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 老子天下第一威武!
这一刻, 凌湙觉得自己该大胆的信一回人,再多疑,也该有交朋友的勇气,这跟收幺鸡不同, 幺鸡可以算作他的所属物, 而武景同, 该当是个可以把酒言欢, 肝胆相照的知己。
凌湙让人牵了自己的马来,武景同也同样骑回了他自己的马,两人纵马绕着整个车队从头逛到尾,之后到了正在训练的幺鸡那里。
武景同很快就被幺鸡他们的训练方式吸引住了,一行七人, 幺鸡当头,其后两两排列, 对着前方竖起的靶阵直冲而过,人过靶倒, 拦腰折断, 这要是在战阵上,就是一把破开敌阵的利刃, 那不畏死的气势, 与身后伙伴连成一体的守望相助,连真正的官兵都做不到。
这种冲锋队他们其实也有,或者说各驻边军里都有这样一支冲锋队,人数多在百人上, 集结冲锋杀伤力强,可死亡率也高,基本一场战事后, 所剩不过半数,纠结伤损原因,不过是个人私心与畏惧心,做不到与身边的战友一体同心。
刀阵为什么厉害,它厉害的不是阵型,而是人,人心齐了,所向无敌,凌湙给他们立的第一条规则就是,刀头可以亡,但刀阵不能散,别记群龙无首那一套,刀头亡,身后二把刀补上,敌不死,你们不能退,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得给我把刀阵的气魄提上去。
武景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支正在磨合的初型刀阵,因为人员还未补齐,目前的训练计划都只在初阶,但这已经足以令人刮目相看了。
他这下知道,自己的亲兵为什么会被这几人生擒了,就是收起刀锋,只立刀鞘横抽,他那些亲兵也不敌这一合之力,单兵或许能顶些时辰,可有阵型的团队,触之即败。
凌湙与他立马同看,看着幺鸡他们练的满身汗水,浑身肌肉澎湃着活力,年轻的血液在沸腾,眼睛直视着寒芒刀尖,扭脸问武景同,“你敢去试试么”
武景同早看的手心痒痒,立即抽了挂在马上的配刀,“试,我要去会会他们。”
说完一拍马身,人就跟箭一样冲了出去,直直往幺鸡的刀阵口上撞,幺鸡他们正惯力前冲,忽见一马骑兜头冲过来,正要收势,却听凌湙在旁发令,“迎战,叫武少帅好好看看你们的本事。”
这一声,直接拔起了幺鸡他们的气势,煊赫的拎起刀,直直迎向武景同,武景同瞪眼大喝,身体后仰,整个人与马背持平,贴着幺鸡的头刀就滑了过去,至季二和武阔处,刀横于胸挡开一击,酉三酉四绞刀跟上,却叫他直刀竖劈强开一路,梁鳅酉六一刀袭人一刀袭马,迫的武景同不得不弃马落地,直翻滚了好几圈才稳住身形,呼哧带喘的直抹汗,却意犹未尽,舒畅至极大喝,“好。”
凌湙踢着马腹缓缓到了他身边,“身手不错,只可惜我这队人手还未配齐,不然,你落地当口,就该有刀相迎,你不会有喘息之机的。”
武景同从地上爬起来,点头道,“我知道,落地后我就想到了,阵型后首缺个补刀手。”
幺鸡带队上前,对着武景同一拱手,“武少帅,得罪了。”
武景同欣赏的看着他,“你功夫很好,待来日必大有所为。”
幺鸡杵着刀甩了甩,摇头,“我是带他们练阵才用的刀,我趁手的兵器是枪。”
他们各人都有偏好,可阵为先,刀为魂,组阵当中容不得标新立异,必须要做到与旁人混然一体才行,故此,凌湙只许他们单兵使用趁手兵器,一但入阵,刀必在手。
武景同热血正上头,持刀蠢蠢欲动,“那你拿枪来,我们再比比。”
幺鸡再次摇头,“我不跟你比,你既能与我家五爷打成平手,与我当也差不多,我的功夫,都是五爷教的,你打不过他,自然也打不过我,比了没意思。”
凌湙这小子。
武景同叫他的话噎的愣是找不到词,扭头望向凌湙,“你这属下为免也太”自信嚣张了些。
