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偶遇
“店家，你可认识这把剑？”
“不认识！”
那铁匠铺店家一看严宁是个女子，还破破烂烂的，一身灰，暼了她一眼就继续擦他的烂剑，嘴里絮叨：“一个女人！不好好相夫教子，来男人的地方做什么！”
长秋愤愤道：“男人也不买你家烂东西！”
严宁转身就走，侧身那瞬间，腰间的剑立刻勾住这人的余光。
“这剑！”他声音里很是惊讶。
严宁皱着眉转过头：“你认得？”
“姑娘若要卖的话，”那男人前倾着身，用谄媚油腻的神情，伸出了两个手指，“我给你二两！”
她冷声回到：“我不卖呢？”
“那我不认识。”这人身子往后一躺，眼里似是无赖，“哎哎！”但那人突然挣扎叫唤了起来，他身子瞬间离开了椅子。
严宁揪着他的衣领，直接将他抬离地面，眼神凶狠起来：“现在还认识吗？”
“姑娘！女侠！”那店家缩着下巴，慌忙端手求饶，“真真不认识，但那块玉剑格属实极品。“他的眼睛又瞥了眼腰间的剑。
“哦？”严宁一挑眉。
“那……那玉应当是秀华山挖出来的。”
“然后呢？”
“这这……没什么然后了啊！”他苦着脸，五官都拧在一起，但眼眸一转，“哦哦！这玉一般都贡给南边山里的那些修仙的了，这玉贵……一般人买不起……”他又有些谄媚的笑。
长秋一听，撩起袖子似是要打他：“贵你才给二两！”
严宁思索着，秀华山还在北边，那也是有些仙道门派的，但多是小门小派，若专门供给南方，那定是仙门大家，很可能是雾峰群山里的门派了。
那店家见严宁不说话，似乎还在打那剑的主意，试探道：“女侠，要不您还是卖给我？”
她淡淡地哼了一声，手猛然一松，那人摔在地上，撞到了桌子，台面上的烂武器叮当作响。
他挣扎着爬起还想说点什么，匆匆站定后，刚想发作，却发现这女侠竟然比他还高！砸吧了下嘴，悻悻地落了座，不敢声张。
严宁甩了甩手上的晦气，回头出了门。
“阿宁，这人太可恶了！不过你已经一整天没有发脾气，太好了！”长秋在旁边围着严宁飘来飘去，掰着手指算着时间。
严宁斜眼看着长秋，他们前天离开商浦，走了快两日，来到这个叫做吴阳的小镇，除了睡着的小半夜，一路上长秋都在叽叽喳喳不停。
本来是要日夜兼程的，但长秋不同意，让严宁白日赶路，晚上教她一些心法口诀，再不能使用邪术。
她不是没发脾气，不让他说话，就委屈的跟在后面，也不肯回识海。
严宁收起不快：“这玉要真是极品，那也只能是雾峰里至尊的门派。”
“是了，难怪于玄英修为这么高。”长秋单手扶颌思考着，“那就是玄雷谷、青连宗、水月阁、天鉴宗、仙云宗这些仙门了。”
严宁停住脚：“你知道这么多？”
长秋狡黠一笑：“就算没见过，这么多年总是听说过的，是你知道的太少了。”
严宁斜看一眼：“走吧，去买马。”
“买马！真的吗？”长秋很兴奋。
“再走下去，人没到，我腿先断了。”
严宁的灵力还不足以御风，且不能太过浪费灵力，以免不时之需。
“你这点钱……啧啧，”马坊伙计看着严宁手里的银子连连摇头，“怕是买不了什么好马。”
“能买哪个牵过来就是。”她手上的，已经是全身一半的钱了。
长秋不可思议：“马有那么贵吗？”
直到那伙计牵过来一匹时，两人表情凝固，好矮的马！
人站着的时候马背就在腰上，这和徐北那匹骏马比较起来，像个小孩子的玩具，毛看起来都不顺。
“阿宁，这是驴吧！”他嘴角抽动，很是抗拒，“我不想骑这个。”
严宁叹了口气，问伙计：“还有其他的吗？”
“喏，”他扬了扬下巴，指向了不远处的矮马厩，“那比这个还贵！”然后把小马栓到了桩子上，“这马就是矮点，拉点庄稼运些货好用着呢！您自个看吧。”说完就去忙别的了。
严宁刚准备叫住伙计，听到长秋说：“阿宁，我要看别的！这驴不适合你！”
他站在灵体凝结的边缘，拼命的往前移动，却只能用双脚划着空气。
见严宁不动弹，回头又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不要做这种表情了……她深呼了口气，迈出了脚。
长秋飞快地飘了过去，一匹匹看了起来，甚至还在跟它们说话……
严宁扶着额，揉着眉心，试图平息火气。
“凭什么那么贵！？”
是啊，凭什么那么贵，她想。
“你要是要另外一只呀，就不贵！”
嗯？
是一个伶俐的少女在和什么人争吵，方才看马时，左侧就一直有人在说话，不知为何这会声音大了起来。
严宁循声看去，一男一女站在一堆笼子面前，笼子里大大小小灰灰白白的兔子挤在一起。
后面站中年商贩，双手各揪一个兔子，他看起来精明至极。
那对男女衣着装扮精致。
女子一袭红衣，身材娇小却灵动，发髻上一枚红玛瑙簪子，脸上还有些未褪去的婴儿肥，是十七八岁少女的娇羞可爱。
男子青色纱衫，竹叶暗纹，二十左右的年纪，腰间垂着一枚玉坠，举手投足之间文质彬彬。
但在这北方土沙的镇子里，显得很是突兀。
