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教分付与疏狂
按照原著小说的剧情走向，双男主在莫家庄遇到了一只“鬼手”。他们此次带着鬼手回到云深不知处进行招魂，在招魂时蓝启仁会被戾气所伤，男主们跟随鬼手的指引开启了解当年谜团的路程。
男主走剧情当然不会带上沈念，当然，现在沈念也没那个心思管剧情的走向了，原因是听学结束前要进行考试，考试的分数优秀可以增加主角的好感度！这个条件多么的诱人，但沈念看着手中那张写着丙下的随堂小测，陷入了沉思。
蓝启仁咳嗽一声：“今日随堂检测成绩乙等以下的，蓝氏家规礼则篇抄五遍！”
沈念抬起头瞪大眼睛看向蓝启仁，很想说一句：我看先生近日印堂发黑，近日会有血光之灾，被戾气所伤。
然而她迅速的打消了幻想垂下脑袋：“是”
藏书阁
魏无羡前世十几岁时来姑苏蓝氏听学，当时就因为特立独行被蓝启仁视为教学耻辱，被罚抄家规更是家常便饭。只是沈念没想过，自己也有能来藏书阁体验抄书套餐的一天。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去看男主谈情说爱。
脑子一直胡思乱想，导致笔下的字也歪七扭八，沈念只好把纸揉作一团，丢在旁边。周而复始，不知什么时候脚边的纸团竟然积了一大堆。
“叔父是罚你抄书，不是让你来浪费纸。”
沈念闻声抬头，蓝曦臣目光温和的站在书案前看着她。
“泽芜君”沈念委屈起来：“先生让我把这礼则篇抄五遍，我得抄到猴年马月去呀。”
蓝曦臣低笑一声：“可我听说，你随堂检测得了丙下。”
好吧，这段她理亏。
毕竟每天都把心思花在提升修为和思考如何提高配角幸福度上了，对于蓝启仁每日教授的纸上谈兵般无一点用处的礼义道法，自然是分不出脑容量来给这些东西腾地方的。蓝启仁让乙等以下的人来抄家规，沈念以为好歹也有几个人能和自己做伴，谁知道竟然只有自己一人！闹了半天原来竟是个倒数第一。不过想想也对，大概是自己的成绩差的离谱，蓝启仁才针对自己一人进行处罚吧。
“泽芜君，我能不能不抄家规呀。我可以去打扫兰室！打扫两个月也行。”沈念宁愿去做体力活，也不愿意枯燥的浪费时间。
“听学马上就要结束了，结束之前的最终考试里就有蓝氏家规礼则篇的内容。叔父罚你，也是希望你能熟悉内容，提升成绩。”蓝曦臣解释道。
跟最终考试挂钩，那就是和配角的幸福度挂钩，看来是非抄不可了。
蓝曦臣看沈念不说话，还以为她还是不愿意，便柔声劝道：“你要是把书抄完，考核结束后，我带你去兰陵金氏的清谈会，可好？”
沈念猛地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看向蓝曦臣：“真的？”
蓝曦臣左手不自觉的抬起，随即又克制：“嗯，真的。”
金陵台
上次沈念来到金陵台时，到处都挂着白色的吊唁白纱。现在的金陵台的似乎比往日更加金碧辉煌，就连门口的台阶都似乎重新修葺过。距离金光瑶儿子夭折不过数月，这里竟然完全找不到一丝悲伤的氛围了。
沈念跟在蓝曦臣身后进入正殿，金光瑶与蓝曦臣交往甚密，早为他留下了上座。沈念蹭蓝曦臣的光，也坐在了绝佳的位置。
蓝曦臣道：“云清，这次的结业考核不错，看来你用功了。”
沈念心道；要不是为了提升你们的好感度，我才不想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提升了好感度之后，系统查询出现下三位配角的好感度均超过5，所以奖励了一项道具，名为心想事成。只不过沈念还没想好要怎么使用。
沈念面上笑笑，眼角余光却注意到大殿上其他玄门家族都似乎有意无意的朝她所在的方向看过来，还小声的窃窃私语着。
蓝曦臣又道：“云深不知处的听学既已结束，清谈会结束后，你就回幽州吗？”
沈念一愣：是啊，听学结束之后，她该去哪里呢？现在还没有见到温宁，就现在的情况判断，只有缠着两位男主才有可能见到他。而江澄那边，她现在贸贸然出现在莲花坞，怕是会被江澄再赏几鞭子吧。