可看看凌湙挑唇闷笑的模样,显然这个叫幺鸡的,该是他跟前第一得意人,不然,也养不出这心态,奴肖其主。
之后两人骑马往登城方向跑了足有一里地,远远的甚至能看到巍峨的城郭,凌湙勒马驻足,望着前方登城,半晌才道,“武景同,你有朋友么不是普通朋友,是知己那种的过命交情,你有么”
武景同与凌湙对望,严肃了神情,道,“有朋友,军中四海结交,推杯换盏,无知己,人心叵测,令人不敢深交。”
凌湙点头,笑意一闪而过,“是,人心叵测。”
接着缓缓将自己的身世道出,“我出自京畿宁侯府,宁柱国侯府。”
武景同尽管内心震惊,却没有出声打断凌湙的话,只继续静静的听着。
凌湙道,“我祖父宁老侯,年轻那会儿叫凌太师拿住了个杀头的把柄,到凌家家败,就用着这个把柄,换了他家孩儿活命,拿我出来抵了这罪子的身份,所以,我现在顶的是凌家罪子的名头,要跟着她们一起流放到边城去。”至于中间错换的一截乌龙事,凌湙没细说,也是觉得没必要,总之都逃不开两个老家伙作的孽。
武景同听着听着呼吸一窒,脸色瞬间又冷又硬,攥着拳头咬牙,“原来那凌太夫人说的话,竟是这个意思”一辈子要他顶着凌家子的身份不得摆脱,好恶毒。
凌湙点头,忽又嗤笑出声,渐渐转为大笑,笑的眼泪几乎喷出,断断续续抖着声音道,“武景同,你信不信,当初帮着掩盖这件事的人,现在指不定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咬手帕跺脚,我这一路搞的事,连你都无法从邸报上窥出真相,你猜那些人要花费多少精力,才能在陛下面前转圜掉中间的不合理武景同,我天生就会杀人,从被调出京那会起,我的手上就沾满了血,以后,还会沾更多的血,总有一天,我要让那些人夜不能寐。”说完一龇牙,露了个十足十的恶劣笑颜。
武景同定定的看着他,忽然一伸手就盖上了凌湙的脸,他本就高壮,连手都大如蒲扇,这一盖就整整遮圆了凌湙满张脸,接着狠狠揉了一把,声音冷静又严肃,“小五,别这样笑,别为任何人扭曲了自己的心性,那不是以牙还牙,真正的报复,是让他们卑微的看着你,而不是怜悯的笑你走错了道,小五,你的优势就是年纪,他们谁也耗不过你,所以,不要急,猫捉耗子,这才刚刚开始啊”
要不凌湙怎么觉得武景同对胃口呢这话简直说到了他心里。
猫捉耗子,确实才刚刚开始,等那个隐在暗地里的小皇孙被翻出来,冰山角下的的湖水,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他真是一整个期待住了,酉二、酉五,可千万给力点,别叫他等太久。
凌湙拿了武景同的手,大掌比小掌的跟他对拍了一下,笑的又像个顽童,“那咱们就说好了,你带我进登城,回头等我在边城安置好了,我请你来玩。”
武景同瞅瞅脱离掌心的小手,无奈摇头,“你可真会顺杆爬,行吧我欠你的。”
凌湙哈哈大笑,鞭子抽了一下他的马屁股,待他的马跑起来,自己便也驱马跟上,边跑边道,“也不叫你白帮忙,刀枪各二百,银五万两,算是我谢你的酬金。”
武景同故意冷着脸,指指那长长的粮草车,“粮呢整个北境都缺粮,你不匀我点”
凌湙立马摇头,摆出一副护食样,“粮休想,我都怕到了边城不够吃,那里又不产粮,回头我再花高价从别人手上买我疯了粮不能动,谁来抢我跟谁急。”说完一鞭子抽的气势汹汹。
武景同大笑摇头,虎目觑着凌湙笑道,“那不能,谁没粮吃你也不会没粮吃,有我在,你永远不会饥荒。”
说完顿了一顿,又道,“非要去边城”
凌湙被他问笑了,反问回去,“除了边城尚无官兵插足,其他地方,你能给我找一块无势力分布的就是你自己的营里,拉帮结派都不知几个,我一外来户,还靠你关系进的,能有我自由发挥之地”
