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医生
就单纯走路,林江想要是用魔法也许一下就到了。
顾安沁是知道的,要是用魔法,这条路就走不到头,也许一辈子也到不了灵安。
不知道走了多久。
他抬起左手,看看手表,距离从广场离开广场只过了五分钟。
“不用看时间,这里手表用不了。”
林江一开始是不太懂的,然后他看到秒针走着走着,忽然往回走了两步,停顿一下,又开始往前跳动。
这里好像没有时间的概念,整个世界眼前除了脚下的小路什么都没有了,好像空气里都漫着虚无的味道。
无法知道时间,不知道又走了多久的路,不知道何时小路的一旁多了一块青色圆石。
在那青色的石身上刻着挺拔的两个大字——“灵安”。
忽然指针微微颤动,灵能的波动好像雨落平湖,周遭一成不变的景色变得黑压压起来。
神识从此处泛开,在这一望无际的空白的边缘有无数狼群潮涌。
黑色的浪潮从左、从右向这条小路拥来。
还没等顾安沁开口,林江凝眸,庞大的灵力从他的身躯奔涌而出。
空气流转自有风,游荡的灵气归于天地,又化作浅淡可见的雄鹰。
林江轻起,浮于空中,无数只鹰盘旋,在他的体侧化作一面厚实的风墙。
地上的两人被风刮得说不出话。
少年轻轻抬手,环绕四周的风墙瞬间飞至数公里外,空间被撕裂开来,原本苍白的天空愈发虚幻。
远处黑浪消散不见,正当林江松口气,他眼前的景象好像失焦,不再空白一片。
两女等风一过便看见林江周遭的空间扭曲,然后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
一阵恍惚,林江回过神,周边是废墟一片。
荒凉,寂静。
甚至没有杂草丛生。
好几根巨大的大理石柱瘫倒在一起,其身后还有发黄的断壁残垣。
风在此处止息。
林江不知道这里是哪,他看着地面,破旧的地砖向远处铺陈,可没有多远还是一片空白。
就好像水彩在纸上泛开,然后止步。
他朝废墟的中间走去,好像冥冥中有所响应。
西方神殿的风格,但硬要说,他其实觉得更像是异世界的设计。
碎石嶙峋。
这方天地里没有日月,他却在一块块地砖上看到了夕阳的颜色。
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走。
他看到神殿的主体满布裂纹,却依旧没有倒塌。
在高大的神殿门口,矗立着一个身影,黑色的法袍遮住面容。衣摆破碎,好像诉说着无数厮杀与历史。
一股杀势瞬间迸发出来,染得神殿污浊。
林江一惊,身影后掠。
[朝暮携行!]
柔和的霞光照进无色的天空中,神殿挺立在光里,散着微薄的神韵。
林江的眼中荡出淡蓝的光,时间和空间的缕缕法则从他的手中流出。
杀势收拢在那个身影四周,肉眼可见。
空气流转。
破旧的法袍微动,夕阳斜照,林江看到法袍底下那张面孔的一半,胡须微卷。
空间静默。
他对上他的眼睛。
杀势瞬间升腾,化出一只巨手,刹那间出现在林江身后。
强大的势压压得他不能动弹,林江眼中淡蓝的微光流露,他的身形消融又出现在几步之外。
他的眼睛再次对上他,好像在发问。
那弥散的杀势渐渐收拢,整个黑影平淡得看不出刚才的暴虐。
但在下一刻,男人自顾地转过身,看向神殿。
滔天的杀势冲天而去,夕阳被揉碎,霞光被猩红遮掩。
林江的眼里只有一片血色,他被势压束缚,倒飞而去。
空间破碎。
他被扔了出去,[朝暮携行]戛然而止。
身上隐隐发痛,骨头嘎吱作响。
幸好那个人没有想杀他,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个体:林江]
[血量:39/250]
[灵能:6537/10101]
[充能:0/100]
[灵能强度:1010]
[金币:5042]
[混沌宝石:203]
[持有术法:流体立场,追踪火光,黑曜石奔流,光耀之律,折叶舞,大地之握,潮汐风暴,风灵掌握]
[物品:……]
[命术·朝暮携行]
林江打开属性面板,刚看一眼就昏过去了。
……
林江睁开眼,棕褐木制天花板映入天花板。
他试着动了下,觉得全身好像都碎了一样。
[血量:52/250]
嘶,我还可以再躺半年。
这时房门被打开,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孩端着一盆水走进房间。
“醒了。”
“还没。”林江像是突然犯了病,没来由地搭了一嘴。
“哼,”女生把门带上,“别乱动。”
林江听着声音近了,冰凉的的手指抚摸他的额头。
“也没发烧啊……”
柔和的灵力流过他的四肢,身上的疼痛舒缓许多。
“这里是哪?”
女生看着林江开口,没有解释。
“我倒是想问你怎么回事,倒在别人家后院,浑身是血。”
说完把毛巾拧干,很自然地掀开被子,把林江的脸还有手臂擦一遍。
对方神情毫无波澜,本来有点不好意思的林江也不好说什么。
“这里是埃伯森,木塔的医院。”
林江有点尴尬,都听得清楚,每个字组在一起就听不明白了。
我不是本地人啊!
“我叫上清卉,这里的医生,有什么需要摇床头的绳子就好了。”
说完上清卉转身就走了,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鼓起嘴,食指点在嘴唇上,满脸都像是在解释不是故意的。
“你好像还动不了是这样吧?”
林江动动手臂,就抬起来了一点点。
好像断了。
“你应该会魔法吧。”
他艰难地点点头。
嘭。
上清卉直接就把木门关上了。
房间又清静下来。
[血量:72/250]
医生就是医生,恢复得还挺快,要是再奶两口就好了。
林江翻看了系统的奥术商店,并没有有关恢复的法术。
他又睡过去,做了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他好像在喝酒,一桌坐了不少人。
数不清,梦里不知道是数不清,还是数不了。
他还是努力试着数了,除了他自己还有六七个人。
举起酒杯,众人碰在一起,玻璃发出清脆的响声。
粉红的昏黄的酒。
木桌上列着夕阳。
恍惚间,他好像不是他,林江不知道何时从自己的身体里出来。
看着身旁的女孩微笑,贴近他的耳畔。
喃喃低语,细微得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