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亲手杀的那个人
【克希拉？没听说过，很有名吗？】
“还成，但不怎么演偶像剧，所以你应该没什么印象。”
【哦，这样啊，原来是电影咖……】
许长安翻了个白眼，然后看了眼地铁上的电灯，突然向着对面坐在原地的男生走去，指了指不远处的女生：“你看不见她？”
男生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眼坐在自己不远处的女生皱了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但这一次许长安似乎失去了耐性，直接对着男生问道：“唐雪穗，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吧？”
男生身体一顿，抬起头来满眼深邃：“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她告诉我的，而且……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许长安眼神平静。
而男生却轻轻的眯起了眼睛：“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们……是同伙啊，是一起杀了你父亲的同伙。”
【瓦特？这又是什么展开？】
男生身体一僵，有些惊讶的看了眼许长安，但却又很快便平静了下来：“你骗人，她不会告诉你这些？”
“为什么？”许长安却侧了侧头，推测道：“难道她才是杀害了你父亲的凶手？”
男生微微沉默，然后摇了摇头：“这很重要吗？”
“其实……也不怎么重要，但我想在你死之前弄明白些事情，或者说……在你彻底死掉之前。”
男生愣了一下，然后疑惑的仰起了头：“我彻底死之前？”
“嗯，你早已经死了，和她一样。”许长安侧过身，看向了另一个无所察觉的女生。
“我死了……怎么证明？”
“我没必要骗你。”许长安说道。
男生却摇了摇头：“这不是理由，而且很敷衍。”
许长安皱了皱眉，看向了还没有开始闪烁的电灯：“倒是还有些时间，可以和你耗一下。”
男生看向许长安，而许长安指了指身旁的玻璃：“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乘上地铁的吗？”
男生点了点头：“我想要去找她。”
“我知道，但你是怎么上来的呢？而且为什么要乘坐地铁呢？”
许长安如此一问，原本平静的男生却轻轻抬手，然后愣在了原地：“我……”
“你不记得，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乘坐地铁。这个地铁从你的站台上来，目的地只剩下两站，一站是三甲医院，一站是江城郊区。这里……既没有大学城，也没有适合外地人落脚的地方。”
“如果你真的想要找你的女朋友，除非她是病人，而你……手里什么都没有。”
男生微微沉默：“我不是去看病人。”
“我知道，所以只有一个解释，你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上车。大学城在城北，你是意外被卷入进来的。”
“可这也不能证明……我死了。”男生还有些固执。
但许长安却摇了摇头：“你觉得在什么时候自己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一个地方，而且想不起来怎么来到的这里，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男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在做梦的时候？”
“没错，但你并没有在做梦，你是在我的梦里，一个东西特意给我编造的梦。”许长安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而进入这个梦里唯一的条件，就是……死亡。”
“除了我之外，这个梦里的所有人，都是死物。”
“像那个老人和女生？”男生突然问道。
许长安却微微一顿，有些意想不到：“你记得他们？”
“他们先上的车，在你后面。”男生似乎渐渐想起了什么。
“你们在同一个站台上车？”
“或许是，我也不确定，我只知道你走了之后他们才乘上了下一班车。”
许长安挑了挑眉：“那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在同一节车厢里再遇到我？”
男生耸了耸肩：“我现在意识到了，做梦吗。”
许长安看了男生几眼，倒是没想到男生的接受能力如此的快。
“那……她也在车厢里？”男生抬了抬眼，有些犹豫的问道。
“嗯。”
“她也……”
“死了。”
“……”
男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许久之后才轻轻的笑了笑：“这样啊，原来我们还是都死了啊。”
“可你们还是认不出彼此？哪怕在同一节车厢里。”
男生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许长安说道：“或许我们见过它，比你还早。”
“是一只红色的章鱼？”许长安问道。
“嗯，很恶心。我们应该是死在了它的手里。”
许长安看了男生一眼，认真的说道：“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你要帮我。”
“我帮你活下来，你帮我报仇？”男生问道。
许长安点了点头：“很合理的交易。”
男生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它什么时候来？”
“还要等一会儿。”
男生点了点头，然后又向着许长安问道：“其实我还是有些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和她的事的。”
“你和她……一起杀了你父亲的事？”
“嗯。”
许长安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抬了抬眼：“其实也是猜的。你和她关系其实并不算糟，甚至十年来一直保持着某种微妙的默契。但你们却又不敢来往，怕别人心生怀疑察觉到你们的秘密。”
“十年前的秘密，一个能折磨了两个人十年的秘密，或许只有命案才能有这种重量。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和她一直都在若近若离中等待着时间，或者说更像是在等一个期限。命案和期限，加在一起让我想起了一个名词——案件追诉期。”
许长安说道：“犯人，特别是还没有被查到的逃犯，才会在意这种东西。”
“还有呢？”
“还有一些细枝末节，你父母亲之间关系不好，在外都有自己的情人。如果是这种没有了情感，只懂得权衡利弊的大人，很少有做出这种事的冲动。”
“有道理，但还不够。”
许长安微微沉默，然后叹了口气：“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你母亲的情人是年轻力壮的伙计，你父亲的情人……是她的母亲，其实并不比你父亲年轻多少。”
男生沉默不语，却点了点头。
“所以，我猜那个所谓的情妇，其实并不是妇人，而是……”
“而是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是吗？”男生眼帘微动，深吸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的，她没有母亲，只有一个被钱吃掉了良心的恶魔，一个能把自己的女儿当做商品出卖的……恶魔。”
“这种人，怎么有资格生下孩子呢。”
许长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玻璃外的流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地铁里安静了许久，最终男生才仰起头笑了笑：
“还有啊，是我亲手杀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