武景同叫他问的心一梗,讪讪道,“那不能,必是要有一番争斗后,才能立足。”就他自己的身份摆在那,初进军营,也被坑过几回,那些人可不讲什么身份地位,能吃干的还是喝稀的,全凭本事。
凌湙两手一摊,“那我宁愿去跟边城的那些恶徒相斗,赢了至少有一座城,输是不可能输的,顶多暂时谁也奈何不了谁,但那城迟早会是我的。”这自信的小模样,跟幺鸡简直一个神态。
果然,奴肖其主。
武景同怕凌湙过于自信,还是出言劝了一声,“那地方是凉羌打草谷的必经之地,每年都要遭一次劫掠,你人手不充裕时,别硬碰,我到时候给凉州府和陇西县都去一封信,叫他们随时给你开门,你等我先回家中报个平安,回头我带人去你那边转转。”就是要去给他撑场面的意思。
凌湙笑着点头,接了他这个好意,“成,提前通知,我烧烈酒招待你。”
说到酒,武景同终于有机会张嘴问了,“你那是什么酒真够烈,比我以往喝的最烈的酒都烈,嗯,淳香够劲。”
凌湙得意挑眉,“我自己烧的,算是高度粮食酒,十桶普通糙酒得一壶精酒,成本很高的,所以,我不能匀你太多,给你五壶带回家去,以后再想喝了,就拿粮食来换,嘿嘿嘿”
武景同先是惊讶,继而又是好笑,“你这就开始跟我做生意了好小子,搂财倒是一把好手,怪道人家是越走越穷,你是越走越富,属貔貅的吧哈哈哈。”
凌湙竖了一根手指摇了摇,“不不不,貔貅只聚财它不生财,我属阎王老爷的,歪管生人死人,过我这里,都得赤条条来去,嘿嘿,我保管他们连一根头发丝都夹带不走,除非我同意。”
武景同叫凌湙这话说的直乐呵,追着他的马边跑边打趣,“那凌阎王准我带那么多东西走,别回头再去找我索命,我可属貔貅,只进不出。”
凌湙哈哈笑,“那不能,我的阎王殿里有你一座,保管你跟我后头吃香喝辣。”
这说法又叫武景同跟后头笑的打跌,两人一路回到车队,各处车旁都忙碌着开始造饭,已是一日的申时,日头西沉,夜晚又要来临。
蛇爷笑眯眯的迎上前来,扶着从马上跳下来的凌湙,又是给拍灰又是给打水擦脸的,直忙了好一圈,待两人落定坐进马车后,才笑着问,“五爷这会可有胃口了刘氏见你早食剩了两个饼子,以为你吃腻了,午后特意请酉一安排了人,往那边猎户家寻了几把新鲜野蕨菜,熬了浓浓的咸肉汤兑着煮了一锅,清香鲜美,来一碗”
凌湙还没反应,旁边的武景同倒听的口水直冒,笑着点头,“来一盆,碗给他,我拿盆。”
蛇爷立马脸上笑开了花,高兴的头直点,“成,那我把锅端来。”
这一唱一喝的直接把晚饭安排好了,蛇爷根本没走远,招了手就把早先准备好的案几抬上了马车,一锅汤一盆饼,外加两小壶烫温过的酒。
武景同摸着杯子打趣,“我今晚要再喝倒了,明儿是不是又得被你绑起来憋尿谈判”
蛇爷听了扑哧扑哧直笑,见凌湙也挑了嘴角乐,便替凌湙解围,“少帅这是歪怪了,我家五爷没吩咐上酒,是小老儿贪杯,躲着喝了两盅,后来觉得美酒不能私藏,这才自作主张烫了点,您要担心,不喝也成,那最后还是便宜了小老儿,小老儿在此感激不尽,谢谢少帅,嘿嘿嘿嘿”
武景同立马拎了小壶在手,稳稳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过的酒香味更淳,他嗅着鼻子吸了一口,嘬的长叹一声,感慨道,“这酒行长途军事的时候,可是好东西,一口能救命啊”
长途跋涉,体温不存,若遇冰雪天气,一口烧心,那血也就不会冷了,凌湙只拿杯沿与他碰了一下,自己却不喝,道,“没事,以后你要出长差,找我来拿,别的不多,吊命的烈酒管够。”
北境城防一入秋季,到处都加紧了防护,随时堤防着凉羌来打草谷,直到次年春,各关隘口的城防工事都不会停,如遇鹅毛大雪,更瞪大了眼盯着白皑皑的天地,就怕羌人借着雪天掩护冲城。
想到羌人,凌湙便借着吃饭的当口,将平西、玉门两县的事说了,待要再说说那座私铁矿的事,却见武景同一把拍了案几,怒及找刀,“狗日的,我要去劈了他们。”
