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送水
第二天是跑步，各种长跑短跑接力赛什么的，还有跳绳跳远一大堆。沈长清倒没有兴趣凑热闹，但是她答应了顾一垣，把这个作为他的生日礼物。
何娇娇听到她来操场看比赛的原因是这个，张大嘴巴，“怎么有人会要这样的生日礼物啊？”
沈长清摇摇头，鬼知道呢？
运动员都站在白线前等待裁判吹哨，人群中的焦点依旧是顾一垣，周围甚至有女生很夸张地举了带有他名字的牌子，举起呐喊的阵仗不输真正的奥运会。
顾一垣穿着很普通的运动服，露出小腿和胳膊，少年人特有的健硕和清瘦在他身上巧妙地结合。大家的衣服都差不多，他却像春日里展翅的白鹤，自生一种美感。
裁判哨声吹响，他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在拐弯处甩开别人一截，然后到达终点，成为第一，没有任何意外，任何波折，像他十几年的人生一样平顺。
他总会赢的，不是吗？
操场上爆发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在顾一垣冲向终点的时候终于到达最高潮。
沈长清和何娇娇在看台边上看他，也忍不住给他鼓掌。
终点处等着给他送水的人已经有许多，把他围成一个圈，他忽视那些人，眼睛看了一下周遭，然后紧紧盯着某一处。
顾一垣从人群里走出去，径直走向看台。
周围的女生跟着他视线移过去。
何娇娇还在孜孜不倦地给她科普剩下的运动员叫什么，那个第二名就比顾一垣慢一秒不到的男的是哪个班的某某，那个谁又干嘛干嘛了，像一个毫不疲倦的八卦讲解员，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猛地回头看，撞进一双亮亮的眼睛里。
顾一垣弯下腰，视线和她对齐，语气里有淡淡的笑意，“让她和我说一会话吧。”
何娇娇和他离得太近，他额头上还有刚刚跑步时残留的汗，身上的味道是一种淡淡的木质香，顾一垣很高，平时只能远距离看他，或者抬头仰望他，现在这么近的距离，她甚至觉得心脏都漏了一拍。回神了一下，才嗯嗯嗯的点头，把沈长清往他身边推。
她现在才终于知道学校为什么有那么多女生为他痴狂的原因了。
顾一垣直身，看着沈长清，嘴角还是微微笑着的，“连水都不给我吗？”
她以为来看他比赛就已经够了，而且周围有那么多女生抢着给他送水，应该也不缺自己吧，她有些尴尬，“那我现在去给你买。”
说着就拉着何娇娇准备往前走，却有一双腿在她后面不疾不徐地跟着。
“干嘛？”沈长清回头问。
“不干嘛。”顾一垣跨了一大步走到她面前，“站在那里无聊，还不如和你一起去。”
他甚至很贴心地询问何娇娇的意见，“你不介意吧？”
何娇娇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不介意。”
“你呢？你介意吗？”
“介意。”沈长清回答迅速，背后女生那些或探究或生气的目光太明显，她已经有些不舒服。
顾一垣没想到她回答的这么斩钉截铁，挑了挑眉，&34;是吗？那我还是在原地等你好了。&34;
沈长清想了想，还是说，“你和我们一起好了。”
她不想再来一趟操场，也没有什么意愿把水亲自送到他手里，干脆直接买了给他。撇开双方父母的关系，她并不想和他有过多接触。
对方的心思太过复杂，就算是交朋友，她也不愿意。
顾一垣像是知晓了她的心思，很直白地问，“这么不愿意把水送给我吗？”
“没有。”
顾一垣笑，却失了笑意，垂下眼看着她。
沈长清仍旧静静地往前走，没再解释多余的话。
学校的超市和操场离得不远，沈长清拿了瓶纯净水，又索性装了不同牌子口味的水和饮料，走到柜台前付了钱。
她把水递给顾一垣，“恭喜，第一名。”
顾一垣接过那袋乱七八糟的水，&34;谢谢。&34;
“不用，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记得套个衣服。”
顾一垣身上还穿着刚刚跑步的运动服，短袖短裤，天气晴朗，但已经快步入十二月了，温度其实并不高，甚至还泛着一丝凉意。
“知道了，谢谢。”
顾一垣还有一个短跑比赛，显然沈长清并没有注意，他走回操场，已经喊号员叫到他的名字，他飞速地跑完那场比赛，连停留在操场终点的心思都没有。
江樾和盛时在另一侧朝他走过来，顾一垣手里还拿着那些饮料。
盛时还在嘀嘀咕咕，“他不是最讨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三人一起走到专属休息室，顾一垣冲了个澡，利落地换好了衣服，外面还套了个蓝色外套。
那袋东西被放在门口的角落里，盛时和江樾看见他走过去，然后毫不犹豫地扔掉。
做完这一切，他拿出湿巾，很仔细地擦了擦手，“走吧，去吃饭。”
盛时看的目瞪口呆，这一看就是某个小女生送的，起码也喝一口再扔掉吧，好绝情的家伙。
他忍不住多嘴，“这是女生送给你的吧。”
顾一垣嗯了一声，“沈长清。”
“……”
江樾突兀地笑了一下，果然，这人从小到大就是这样，跟没有心似的。
运动会结束后，周阮在开幕式上穿着白粉色短裙的照片在学校论坛上疯传，她以前的照片也被翻出来，初中的，小学的，安安静静看书的，还在她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无一例外的好看。在许多人糟糕的不太体面的尴尬生长期里，她也很漂亮，笑意嫣然，体面无暇。有外校的男孩子冒着风险偷偷翻墙进来看她，为的就是一睹女神芳容。
卫初在篮球场打球的卓越风姿和顾一垣在田径场上奔跑的独绝模样也全部被传上去，各种不同角度，不同光线的样子，被做成视频、动图、照片，两派的拥护者又在论坛上大吵特吵起来，开了无数帖子，争论谁更帅，虽然还和以前一样，没有争论出个结果，但她们依旧乐此不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