沈念还未回答，金光瑶牵着夫人徐徐走进大殿，直接走向蓝曦臣：“二哥，今日有失远迎，还望二哥不要在意。”
蓝曦臣忙道：“怎么会？你我二人之间不必在意这些。”
金光瑶面上微笑，眼神定在沈念身上：“想必这位就是沈姑娘吧？上次你为夫人做的点心，夫人很是喜欢。不过当日无法当面向你道谢，今日在此，多谢沈姑娘了。”
金光瑶俊秀温煦，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行为举止大方得体，丝毫看不出一点乡野之气。不过也是，谁能想到这样言谈举止甚佳，温文尔雅的人会藏着一个心狠手辣，阴险狡诈的心灵呢？
沈念礼貌回道：“小事一桩，金宗主不必放在心上。”
金光瑶道：“沈姑娘果然如二哥所说，德行佳美，慧智善良。”
蓝曦臣居然这样夸过她？
秦愫上前一步拉住沈念：“那日多谢沈姑娘了，今日见到沈姑娘一见如故，可真要多于你说说话。”
沈念道：“秦夫人不必言谢，不知近日饮食睡眠可好些了？我也略同医术，可以帮秦夫人看看。”
金光瑶笑道：“二哥，这位沈姑娘当真与你很是相像，不光是言谈举止，就连精通医术这点都与你毫无二致。”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像是上学时起哄早恋男女的台词。
秦愫道：“清谈会就要开始了，结束后沈姑娘可不要着急走，我们一起吃顿便饭吧。”
沈念无法拒绝，只好点点头。
所谓清谈会，果然如沈念所料，刚开始各大家主还轮番豪言壮志一番，探讨哪里出了闻所未闻的妖兽，或是哪位世家的崛起与衰败，听的沈念头疼，只能不停地吃面前的瓜果点心。酒过三巡就有人开始胡言乱语，吹捧套路。姑苏蓝氏家训不可饮酒，所以蓝曦臣自然是清醒的。沈念本身就不喜欢喝酒，对于这种场合就更是没有兴趣。她抬眼看了下主位上的金光瑶面色红润，正耐心的为秦夫人夹菜，一副琴瑟和鸣的模样。
沈念想到将来他们也会有反目成仇的一天，烦闷的将视线挪到别处。
突然一名看起来精壮有力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摇摇晃晃的提着酒杯朝沈念走过来：“沈沈姑娘是吧？幽州沈氏？”
一开口沈念就觉得此人愚笨无脑，过来肯定没好事，只能浅浅一笑，点了下头。
“从未听说过什么幽州沈氏，倒是沈姑娘在世家弟子中出了不少风头，这才让人知晓。”那男子到了一杯酒，放在沈念面前的木案上：“我敬沈姑娘一杯。”
蓝曦臣开口想替沈念解围，沈念却已经开口道：“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也许是此人早已习惯了仙门百家之间的阿谀奉承，习惯了别人即使不喜欢也会顾及面子勉强顺从，从未有人能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还是当着众人的面，那男子提声道：“我敬你酒是给你面子！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小说里的仙门百家是沈念最为不屑的。他们自诩出身名门，傲视群雄。但又无法正视自己的无能。魏无羡凭借一己之力在不夜天之战上彻底推翻了温氏，解救了苍生。可这些人接受了魏无羡的帮助，却无法接受他的优秀。当魏无羡另辟蹊径靠邪祟来以邪治邪，为己所用时，仙门百家早已怨恨许多，留他不得了。
所以此刻面前的这个根本不知道是谁的男子摆出一副高傲骄纵的模样时，沈念心底的反感已经被放到最大。
沈念道：“哦？是吗？那请问你是？”
身后有人喊道：“你连我们陶宗主的不知道？即使你们幽州是个小地方，也不至于消息闭塞至此吧。”
沈念低头笑了一下：“我们幽州的确是个小地方。所以想来只听说过名扬四海的四大世家，至于其他的旁支小门，的确是闻所未闻。”
