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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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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别出来。”他声音微微颤抖着,听得出他已在克制。

    程晏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立马答道:“好。”

    于是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若这时候有人闯进来,不见人影,光听声音,想不入非非都难。

    过了一会儿,程晏想着如此不是个事儿,便问道:“你,还好吧?”

    他没做声。

    香焚了太久,必得开窗通风。

    这间屋子两扇大窗子都是朝着小院的,门外罗尹守着门,这副样子自不好让旁人瞧见;唯有后墙有一扇小窗,朝着别的禅房的后墙,没人看得到。

    程晏匀了匀气息,扶着柜门站起身,摸索着彺窗户去。

    她对这屋子还算熟悉,一路靠近了窗户,却不想脚下一踩到了什么玩意儿,地面发出刺耳的“吱——”一声,身子一斜,下一刻便被揽进一片温热中。

    只一瞬间,方才建起的清醒头脑便岿然崩塌,她额头恰好抵在他的喉结,炙热呼吸在耳边交错,她能听得到清晰的心跳声,他身上萦绕的淡淡清香,涌入程晏的鼻腔,那味道不再清淡安然,而是令人迷醉、上瘾、瞬间变得贪婪起来……

    她脑中的最后一丝理智瞬时化作混沌。出于本能,她握紧了他的手臂,踮起脚,仰起头,朝着温热之处吻了下去。

    她的脸颊深深埋进他颈窝,随后开始本能地探索……

    白皙的小脸在留恋在他颈间,两只手顺势缠上了他的腰窝。

    孟淮安身子凛地一僵。

    “程晏!”他的喉咙传来微微的震动,令她脸颊酥酥麻麻。

    她的声音也变得柔软起来。“啊……”她的发烫的气息划过孟淮安的脖颈。她全身倾斜在他身上,滚热体温穿过薄薄的衣料烙在他的胸膛,软乎乎的,呼吸起伏间都惹得人发毛。

    “你别动。”孟淮安强拧着理智,手腕一挣,扶着她的肩膀,将她与自己隔出一条界限。

    明确的制止到底唤醒了程晏半分神志,她努力绷直几乎瘫软的身子,点点头,茫然地抬眼张望,眼前仍是漆黑一片。

    细软的的发丝揉蹭着他的脖颈,渐渐与他分离开来。借着幽暗的月光,她湿漉漉的双眼撞进孟淮安的视线,几近哀求,如同做错事的孩子般可怜兮兮。

    她这副模样,孟淮安尽收眼底,终没以强硬的态度开口,只温温地道:“你就在这,我去点灯。”

    “好。”

    屋子里亮起三四盏莹莹的烛光,程晏眼里终于瞧见了光亮。

    孟淮安举着一盏灯走过来,“好些没有?”

    程晏看着眼前惊为天人的一张脸,才生出的三分羞耻立刻被抛到了脑后,进而生出一个破罐子破摔的念头来——我活了两辈子,第一回轻薄男子,就是这等颜色的俊俏公子,可真有你的啊程晏……

    “亲了一下而已,我是不会对你负责的。”

    这话丝毫不像是出自大家闺秀之口,倒像是个负心汉说的。可程晏却一点不觉得害臊,反而有些痛快。

    不等她得意个够,便瞧见孟淮安手上的血迹。

    “你受伤了?”

    随后她目光便瞟到了桌沿上沾着一丝血的匕首。

    所以,他用了那个办法?以伤破迷香?

    一阵羞愧涌上眉心。程晏啊程晏,你怎么好意思……

    丢人丢得没边儿了。

    “我……开玩笑的。”这下,她的脑袋算是彻底清醒了。

    “所以你现在要负责了?”他目光幽幽地忘过来。

    那种如临深渊的危险直觉再一次袭来,程晏顿觉自己胆大包天,记吃不记打。

    “你应该也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比不得大人您意志坚定,真不愧……”

    一回生二回熟,谄媚这种东西甚至不用学,只要氛围到了,话就脱口而出,还不带重样的。

    孟淮安半天不吭声,程晏悄悄抬眼看他,那神情瞧不出是喜是怒。程晏低下头,目光落到了地上的茶杯上。

    原来就是这玩意绊了我一脚,要不是他拉得及时……

    程晏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回忆起方才自己的无耻行径来,温热的触感伴着他肌肤的气味仿佛再一次涌入鼻腔,到底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她再脸皮厚免不了羞臊,想到这,她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把头死死地沉了下去。在心中大骂自己贪财好色真是一样不落。

