君楚停了下来,在靠近门口的角落坐了下来,点燃了身前的蜡烛,,随后其他三个角落的人都纷纷点燃了蜡烛。随着蜡烛的点亮,宁微微感觉有蜡烛的角落烤的更加厉害。她感觉自己皮肤都要烤化了,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灭魂大阵,已开始,宁微微你记得,别碰那些红绳,守好自己的魂魄,扛不住一定要说。”萧君楚看四下已经点完蜡烛,看着她叮嘱道。

    “好,我知道了”宁微微说完,尽量把自己坐着的手脚都收拢一处,不碰到那些红绳。

    每一天,四个人都会重新换一根蜡烛,刚开始蜡烛是白色,后来是红色……一共七个颜色,反反复复的点燃。每一天宁微微都感受着不同的痛苦,有时候像是被火烤,有时候浑身都像是被针扎一样……到了第三天,宁微微就已经坐不住了。

    幸好萧君楚给了她薄毯子,她裹着毯子半趴在地板上,太阳穴一阵一阵的发胀发疼,她闭着眼睛咬紧牙关不想让自己喊出来,毯子盖着头她默默地在里面流泪。闭上眼睛她强忍着痛苦,集中注意力念着萧君楚曾经教给她的锻炼魂魄的法决、内视魂魄的法决,通常是背了一段就被痛苦打断,再背一段又不知道从何开始。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萧君楚说她熬不过去了,这应该是第七天了吧?才七天,她就已经痛的没有力气了。

    身上一点伤痕没有,但是脑子里疼的让她觉得发出声音都是一种奢侈,这几天女鬼装死一样一直没有出现,宁微微甚至都觉得自己是个没毛病的人了,直到第九日,她闭上眼睛终于背完了一段内视咒,她从自己的脑海中看见一个座位上趴着个浑身伤痕骨瘦如柴的小人,仔细一看那不是她自己吗?可是座位背面是一个美貌的女子,她看着脸色极佳身上也是一点伤痕都没有。

    宁微微气的二佛升天,合着这几天女鬼姑奶奶吃香的喝辣的,她自己一直受苦受累来着,她使劲的挪动自己躺在座位上的手脚,啪的一声从座位掉了出去,这时候座位就像是有吸力一样突然就把那美貌的女子吸了上来,女子身上开始渐渐出现伤痕挣扎着爬下座位,宁微微赶快扬起小瘦胳膊使出吃奶的力气给她按了回去。

    此时房间的灭魂阵内,宁微微看着"自己"突然变了一个人,从趴在地上变成支起了身子,嘴里开始大骂着“清河!你个小人!你要置我于死地,你要杀人灭口!”

    周围四个人听到这个声音,就和没有听见一样,四个闭着眼睛老神入定,不过嘴唇都动了一下,蜡烛的火烧的更旺了。

    “啊!”女鬼凄厉的一声惨叫,痛苦更甚。

    “清河!你再不住手,我要把你的事迹都告诉你的徒子徒孙!你想想!”

    宁微微看的热闹,自从她不在座位上就没有感受到什么痛苦,看来这阵法只针对控制这身体的魂魄,只要她强大可以随时控制女鬼在座位上,那受苦的一定不是她自己了。宁微微终于有个法门,心里正开心,一个不慎就被女鬼巨大的力气拉到了座位上。

    “啊”这回换做她忍不住疼出声来,如果说前几天的疼痛不过是针扎太阳穴,现在的疼痛等级简直就是铁棍敲头一刻不停。她好想晕死过去算了,可是魂魄的疼痛和生理的晕厥是分开的,魂魄越疼她感受越清晰。

    她直接被这股疼意打趴在了地上,余光瞥见了萧君楚身前的烛光逐渐变弱,她这才好受一些,疼痛虽然减弱了许多,但是她也感觉自己的魂魄虚弱了很多,她现在想要拉扯女鬼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

    日复一日的疼痛中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天了,她趴在地上闭着眼睛似乎看到了幻觉,身边的装饰又变成了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她身上穿着一身翠绿的旗袍裹着小袄,慈爱的抚摸着自己鼓起来的肚皮,转身一看景逸坐在榻上温柔的看着她笑,她缓缓的走到景逸身边靠着他坐下。

    “景逸……我只想这样好好的和你过日子,为了孩子那些个鸦片大烟我早都戒了,你放心,我绝对不再碰,我想做个好母亲。”

    景逸环着她臃肿的腰身,摸了摸她的肚皮叹道“哎……我明白,你也是被奸人蒙蔽,那个清河道士我已经告发了,听说已经流放到北边,再也不会害人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自是柔情蜜意。宁微微看的糊涂,她明明没有睡觉,怎么也会到梦境里面来,女鬼姑奶奶在这阵法中被伤到了魂魄,难道此刻又在修养魂魄,可气死了,我在这里受罪,女鬼在修养魂魄,此消彼长,这不是要被吃的死死的吗。宁微微奋力挣扎想要摆脱梦境,可惜无事于补,她还是太弱小了。

    场景一转,嫣然一个人坐在屋里缝制着小孩的衣服,这屋子突然被人闯了进来,一群粗布衣裳的婆子们冲了过来,嫣然惊慌失措大喊“九儿!九儿!”,没想到几个婆子格外利索就来绑她的手堵她的嘴,她担心挣扎之间伤到孩子,不敢乱动,只用手盖住肚皮护着未出世的孩子。

    门外缓缓走进来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她冷眼的看着床上被捆的死死的嫣然,施施然坐在了椅子上,只说了一句“楼妈妈!给她灌下去,落了胎就丢到八大胡同里!”