此言一出，无疑将四大世家外的其他家族全部得罪了个遍。尤其是面前的男子，将酒杯一把摔在地上：“你以为攀上姑苏蓝氏和兰陵金氏之后，你们沈氏就能如此目中无人？搞不好你也是个什么邪魔外道，不然你怎么可能被薛洋挟持之后还安然无事？说不定薛洋的恶行也有你的一份力。”
这话说得奇怪至极。当日沈念被薛洋劫持的事情除了蓝氏弟子和金氏弟子外，没有其他人知道。谁会如此无聊在背后嚼她的舌根？细想一下，沈念便知道了这些大概是拜她那个嫉妒成性的长姐所赐。不过是被劫持一下就被说成是邪魔外道，还不知这个沈悠然是如何添油加醋地损害她的名声的。
但沈念并不恼怒，敲了敲系统：“那个心想事成道具，我要用。”
“叮”地一声，道具激活。
蓝曦臣却突然开口：“陶宗主，薛洋之前的事情老金宗主已经做出了决判，事情过去了很久。纵使他罪恶深重，可当时的云清不过是几岁的孩童，如何能如薛洋为伍？就算恼羞成怒，也不要如此言语诬陷。”说罢将手覆上身侧的朔月，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那个陶宗主再如何嚣张跋扈，在蓝氏宗主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更何况一向温文尔雅的蓝曦臣此刻已是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
金光瑶见状急忙过来打圆场：“陶宗主大概是醉了，我让弟子送你休息。”
陶宗主被拉着退后几步，但却不甘心就这样离去，非要再占几句嘴上便宜：“我不跟女子计较！”
沈念提起望月上前一步：“女子？刚才陶宗主句句出言侮辱时，从未想过我是女子。如今眼见落了下风，便拿我是女子说事了？”
蓝曦臣道：“云清！”
沈念丝毫不为所动：“不如这样，我们靠实力说话。在场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你们派你们最得意的门生出来跟我一较高下，如何？”
其他人道:“我们不跟女人动手！”
沈念冷笑：“难道你们怕了不成？你们可以派几个普通门生，若是打不过，再换人来，或者自己亲自上场也可。”
有人不屑道：“要是我们伤了你，你赖上了我们怎么办？”
沈念道：“有金宗主和蓝宗主在此，我不会的。只是你们也要记住，若是今日无一人能打过我，来日不要让我再听见你们半句诋毁！”
陶宗主身后的几个门生站出来：“宗主，既然她决心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沈念看都不看那几个人，转身道：“金宗主，可否借校场一用？”
金光瑶面露难色，看向身侧皱着眉头不发一语的蓝曦臣：“沈姑娘”
沈念道：“金宗主不必再劝，不过是点到为止，不会有事的。”
她现在可是有道具加身，面前的这些叫嚣的再厉害，也不过是书中的纸片人罢了。
金家校场。
陶氏几个门生刚开始还一脸不屑的随意出了几招，可当感觉到沈念周身浑厚的灵力之后，全都凝神定气使出十二分力气全力以赴。但沈念的灵力和剑法仿佛浑然天成，根本找不出一点破绽。二十多招下来不仅占不到一点好处，还能感受到自己渐渐处于下风，沈念却好像不知疲倦的依旧游刃有余。
陶氏门生落败，其他几个平日和陶氏交好的家族看不过眼上场解救，甚至忘了顾及世家大族该有的气度，竟派了好几个人不由分说同时出场。沈念刚刚一连和好几个人过招，没有休息片刻又迎上了同时上场的好几人，而且个个使出浑身解数下了死手。看台上大多数人都在等着看沈念的好戏，只有蓝曦臣一言不发，膝盖上的手指用力握紧。
“二哥，这样下去，沈姑娘她不如叫停吧？”金光瑶打量着蓝曦臣的神色。
蓝曦臣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校场的情况：“怕是她不尽兴是不愿意停手了。”
看台上忽然一片唏嘘声，金光瑶再次望去时，那几个一同上场的弟子都瘫在地上，似乎伤的不轻。看来这个沈念当真灵力浑厚，剑法惊奇。