    “我给你包扎一下吧。”她强捋平了嘴角,朝他走过去。

    “不必。”

    “没事儿,不麻烦,毕竟占了你便宜——”程晏拿药箱的手忽然悬在了半空,她试探着扭头看孟淮安的反应,不知为何,自从说了第一句,她就开始热衷于这类似试探悬崖边缘的刺激感,而他每一次的不为所动,则更加激起了程晏的胜负欲。莫名其妙地,她就是想看看这人的底线到底在哪。

    下一刻,她就对上了孟淮安的目光。不仅如此,他还朝着她一步步走来。

    看着他幽深的双瞳,程晏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完蛋,探到底了……”

    她想要就此打住,但孟淮安还在一步步逼近。程晏伸向药箱的手渐渐不顾得旁物,而是缩回身前随时准备成为一道防线。

    一步。

    两步。

    “我说错话了……”程晏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死死低着头。

    而孟淮安的脸却还在逼近,他一只手撑在她耳侧,唇瓣几乎就要贴上她的额头。

    “你若是没玩儿够,我可以陪你继续。”

    他的声音不如方才的低沉嘶哑,而是轻轻的,很温柔。他的鼻息擦过程晏的眼睫,冰冰凉凉的,可程晏再不能放任自己的神经去想入非非了。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他那双极美的眼眸近在咫尺。虽然不及方才的片刻“亲近”,但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看一个男人的脸颊,棱角分明,五官惊为天人。她没入过阴曹地府,更没见过神仙,但这一刻她却无比坚信,就算是天上的男神仙,也不会比他更具有摄人心魄的魔力。

    要不是药劲已经过了,这样暧昧的气氛,程晏真不确信自己有那个定力坐怀不乱。

    “不玩了不玩了,”程晏的眼睛笑着眯成了一条线,连连摆手,身子一缩从他臂下钻了出去。

    孟淮安也只是吓吓她,纵着她从眼皮底下溜走了。

    程晏跑到桌旁安分地坐好,拿起茶壶才想起里面的水方才已经用掉了。

    “罗尹,送壶茶来。”孟淮安朝门外道。

    门外的人应了声。

    程晏也没假客气,毕竟比起自己欠他的,茶水这等小事已经不足挂齿。

    孟淮安也没指望她能道谢,直接说到了正事上:“接下来的事,你自己没问题吧。”

    “都安排好了,”她略点点头,正经了些,“你早点回去歇着吧,明日的戏还得你来收尾呢。”

    她话音刚落,肚子便发出了不大不小的一阵抗议。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晚饭一口都没动,她尴尬地偷偷看了眼孟淮安,马上收回目光状似不经意地盯着茶盏。

    “跟我走吧,”孟淮安往门口走去。

    “去哪?”

    “去找吃的。”

    程晏本以为孟淮安要带她来厨房,却不想越走越偏,到后面索性连一条好路都找不着,这对她一个半瞎来说属实太不友好。

    “还没到吗?”她终于开口问道。腿倒是还能动,两只眼睛都快酸死了。

    “快了。”

    “我不过是犯了一点全天下男子都会犯的小错,月黑风高的,你莫不是要谋财害命吧。”她又耐不住开始在危险边缘蹦跶起来。当然她知道这危险并不是她这条小命,在一片漆黑里,这是她唯一能寻着的乐子。

    “到了。”孟淮安没理睬程晏方才的浑话。

    “这儿,有什么啊?”程晏努力瞪着眼睛,企图找出一些填饱肚子的线索,然而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的脚才在坑坑洼洼的土地上。

    这时候,孟淮安把灯笼放了下来,说了句“等我一会。”随后在程晏的视线里消失了,她拦都来不及,便与周遭的黑暗融为一体。

    “喂,你不是真把我扔这儿了吧?”程晏喊着,“孟淮安?”

