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四水楼前澈四水
一刀。
顾小刀就只出了一刀,李良就连人带刀的被劈飞了出去,摔倒在人群之中。
众围观的新人弟子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四散开来,躲在远处偷看。
“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在我面前耍威风,是谁给你的勇气?”
顾小刀站在院中,横刀独立。
李良吐了口血,挣扎着站起身来:“你竟敢还手?你可知我背后站着谁?”
顾小刀冷笑一声,面露不屑:“除了郭懿瑜那个病种,谁又敢来惦记我?”
“你怎知是他!”
四水楼中绝大多数弟子都是学剑,唯独有两个人学刀,一个是顾小刀,另一个便是郭懿瑜。
昔日顾小刀因三魂不稳症,学艺不精,一直被郭懿瑜压了一头。
后来随着时间的过去,郭懿瑜修为越来越高,顾小刀一直原地踏步不前,致使他越发无力反抗。
去年更是借故打得顾小刀半个月没下来床,是老仇人了。
前次听说他被人伤了心脉,也不知为何诓李良来欺他?
顾小刀一刀解决李良,便提刀往郭懿瑜处行去。
听闻郭懿瑜前日为突破四水刀法,急功近利伤了身子,一身功力十不存一,此时不去找回场子,更待何时?
什么光明磊落,什么欺负伤病号,什么负罪感?
当年他趁自己三魂不稳症发作,功力止步不前,欺辱他时为何没有负罪感?
这次不过是角色调转罢了,更何况有便宜不占,岂非鳖鱼?
赣水,鄂水,皖水,三江汇入两界河,四河汇聚之湖 ,古称之四水。
四水楼,四条青云成仙锁,封于四水湖上,乃一座极为庞大的楼船群落。
楼船奇大无比,里面亭台楼阁,有墙有坊,街道阡陌纵横,如同一座水中城池。
一条楼船,一座小城。
楼船属仙家门派,自以四水楼为名,有弟子三万人生活其中。
郭懿瑜住在一处狭窄的巷子里,小院里还栽种几十棵竹子,被他引为宝贝,每日把玩,那竹节都包了浆,锃光瓦亮透着光。
顾小刀看着恶心,上来一刀就砍了五六棵,回首一刀又砍倒了五六棵。
郭懿瑜正在家里运功疗伤,咔嚓咔嚓竹子爆裂的声音响起,腾地一下就站起身来,飞身抢入顾小刀身前,一脚向顾小刀踹去。
“何方宵小,敢坏我宝竹!”
顾小刀早就防着他这一手,横刀胸前,封住他飞身一脚。
“是你爷爷我!”
“竟然是你!”
“是你让李良找我麻烦的?”
顾小刀脚下站了个不丁步,手中长刀斜指郭懿瑜。
郭懿瑜本以为来的是个高手,却没想到是顾小刀,这个五年练不出真力的四水楼废物。
郭懿瑜气急,大喝一声:“是又如何!你给我死来!”长刀狠劈而下。
顾小刀反手上撩。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两把长刀碰撞在一起,激起火星四射。
见顾小刀挡下势大力沉的一刀,郭懿瑜满面惊疑,摸不清头脑,收起了轻视之心,展开刀法与顾小刀拼在一起。
顾小刀也是使出浑身解数,尽展黄粱一梦中的苦修成果,再加上怒目金刚一般的体魄,将一身刀法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且他憋着蔫坏,明知郭懿瑜心脉受创,使不出力气,就硬跟他比力道,刀刀以力运之,尽让他牵扯伤口。
二人师出同门,又同样使的是四水刀法,郭懿瑜还比顾小刀练的更高两层,但碍于伤势,未能尽全力,反被顾小刀借着身体优势,将他给压制下去,占尽上风。
顾小刀打得畅快,郭懿瑜打的憋屈,两人当当当当,刀刀相碰,你来我往的斗了上百招,顾小刀胜面越来越大。
正在这时,忽的空中传来一声爆喝:“你们两个小鬼,在这里斗什么,嘲的人不得安宁。”
一股强大的掌风从天而降,直将顾小刀二人压在地上,身上如同压了一座大山,难以活动。
顾小刀双手撑刀,艰难的抬起头来,却看到半空中漂这一个白面老者,一身皂色长袍猎猎作响,两条剑眉怒目而视,一缕长髯自胸前飘扬。
此世之中,一身基础功力突破先天,便可凭空而非,此人能悬停空中如履平地,可见功力之深。
“李长老。”
“李长老!”
此是四水楼中的一个传功长老李宫诩。
“尔等若想要打,大可等到门派大比时再行打过,莫要在此时扰人清静。”
四水楼中,每三年举行一次门派大比,同届弟子之间比武,胜者与上界师兄比武,败者与下届师弟再比,决出优胜者。
顾小刀不才,上次门派大比之中,拔得尾筹。
拜三魂不稳症所赐,连新入门的师弟都没打过,差点被逐出师门,一度成为他的心理阴影。
听到门派大比这几个字,他心中露出无尽的伤悲。
全是悲伤的故事。
“谨遵李长老法旨。”
“谨遵李长老法旨。”
待李宫诩飞走,顾小刀冷哼一声:“我知你受伤,今天也不占你便宜,等你十日,把伤养好了,我们去门派大比中,再行打过,这次我定要将你打得半年下不了床!”
郭懿瑜让顾小刀气的直翻白眼,就还不占我便宜?不占我便宜,你明知道我伤势未愈还今天来找我?打完了才说不占便宜,真个是不要脸也。
回到自己的小宅,顾小刀将满是豁口的长刀放在一边,盘膝而坐。
他虽因三魂不稳症,无法修炼真力,但却可以打坐凝神静气,让自己宁静下来。
许久,顾小刀睁开眼睛,却看到京白正依着柱子,一口一口的抽着草卷,年画毫无姿态的侧躺在地上,手里抓着一个绿色的瓶子,往嘴里灌酒。
这俩人还真就是一个烟鬼,一个酒鬼,除了抽烟,就是喝酒。
想到酒,顾小刀来了兴致,屁颠屁颠的来到年画跟前,强忍着熏人的酒味,问道:“年画姐,年画姐,你的黄粱酒什么时候能酿出来啊,需要什么材料啊,我去给你置办啊?”
年画酒醉,没搭理他。
一连问了好几遍,才将她从酒醉中拉回来,有个片刻清醒。
年画大着舌头说道:“黄粱酒黄粱酒,当然得有黄粱了,你去弄点黏黄粱米来。”
顾小刀依言,按照她的方法开始酿酒。
酿酒方法很简单,且须一斤黄粱米,一瓢清泉水,一块酒曲,酿他十天半个月。
黄粱米和清泉水都是凡俗之物,真正有灵性的是她用来酿酒的黄酒坛子,只有从这黄酒坛子里酿出来的黄粱酒,才是能让人回溯过去,进入黄粱世界重生一场的神物。
喝酒一壶,黄粱一梦,一梦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