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西北风沙大,谢成邻吐出吹到嘴里的沙土,把一陈唐将领的头割了下来,挑在枪上。
朱饮羽的头注上松脂,这无疑是最好的礼。只要攻下沙川!
谢成邻回到自己营帐,往嘴里倒了一口拂菻散,自从得知宋勒燕被掳走后,他如今已经克制不住药性了,每天要用掉一瓶。
这个月,他必须攻下沙川!
否则就来不及了。
谢成邻躺在床上,摸出枕头下的一双山水镯,外面的木雕已经被他去掉了,剩下最原始的镯子。
药效上来了,谢成邻看见了坐在床边的宋勒燕,他把镯子给宋勒燕套上,笑道:“放心,很快,我就能接你回家了。”
宋勒燕安静得犹如静谧的月色,只是笑着看着他,就让他徜徉在这月色中。
谢成邻怕惊走她,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道:“打完仗,我们就可以回去了。蜀地美食多,我们可以先去那玩玩。”
“你不用担心,朝上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你要是不放心女儿,我们就接过来一起。”
“小五,可以吗?”
每次都这样,宋勒燕都坐在他身边,任他握着手,笑着,却不说话。
谢成邻贪恋地看着宋勒燕,舍不得眨一下眼睛,可他太累了,眼皮打架,“小五,我们的婚书还没写,婚礼还没办,我都准备好了你只用开开心心地嫁过来就好”
说完这话,谢成邻陷入了昏睡。
第五日,谢成邻过五关斩六将,直逼阵前。
朱饮羽那边,小可汗不想打,逼着朱饮羽交人,朱饮羽面上也答应着,实则拒不交人。
沙川易守难攻,双方僵持久了,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睡不着的谢成邻克制着手的颤抖,把最后一点拂菻散倒进嘴里。
他竟尝出了一点甘甜。
谢成邻坐在地上,靠在床边,看着宋勒燕蹦蹦跳跳地走进来,把摘的野花放下,环顾四周后问道:“没有小花瓶吗?”
行军打仗,别说花瓶,就连保平安的玉佩他都没戴。
宋勒燕皓腕上的山水镯格外显眼,谢成邻笑道:“过来,我帮你放。”
宋勒燕拿着花走近,谢成邻把那束花细细地插进她的鬓间,一眼看去,像是插了一支芙蓉石簪子。
谢成邻端详了片刻,轻声道:“好看。”
宋勒燕笑着坐在他身边,臭美道:“那是,不看看是谁戴。”
似乎是今日的药不够,谢成邻无比清醒,他看了宋勒燕半晌,轻声道:“小五,我怕我救不了你。”
他的小五如今在敌国受辱,他怎么也救不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谢成邻捂着眼,泣不成声。
如果他没有虐待强迫宋勒燕,如果他没有怨恨她。一切都不会发生。
一切都是他的错。
第十日,谢成邻终于见到了宋勒燕。她被朱饮羽反手压着,穿着陈唐服饰,形容憔悴地跟在小可汗身后。
谢成邻不忍,一张口却哑了声音,立刻催马上前。
等谢成邻与小可汗会面时,突然,数百支暗箭从沙土地里齐发,谢成邻看着宋勒燕挣开朱饮羽,朝他跑来。
可怎么能快过暗箭呢。
谢成邻靠在她怀里,感受着她的温度和气息,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她却发不出声音。
谢成邻惊讶地看着他,旋即心如刀绞,他强笑着擦着她的眼泪,“小五,别哭,没有我,南盛的士兵也会带你回家。”
身后的士兵已经愤怒,开始冲锋。对面的朱饮羽正往这边赶来,谢成邻环住了宋勒燕的腰,为他的士兵争取时间,一遍遍呢喃着她的名字:“小五,小五”
谢成邻贪婪地看着她,他还是没能亲自送他最爱的姑娘的回家。
眼泪止不住往下淌着,宋勒燕哭得眼前模糊不清,她似乎看见朱饮羽愤怒阴鸷的脸,可她一点也在乎,她紧紧抱着谢成邻的尸体,做口型道:“杀了我。”
朱饮羽从没见过她这样,慌乱、后悔、绝望,仿佛任何一个死了情郎的小姑娘一样。可不应该,他明明查过,宋勒燕与谢成邻隙罅颇深,宋勒燕怎么可能为他哭?
即便不承认,但朱饮羽还是慌了,他大力地揪起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看着他,道:“你准备跟他回去?谁给你的胆子跟他回去?你凭什么跟他回去?”
宋勒燕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可看向他的眼神依旧冰冷如霜。
朱饮羽心乱如麻,他一巴掌甩过去,咬牙切齿道:“你的账还没还,没那么容易。”
那一巴掌打得宋勒燕趴在地上起不来,嘴角渗出了血。当然,也打得宋勒燕松开了抱着谢成邻的手。
朱饮羽一刀砍下谢成邻至死都抱着宋勒燕的手,把她带上马就往回赶。他设计小可汗他不觉得慌,他欺瞒大可汗也不觉得慌,可现在他却觉得慌,他想道歉,想去关心她,可他凭什么道歉?凭什么对她好?
她杀了他姐姐,他侄儿,以及无数陈唐将士,她到现在还想着为别的男人哭,他凭什么怜惜她?
这场仗打得昏天黑地,但谢成邻一死,南盛军队群龙无首,只知硬拼,最后还是陈唐险胜。
被血腥激红了眼的朱饮羽不管那一巴掌打得宋勒燕半晕,回营后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扯开她的衣服,狠狠入了进去。
这香艳的场面让刚刚杀掉敌国将军的人们不由得兴奋起来,他们高声欢呼着朱饮羽的名字,庆祝着胜利。
众目睽睽之下,宋勒燕的尊严和理智被击得荡然无存,她疼得浑身发抖,最后只能颤抖着手不停地在朱饮羽背上写着:杀了我,杀了我
可这几个字只让朱饮羽更加慌乱愤怒,她这副为了别的男人的死模样,让他觉得下一刻她就要逃走。朱饮羽狠狠凿进宋勒燕的身体里,仿佛要在她身体上凿出他的印记。
粗粝的地面把江林致的后背划出了血,她看着那些看热闹的人脸上龌龊又兴奋的目光,只觉得无比恶心,她身上明明疼得厉害,可却生出一种隐秘道渴望。
自从她醒后,她身体里常常会有这种感觉,让她想死却死不了。
直到血透了朱饮羽一手,理智渐渐回笼的朱饮羽把宋勒燕护在怀中,抱进了帐篷里。
朱饮羽冷声道:“那样的男人,护不住你,有什么好哭的?”
宋勒燕却宛如断了线的提线木偶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朱饮羽也不在意,吻着宋勒燕,继续印着自己的形状。云收雨歇后,朱饮羽依旧抱着宋勒燕,让她身体每一寸都贴着他,这样他才觉得安心了些许。
朱饮羽轻声在她耳边低诉道:“除非我死,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