    “长安?你走了吗?”她放软了态度。

    还是没回应。

    “孟二!不带你这样的!”她拎起灯笼,边暗骂着孟淮安边向周围摸索着,然后,就听她一声惊呼,

    “哎呦!”

    程晏一个不稳便绊倒在地,灯笼也脱了手。

    “不是说让你等着。”

    孟淮安的手掌稳稳握住了她的手臂,程晏稍借力站起身来,看到他另一只手里拿着两只红薯。

    “你就给我吃这个。”她嫌弃道。

    “你要不吃就算了,我让人去把做饭的师傅喊起来。”他这样说着,却半点没有要动的意思。

    “我又没说不吃,”程晏努了努下巴,“那你忙活着吧。”

    孟淮安对她这副使唤的口气无可奈何。他可以威胁程晏将就吃红薯,却做不到让一个瞎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田里自食其力。

    于是他领着程晏到田埂边上坐着,自己则在附近拾了些树枝生火。

    “想不到仪表堂堂的孟二公子也会做梁上君子。”

    “你若是不饿,我们即刻回去。”他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

    程晏悻悻道:“你这人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得。”她回想起方才在柜子里,听见孟淮安在外头对那人拳打脚踢的情形来,此刻看着眼前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反差之下,更是好笑。

    她脑中又对孟淮安这人有了新的评判:一开始是温文尔雅,让人瞧不出丝毫不妥与破绽;后来自己惹怒了他,他便从此换了一副面孔,显露出了一些不知是否是本性的小心眼来,但这么说也不全然合乎,毕竟自己腆着脸求人帮忙,他虽没什么好脸色,却没一次袖手旁观的。

    有不解之处,她又不免联想到自身来。一个人的行径与他的遭遇密不可分,她如今破罐子破摔,是凭这条可能随时被阎王收走的性命,那么孟淮安又是凭着什么呢?

    他是孟家半道上捡来来历不明的庶子,孟家虽声望颇高,却在朝如程家一般,根本触碰不到朝廷的根基;况且老国公爷年事已高,唯一的儿子早逝,算上孟淮安,孙辈儿郎也只有他与孟世忱。孟世忱早些年凭着科考,一步步做了鸿胪寺少卿,只与外宾典制打交道。

    作为太子母族,镇国公府外强中干,根本不足以支撑朝廷的暗流攻阀,一旦老国公倒下了,那么孟家便岌岌可危。

    而孟淮安,是颇负盛名的家族、科考入仕的兄长之下,唯一一个吃着祖宗基业荫庇入朝、毫无根基的便宜衙内。

    当然,皇帝施恩也必然不会是全然的便宜。大理寺正,正六品下。六品是荫庇封官的最高规制,京中不乏豪族为子孙请授官职,但一上来就封六品,本朝还是头一遭。

    此举除了显示皇恩、全了孟家的脸面,还有别的妙处——大理寺正,具体案件审理的最高官员,主要职责范围是朝野官员案件的取证与审判,除此之外,还负责监斩高阶官员的死刑。说白了,就是抄人家底、送人上路的晦气行当。

    这差事着实是个煞星,但煞星的活儿也不是谁都能干的。大理寺正官阶并不高,但经受的差都是要职,朝中势力盘根错节,此人不能是个软骨头、也不能精于世故。寒门做不了,正经世家子弟有些真本事的不屑做,中庸碌碌的也不肯得罪人。一个六品的缺儿,满朝文武中挑来挑去,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这可把一直代管这事的大理寺丞难为坏了。

    这时候,忽然冒出来一个世家出身、却全无根基的孟淮安。

    简直天造地设嘛!

    可从皇帝,到大理寺丞,甚至是这位置的候选人们,从头至尾,没人为他考虑过。

    捧着旁人不要的东西,没人问过他愿不愿意,旁人只看得到他捡了个天大的便宜,然后讥讽他一个来历不明的庶子,怎配坐到他们的头上?

    “孟家的人,对你好吗?”

    孟淮安才把红薯扔进枯枝烂叶燃起的火堆里,听到程晏冷不丁的一问,抬眼略错乱地看着她,“怎样算好?”

    程晏失语。她以为,如果孟家真的在意这个庶子,起码会为他推脱掉这个烫手山芋,但她话问出口才想起,这么做的前提是,他们真的在乎孟淮安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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