这下子，准备看好戏的人全部噤了声，刚才甚至跃跃欲试想要占一分便宜的弟子也都站在原地不敢轻易上场。毕竟刚才那几个可是各大世家里一等一的得意门生，几个人合力都被沈念杀个片甲不留，自己上场不是明摆着送人头吗？
沈念将望月送入剑鞘，环视四周：“还有人要来与我比试吗？”
陶宗主见无人发声，气急败坏道：“不知道哪里学来了邪术，往日从未听过幽州沈氏之女有如此修为，你莫不是使了什么计？”
沈念拍拍落上灰尘的裙角：“我竟不知，堂堂世家望族，输了比试竟然改逞口舌之快了。”
陶宗主一口气堵在心口，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听得校场上空传来一声笑。
那人的声音清冷，笑声里满是嘲讽。在场的众人急忙寻找这声音的来源，终于看见不远处房檐上的那抹黑色身影。
沈念抬眼，阳光的反射让她好一会儿才看清那个人。
薛洋。
“什么狗屁世家望族，也不过如此。”薛洋站在高处，微风吹起他的衣角。他面上带笑，嘴角提起一个扭曲的弧度，看了让人心底发毛。
“这人是薛洋！”有人认出他来。
“薛洋怎么会来这？”
“薛洋？他不是早死了吗？”
有人仗着人多势众，大胆喊道：“薛洋，你当年屠戮常氏满门，本该偿命！现如今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苟延残喘至今，今日居然还敢上金陵台来？”
薛洋笑道：“我今日闲来无聊，路过时刚好看到你们比试。不过可惜，都是一群废物，没一个能打的，输了还想要赖账。”
“你放屁！路过我看你跟这个沈念就是一伙的！你是来帮她的对吧？”
薛洋看向沈念：“小丫头，他们都说我们是一伙的，你怎么想？”
沈念没想过事情会向这个方向发展，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薛洋飞身冲向沈念，早已按捺不住的蓝曦臣抢先一步将沈念拉至身后，另一只手持着朔月直指薛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蓝曦臣道:“薛洋，当日你劫走云清，今日又突然出现在这里，你是何意图？”
蓝曦臣的灵力剑法薛洋自知毫无胜算，紧抿嘴唇退后一步。
陶宗主见势落井下石：“蓝宗主，这个沈云清和薛洋说不定真的同流合污，你不要被骗了。”
蓝曦臣转头，眼里尽是警告：“她不会！”
沈念怔然看着蓝曦臣的侧脸。
薛洋手中的降灾寒光一闪：“既然这位宗主都这么说了，那我的确该付诸行动。小姑娘，我替你杀了他们满门，如何？”
沈念惊道：“薛洋！”
薛洋笑意更浓：“我薛洋最讨厌莫须有的罪名，既然他们都如此说了，我若是不顺他们的想法把罪名坐实，那我岂不是太冤？”说完这几句话，薛洋环视一周最终将目光落在陶宗主的脸上，继续说道：“我薛洋屠满门，就是一条狗也不会留，你要试试吗？”
这句话激怒了众人，纷纷掏出仙器兵刃相见，薛洋却一挥袖使出了传送符，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只留下一句：诸位拭目以待。
沈念久久不能平复情绪，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感。如果薛洋始终喜欢杀戮，那么系统让她提升配角的幸福度这个任务她很难完成，难道要赞成薛洋大开杀戒吗？他留下的罪孽越多，下场会越惨的。
“云清，你没事吧？”
沈念闻声抬头，这才注意到自己刚刚下意识地抓着蓝曦臣的衣袖，连忙松手摇摇头。
蓝曦臣道：“你孤身一人回幽州太过危险，我送你回去吧。”
前几日本打算清谈会结束之后就启程回幽州，所以让海棠跟着沈悠然一行人一起先走。眼下自己赶路，的确不是个好选择。她不再害怕碰见薛洋，而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