两人是修仙的，他们还太年轻，灵力收不住，全外放出来，微微一探便知。
那女子仰着头质问：“不都是一样的吗！”
行为举止看起来有些跋扈，像是哪家的大小姐。
商贩把左手的灰兔举到女子面前，表情很是得意：“那你要这只啊！这只便宜！”
“师兄！你倒是说话呀！”那女子推着身旁的男子，有些焦急。
那男子显然没接触过这种讨价还价的场合，竟然拱手相道：“这位仁兄，您这兔子就算品相不同，但高出二十倍之多，怕是不合常理。”那男子彬彬有礼，显然不懂得小人畏威不畏德。
果然，卖兔的商贩上下瞧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们普通人好欺负，还以为我们不懂！”他抓起那白兔的耳朵，甩到男子面前，“这白兔，你们不要自然有人要，价格啊，只会高不会低！”说完把白兔塞回了笼子。
贵二十倍的兔子……白兔，严宁好像有点印象，那是很小很小，初到时命阁的时候捡回来的一只白兔，软绵绵暖呼呼的。
她看向长秋，发现他还在跟马说话……
那师兄很是难堪，这种软绵绵的礼仪就是鸡蛋对着石头，他们对视了一眼，男子把师妹拉到一边商量着，离严宁又近了几步。
师兄安抚道：“师妹，我有钱，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要赶路。”
师妹气急败坏地向着那商贩的方向嘟囔：“小心魔道抓刺客把你们这也烧了！”
严宁一听这话，全身一震，立马背过身。
男子慌张地伸手去捂师妹的嘴，焦急道：“师妹！不可胡说。”另一手准备掏钱，刚摸向腰间，瞪圆了眼睛看着师妹，”师妹……我钱袋没了……“
男子看向四周，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但旁边马厩边上栓着一匹矮马。
“啊！阿宁，我要散架了！”
长秋还没聊完天，就感觉腰间一拽，飞速回到了严宁身边。
“方才有人说徐北的事。”她走的很快，凛冽的眼神打量着四周，“等会再来买马。”
“是魔道的人吗？”长秋立马回到了灵海。
“两个修仙的……”她脚步一顿，竟然来到了主街上，人来人往十分混乱，“……年轻人，这事传的太快了。”
长秋说：“毕竟这里也是照阳门的范围，商浦也定是传开了，这种我都没听说过的小门小派，才不会管什么流言。”
严宁突然闷哼一声，背后被狠撞了一下，有只手从她的行囊里快速探入又收回。
是个贼。
眼神随即移入人群，不远处有个快速跑动的身影，立马跟上：“长秋，我们钱被偷了！”
长秋应声跑出来，抢在她前面观察着：“在前面！左拐了！”
“闪开！我看不见！”严宁气急败坏。
那小贼腿脚不错，跑出了一些距离。
当然这是严宁放水的，她可不想在人群之中按住贼，这太过于引人注目。
眼下这条小巷没有人，她跃了一大步，落到贼身后，抬腿就往那人背上踹了一脚！
扑通一声，小贼下巴磕在地上，像是咬到了舌头，伸着舌头哀嚎连连。
长秋在旁轻拍掌心：“阿宁，你太帅了。”
她走近，左脚踩着那人背，不让他翻身。
那人还没回过疼味来，但背后被踩住，立马挣扎起来，嘴里囫囵的咒骂不断。
严宁左脚再用力一踩，那人脑袋又磕在地上，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咒骂瞬间变成求饶。
长秋俯身，欣赏着那人的糗样：“阿宁这人长的好丑啊。”
她轻笑一声，弯身翻找着，先是掏出了好几个荷包，才找到她的碎银子。
这小贼看来今日收获颇丰。
她把荷包扔在一旁，刚准备抬脚踹晕他，一阵少女清香掠过。
“你个小贼！竟然敢偷本姑娘的钱！”那红衣少女冲到贼面前，抬起一脚，穿过了长秋的身体，直接将那地上的人踹翻身，继续踢打。
长秋扶着腰：“阿宁，她不礼貌！”
她腿一收，转过身站定。
“师妹……咳……那是我的钱……”方才马厩旁那对师兄妹的男子就站在她面前不远处，怀里抱着一只白兔。
那男子见到严宁立刻屈身行礼，表示谢意：“多谢这位姑……”微屈的身体莫名愣了一下，又多俯了些身，改口谦虚说道，“多谢阁下相助！”
果然是仙道人士，这男子竟如此有礼。
严宁镇定起来，也对他行了礼，保持沉默。
“阁下可是要——”
“你个臭流氓！放开！”
严宁转头看去，那少女的脚被那小贼握住，满嘴血竟然还想耍流氓，嘴巴张着，牙齿也嗑没了几个，眼神里充斥着淫荡。
男子见状跑过去，绕过严宁，踢了那贼的手，但力道不重，仅让贼吃了痛放开手，护着师妹焦急说：“念双！没事吧！”
少女急地眼红，躲到师兄身后哽咽嗔道：“师兄！不要让他好过！”
“他已经……满脸是血了。”
“萧季业！他、他都对我耍流氓了！”
“等下，师妹！等下……”
男子回头，严宁已经不见了踪影，急忙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