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日海
讲道理,他可不想他。
朋友这么多,就林江这么一个要找的时候连人影都看不见的。
他也不清楚该说什么,单看着林江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大概这个人性子就这样,但是一个人让周围的人都沉下不说话,还是有些少见。
洛之正也不是很在乎这些,出来本来也就本着玩的态度。
有光才显得黑暗深沉。
路灯照得不远,只是边上得了几寸薄弱的光影。
唰!
从路边的阴影当中瞬间窜出一只异种。
快得听得见破风的声响。
漆黑的獠牙眼看着马上就要触碰到他的脖子。
洛之正若无其事地抬起手,淡然地掐住异种的“脖颈”,然后轻轻一捏。
整个异种就好像灰烬一般被他在空中撕碎。
他像是嫌脏,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一张餐巾纸擦擦。
这样一路向前走了几公里,顺手处理了几只长得有点恶心的异种。
烧的时候闻着还恶心。
不过工作嘛,没什么好说的,忍着也要去做。
这就是生活。
在夜晚的时候人们的情绪往往最为泛滥,而异种也更容易滋生。
不过就像是认知的一层薄膜。
也是法师和常人的区别。
知道真相的他们往往总会不经意间遇见这些污秽。
即使不想跟它们打交道,异种也会自己寻来。
洛之正抬起头看见天上皎洁的明月,星辰反倒被耀得有些看不清楚。
那是最原始的象征,牵引着人们的喜怒哀乐。
“前辈!”
声音绵长,是从前面传来的。
他正视着大道,看见一个女孩跑过来。
“怎么了?”
少女摇摇头,好像只是单纯过来打个招呼,此刻还在小声地喘着气。
“累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洛之正感受到女孩身上散溢的灵能不过也只是刚上千的强度。
真就是一个孩子呢……
不该来凑这样的热闹。
女孩身上的花香飘进他的鼻腔。
淡淡的,不过原来应该是浓重的。
那单薄的花香似乎依旧诉说着以往的浓烈。
洛之正这么想着,也总是这么想着。
好像从来不记得自己也是这么走过来,甚至更加不要命。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停顿了一下,转过身,又鞠了一躬。
“何可可。”
洛之正摆摆手,继续向前。
“注意安全。”
说的很是淡漠,也没有相告自己名字的念头。
他伸了个懒腰,冷光贴在手臂上,新添的爪痕血迹凝固。
“月亮——还真是大欸……”
回去的话……就结婚吧。
……
“真有这种东西?”
“你不是也感受过了吗?魔法的世界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夏眠笑着说的。
现在大家都活跃起来,没有什么顾虑。
一行人一同向上,沿着石塔之中的楼梯。
本来是打算飞上去的,但是石塔之外都是禁空的禁制。
怕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他们还是果断选择爬楼梯。
本来是想等一下折纸他们的,但半天也没有动静。
还有四天左右的时间,还是要在计划之前赶回去。
如果能的话。
“只是我没有想过这里会有禁魔石。”
夏眠鼓起小嘴,眼神不知道飘忽到哪里去了。
“所以这里才能得到保护吧。
禁魔石驱散灵气,秽气也不过是被污染侵染的灵气,本质上都是那种能量。”
缪思素跟在他们身后,偶尔插上一句,“神殿有禁魔石也算是正常。”
“很贵吗?”
夏眠没想到林江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哪是金钱可以度量的。
缪思素掩嘴笑了两声。
“贵,当然贵咯。现在估计全世界所有的禁魔石都是放置清楚的。
买卖乃至矿藏的所有禁魔石都被记录在案,为的就是在需要的是时候能够充分调用。”
林江想想也是,只是继续向上走。
楼梯旁时不时又镂空的巨大窗口,可以望见外面的风景。
青翠入眼,举目蔚蓝。
这种时候他总是在心里慨叹,上天还真是一种执念。
在这种高耸入云的地方,看得见广阔山河,自然是一种入仙之感。
现在他觉得自己离那个“天空”越来越近了。
不过不应该是天空了。
而是日海。
古往今来可有人将大海翻覆……
难怪之前就觉得深沉。
又有谁能想到那本书是活的。
不过整体已经僵硬,不能随意翻动了。
缪思素尚且读得懂大体的意思,也才让他们知道了这个信息。
林江望着倒悬于头顶的海洋,看见水中那模糊而又确切存在的太阳。
登塔!
这是他们共同的判断。
……
“你说会有事吗?他们会平安回来的吧。”
少女听着一旁另一个年轻的法师问起。
有个男人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就好像在说还是这个问题。
其实大家都关心的,或者更期待无事发生。
只是大家都藏着一句话不讲,每每这种时候,又怎么会真的无事……
不过还是会有回道,没事的。
不过心不在焉的。
何可可起手,走到咖啡厅外边的檐廊上。
她吃力地抬起右臂,几道新结了疤地伤口看上去还是十分骇人。
有一两厘米厚。
隔了夜也觉得几分狰狞。
不过还好。
少女喘口气,像是放下心。
不是致命伤,没什么大碍。
凉风吹来,抚过她漏在外边的伤口。
“嘶——”
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她赶紧把袖子敛下来。
现在的盐埠天气有些阴冷。
她不是很喜欢。
但这又与她无关,实力还不允许她干涉天气。
即使可以,也是违反规定的。
顺应天时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更不高兴的是集会要散了。
要散了。
盐埠是不是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了?
“能有什么好玩的。”
洛之正说着从后边出来,靠在一旁的木栏杆上。
栏杆上还盛着水珠。
“前辈……”
少女礼貌地喊道。
洛之正拍了拍她的肩膀,“放轻松,去玩点什么。”
小孩子别总不说话,开朗一点。
“天塌了还有高个顶着。”
何可可只是点点头,礼貌地笑笑。
她只是不开心,但不至于难过。
觉得有点不舒服,大概是这种天气、这种氛围压抑的太像当年的静城了。
不过云其实很高。
高得让人有一种难以企及的无力感。
一架雪白的飞机从天际擦过,好像久未清理的玻璃窗户上多了一只缓慢爬行白蚁。
灰蒙蒙的天空帷幕上留下一道醒人的痕迹。
突兀的,像是开水里杂了一块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