要不是凌湙手快,在他瞬间暴起的时候端了汤锅在手,这马车今晚就睡不得人了,只可怜了小案几,腿断了俩,一个不稳连着盆里的饼一起打翻在垫子上。
凌湙这饭还让不让人吃了。
武景同身体一顿,歉意的眼神立马递来,“哎,哎,对不住,哥激动了。”边说边捡了饼放回盆里,小案几是废了,蛇爷探头看了一眼,立刻又给送了一张进来。
凌湙无奈的重新归整桌面,边给武景同重新布置碗筷,边道,“还等你去杀人早死了,不然你以为我这大笔财富哪来的有一多半是他们贡献的呢”
武景同郁闷的啃了饼子喝汤,挖着野菜伴肉,边吃边道,“早知道你在西边官道上,我就不听亲兵的话,绕荆北归家了,害我俩晚遇了这些时候。”
凌湙摇头,“那会西边灾荒正凶,你亲兵的建议是对的,虽说是绕了点远路,可也正绕开了灾民潮,不然你这些马,怕是一匹也保不住。”早要落进饿疯了的灾民嘴里了。
武景同嘬了一口酒叹气,“南边不知西边有灾,西边不知南边粮满,小五,江州灯红酒绿,盛世美景,再是英雄落进那里,都能化了骨头,南军更是个个甲胄光鲜,混的油光满面,我搁那边两月,真好不是滋味,想想我们北境的兵,吃的啥喝的啥到冬季能有御寒的衣物就算是肥年了,偏朝中各部大人,防我爹防的跟什么似的,每年军饷都要催,粮草给的都是陈粮腐米,回头还要参我爹个治军不严,我有时候真的真的恨不得拿上刀,去京畿里找那些大人理论理论,换他们来北境坐防坐防。”
凌湙见他灌的凶,一手盖了他的酒盅道,“明天一早就要起程,你别喝多了。”
武景同叫他说的点点头,沉默的吃了些东西,胃口显然随心情低落,变的不怎么好,凌湙想了想,道,“武景同,个人能力所不及时,注意眼前就好,朝中事自有朝中大人处置,你看不惯,就用自己的能力改善部下的生活,北境地方这么大,总有能让兵将吃饱穿暖的办法,玉门一个私铁矿都能聚那么多钱财,整个北境一寸寸找,总该能发掘几处矿山的,你们不是只能靠朝庭施舍,四处化缘,三州之境,怎么就能过的这么穷”
武景同叫他问的苦笑,握着凌湙的手道,“因为没人,三州之境,连着各卫所自主招募的兵勇,对外宣称三十万大军,实则精锐只有十万,小五,只有区区十万啊你敢信么我自己有时候都不敢信,可偏偏只有这十万,朝庭的老大人们都不想养,他们只会认为凉羌整族人口加起来不过才十万,精锐马骑撑死了四五万,我方十万打人家四五万,怎么也够了,然而,他们也不想想,北境城郭有多长,每个隘口需要驻守多少兵力,十万分散开,又能有多少防御力,而凉羌马骑从来是整支军冲一个口,还次次挑不同隘口冲,防不胜防,胜了是应该的,败了就是主将无能,文人点着战事图,排兵布阵,你说好笑不好笑”
这些话,武景同从来不敢在他爹面前说,但有敢吐槽朝中老大人的决策,轻则招骂,重则挨打,有时候,他都不知道他爹是怎么想的,受那么多委屈,堂堂大帅每年都要往京里送请安折子谄媚讨好,就为了能顺利将粮草军饷讨下来,真是太憋屈了。
咕咚一声,武景同躺倒在马车垫子上,手臂遮着眼睛,声音低落,“小五,你说我爹图什么呢我又图什么呢茫然的跟着我爹从军,看不到前路,不知道为了什么要守在这里吃灰滚土,肩膀上的责任,脑子里的使命,有时候会让我觉得都是空谈,都是别人哄着我们傻呼呼的守在这里卖命的骗局,江州多好,京畿也很繁华,我为什么要守在这里,要把这大好年华浪费在这荒芜的北境我也是勋贵子弟,我为什么不能引豪奴搂歌妓,糜烂的过日子我也想顿顿珍馐美食,着锦衣玉带,出个门呼朋引伴,夜宿青楼楚馆,小五,我为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为什么”