    说着一位老迈的妈妈梳着利索的发髻端着一柄铜壶就走了进来,躬身向着那妇人一行礼恭恭敬敬的说道:“好的,大太太”

    随后几个婆子按着嫣然,掰开她的嘴,铜壶的壶嘴就这么直愣愣的撬开她的牙齿往她嗓子灌去,她偏偏挣扎不了眼泪流了满脸却无能为力,一壶灌完,她已经没有了力气栽倒在床上。

    不过片刻肚子传来了巨大的疼痛,身边的婆子们冷眼看着,那妇人早已经离开。从白天疼到了晚上,整整一天鲜血染红了整张床铺。待到一个肉团从她身体掉了出来后,那婆子们就上来要拿走回去复命,嫣然活生生的看着自己肚子的孩子丧了命,眼泪已经流干了,她连起身维护都已经没有了力气。宁微微感受到嫣然心中的诸多情绪变动,最终却只变成心里苍白一片绝望无比,已经是萌生了死志。嫣然是被几个婆子连着被子一卷,送到了八大胡同的妈妈手里,被人唤做六妈妈那位头上戴着花浑身都是脂肪气味的妇人,一掀开被子全是鲜血也是吓了一跳,指示了一个不过十岁的小丫头红儿给她清洗。

    嫣然任由人家摆弄着,一动不动,眼神中的光已经熄灭了。宁微微也是一声长叹,她看了嫣然那么久,心知她有多爱那个孩子,可是怎么就让人不由分说的给祸害了呢,宁微微心里也是不禁涌出一股愤恨来,这万恶的旧社会难道一点王法也没有了不成,就这么草菅人命。

    嫣然在红儿的伺候下足足过了五六天才停止流血,六妈妈瞧着她漂亮已经急不可耐的让她接客,回回问她都是装身体虚弱让红儿把带了血的裤子给六妈妈看,红儿是个乖巧伶俐的丫头早就被嫣然收买,她悄悄把自己身上唯一藏住了的一张绣帕给红儿,让她去景府寻福伯递个话。

    宁微微心知嫣然还没有被完全打败,或者是不想死的太肮脏,她重新燃起来生的希望。福伯是景府的老管家,也是看着景逸长大的,曾经来过几回院子里也是知道嫣然的存在,景逸远行之前就叮嘱过若是家里面有急事可以去景府寻福伯。宁微微希望嫣然这会能够被救出去,但是她也知道嫣然最终还是自杀了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红儿听话前去景府送信,嫣然在八大胡同被死死的看守着,等到黄昏时分红儿才悄悄来说,“姑娘,我看见福伯了正在门口挂红灯笼、贴喜字,我和他说了他却并不理我,还打了我一巴掌呢。”

    “什么喜字?景府谁要成亲?”嫣然听了急急的拉着红儿的手说。

    “我听街上的人说,是景府少爷,景逸要成亲。”

    嫣然哑然无语,心里一片凄凉,景逸好狠的心肠说的那样天花乱坠,却连面都不露,只让手下的婆子们落了胎把她送到这样肮脏的地方,连个话都没有。这一夜嫣然低声哭了一晚上,宁微微第二次感受到了失恋的感觉,岂止是失恋,简直是人间惨剧。

    宁微微终于知道什么叫可怜人,但是想起女鬼非要抢她身子又有些恨意,可是好歹女鬼也没有做恶事,这让宁微微不知道到底是可怜她好,还是可恨她好。她以为梦境差不多也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后面还有走马灯一样场景,嫣然后面几天装的老实,六妈妈就开始让嫣然接客。

    嫣然假意服从,却在某次接客人的时候,拿簪子刺伤了客人,在红儿悄悄开门的帮助下,一直跑到了大街上,跑到了景府门口,景府外面的红灯笼还没撤下去。她悄悄躲着却正看见一双壁人从洋车里面走了出来,那身高体量样貌不是景逸又是谁?嫣然一直看到两个人进了景府,才察觉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有情人遇见负心郎大多是如此,宁微微叹了口气,回想起嫣然在上海滩混场子的时候洋酒、歌舞、珍宝数不胜数,那时候的光鲜靓丽和现在的凄凄惨惨相比,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说玩什么,不要玩感情。这就是血泪教训,宁微微暗自记了下来。

    后来的片段就更快了起来,嫣然一个人跑回了四合院,却看见门都被封着,她拿了砖头砸烂了门,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一会对着镜子哭一会对着镜子笑。哭哭笑笑仿佛疯了一般,她把帷幔撕成一条条挂到了房梁上,踩着桌子走了上去。

    宁微微看到这里已经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了,不忍心看下去,只听嫣然唤了一声“景逸,你负了我,我便是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每一个害过我的人!”

    啪,随着凳子倒下,嫣然在梁上不受控制的挣扎,可苦了宁微微深入体会了一次上吊自杀的感觉,她感受着自己喉咙被死死勒住,大脑充血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舌头不受控住的冒出来留着口水……

    宁微微心里暗骂,你死就死吧,我跟着这一场梦受了多少苦,我可太冤了吧,我招谁惹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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