凌湙嚼着嘴里的饼,一口一口嚼的稀烂,最后一口肉菜汤带进肚,最后一抹嘴,道,“因为你的血是热的,跳动在胸膛里的心是活的,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上刻的都是北境二字,你生在此长在此,他们就跟你的五脏六俯一样,割了会疼,弃了会死,武景同,这不是别人赋予你的使命,而是你生来自带的责任,不要去想别人怎么样,或是觉得是在为别人肩负重担,守好北境,守好北境军民,你们武家才能永昌,北境既是你们的枷锁,也是你们家的保命符,武景同,宁柱国侯府,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所以,不要对现在的生活有抱怨,失了这里,就跟没了牙的老虎般,会被人剥皮拆骨的。
武景同愣愣的看着凌湙,开口道,“你竟说了和我爹一样的话,小五”
凌湙摆手,“朝中局势与北境安壤的事都与我无关,武景同,你该考虑的是,明天要怎么从秦寿嘴里,套出和玉门县合伙走私的交易,我不信秦寿什么都不知道,能叫羌人过了登城,他发的那笔财绝对巨额,玉门县县令死前说过,那座私铁矿有一半产出,都贿了关节上的权贵,武景同,秦寿是谁的人你敢动么”
武景同一把坐直了身体,也不沮丧了,瞪着凌湙,“动,他要真干了那事,我有一百个理由弄死他。”
凌湙竖掌等他相击,“那就好,明天,我带你发财。”钱能抚慰人心,所以,别丧,跟着我走,有肉吃。
武景同又叫他逗的想笑,抿着嘴点头,“那哥的私库就靠你了,明天听你安排。”
明天,也就是隔日卯时,日光洒落大地的一瞬间,歇了一天一夜的大部队,开始往登城赶路。
这一赶,中间便没再停过,直到登城城楼在望,凌湙打马上前,和武景同并肩举目望去,写有秦字的将旗高高飘在城门楼上,五步一岗哨,个个持长枪,身上甲胄映着阳光,熠熠闪耀。
凌湙兴味感叹,“这是我看过装备最好的城门楼了,说北境穷苦,单看这里,可看着不像,明明就很富裕。”薅了那么多商队的羊毛,可不得富的流油啊
武景同以前不觉得怎样,现在再看,刺眼又辣目,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这要是坐实了秦寿卖国私通羌人的罪,那这些兵丁身上的装备,就是踩着关内百姓的身子骨血赚来的,一但让朝庭那边先得知,下旨问罪,那他爹首当其冲的要受牵连,请罪折子都得递一打。
秦寿
武景同咬着这两个字,在唇齿边嚼了好几下,一拉马缰,率先领头奔出,“走,去会会他。”
而登城城头的瞭望台上,打着哈欠的守兵,眼神无聊的划过前方空地草场,突然,远远的,出现一条长长的壮观车队,人数近千,粮草、马匹、车辆,竟样样齐备,且有刀兵,他瞬间精神了,敲着鼓钟给门内报信。
明威将军府,秦寿正搂着最宠爱的小妾喝酒看舞,他刚得的一箱珍宝,正炫耀的摆在园内石几上,任府内女眷叽叽喳喳的挑捡抢夺,大方的摆手,醉熏熏道,“拿,随便拿,本将军有的是钱,你们只要伺候好了本将军,哈哈哈,珠宝银子管够。”
正莺莺燕燕的围了一团热闹着,一府兵冲门而入,拱手便报,“将军,城门外来了一队人马,据报,非常庞大,车马俱全。”
秦寿瞬间清醒,推开身上的小妾起身,“哦这个时候竟然还有车队敢往我这边来他们是不知道本将军的喜好么哈哈哈走,去瞧瞧”临近年关,他这里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大商队来往了,都怕年底被他薅掉一层皮,而他也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去城头收税了。
今天这一波人能劳动他亲自出迎,也是光荣脸大。
秦寿笑哼哼的捻着手指,走的得意非凡,自认潇洒。
老子天下第一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