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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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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墨行边陪着,一边无可奈何地朝着舒佩瑶使着眼色,不过舒佩瑶并不想成为邻居探究的对象,索性进了厨房看着胡婶做饭。

    胡婶并不同邻居那样滔滔不绝,看到舒佩瑶进来,她和蔼地一笑,“他刘婶那人就这样,爱说爱笑的,没吓着你吧。”

    “不会。”舒佩瑶不知道说什么,摇了摇头应和着,庆幸胡婶没有同外头的刘婶一般,对自己与谢墨行的关系几近眉飞色舞地探问。

    “不过我们这儿啊,除了他,也没什么人会来了。”胡婶淘换着水瓢往缸里添水,一套动作娴熟的很。

    “怎么会没人呢。”舒佩瑶坐在小木凳子上,心不在焉地接茬。

    “从前呀,我们这儿可热闹了,我那两个小儿子,天天围着我转,”她指着舒佩瑶坐着的小凳子,“这就是他爹给做的,他们俩可稀罕了。”

    “那他们都成家了吧,是到城里去住了吗?”

    “算着年龄,我和他爹也该抱孙子了,”胡婶叹了口气,“饭好了,姑娘到外头等着吧。”她掀开了锅盖,热腾腾的蒸汽沿着大锅边沿升腾到屋顶,整个屋子里雾蒙蒙的,瞧不清胡婶的神情。

    舒佩瑶摸了摸小凳上已经包了浆的纹理,“多谢。”

    两人酒足饭饱从胡婶家出来,在小巷子里游逛。

    “刚才胡婶说她有两个儿子,他们都进了城吗?”舒佩瑶问道。走了一道,这儿的确跟胡婶说的一样人烟稀少。

    谢墨行垂下了眼眸,好一会儿才答道:“她的两个儿子跟我一起参军,三年前都死在战场上了,死在突厥人手里。”

    舒佩瑶转头看他,沉默了一会,问道:“你为什么参军?”

    京中人尽皆知,谢家少爷不受家族功劳荫庇,隐姓埋名去参军,直到混成了校尉才被他父亲谢将军的老部下认出来。一路屡立战功,四年就成了从五品游骑将军。捷报八百里加急传回了京城,谢墨行也自此成了人们口中“一骑白马卷尘烟”的少年将军。但他如果想要做官,一开始就凭着谢家的荫庇来得要容易多了。

    如果真的是想建功立业报效朝廷。这话舒佩瑶从小就看着官场里的人说官话,但她也知道那些人的话有一句算一句,没一句实在的。所以若有人真志在此处,倒成了个稀罕物。

    “我想做将军。”

    谢墨行貌似不经意地微笑着,却又无比认真。

    “你已经是了。”

    “不论那人如何,怀远将军的儿子都是少将军。”他语调平淡,但舒佩瑶却似乎察觉到他的委屈。

    自谢墨行是个娃娃的时候,就有人玩笑着喊他“少将军”。这也没错,他的父亲是将军,那么他自然成了少将军。但他不想永远做少将军,他想做谢墨行,而不是谢钊的儿子。

    “人在那儿!”

    “站住!”

    忽然,巷口传来两声疾呼,舒佩瑶与谢墨行同时发觉巷子外起码有一队人朝这边赶来。

    “快跑!”舒佩瑶反应极快,抓起谢墨行的胳膊就往另一头跑。

    对方虽脚力及不上他们两个,但耐不住人多,围堵包抄,他们几次险些被堵进死胡同里。

    并非他们打不过,只是谢墨行答应了孟淮安,此时不方便现身,在村子里也不好闹出人命来;至于舒佩瑶,若被人知道舒家嫡女一大早与谢墨行出现在这,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

    一个从五品将军,一个尚书嫡女,两人皆武艺超群,此刻却狼狈得像是一对钻隙逾墙的男女。

    “这儿!”谢墨行一个闪身,拉着舒佩瑶缩进了两座墙的缝隙间。

    缝隙的宽度仅够两人侧身对立,他们躲在暗处,敛声屏气地盯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外面的人喊了声“这边”,然后脚步声越来越远,谢墨行才舒了口气。

    不料下一秒,他便觉耳根开始发烫,浑身也如上次受伤用了麻醉药一般开始酥麻起来。仿佛整个人被某种力量死死攥住,动弹不得。

    此时,少女的耳廓再一次划过他脖颈,“他们走远了,”舒佩瑶转过头来对他说,“我们出去吧。”

    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好……”

    没等他说出口,舒佩瑶人已经走在了前面。

    “不对劲。”谢墨行跟在舒佩瑶身后出来,恍然发觉蹊跷。

    “哪儿不对?”舒佩瑶瞧着他,等着下文。

    谢墨行不自觉移开了视线,道:“昨夜宵禁的巡逻兵不可能追到这儿来,对方人最多,但未着甲胄,多半不是城中兵士。”

    忽地,舒佩瑶噗嗤一笑。随后,她望向谢墨行,眸中似有细碎的光,“我要回去了。”

    “他们是冲你来的?”谢墨行回想刚才舒佩瑶的反应,暗道自己早该想到。

    “连同昨夜岸边的人,都是我母亲派来的。”

    昨夜那几人多半看见他上了船,若是追兵,照理他们应该会沿河追踪,而不是早上才赶来。他点了点头,无奈地一笑,“怪不得。”

    “抱歉,骗了你。”舒佩瑶双眼诚恳地望着他。

    她从没想过真的离家出走,早在城里,她就已经在岸边留了痕迹,天一亮,寻她的人自会沿岸找下去。这一套流程几年来反复练习,双方都已经烂熟于心。

    “从来他们越拦着我做的事,我便偏要做。不过笼中的鸟儿,出来放放风,终究是要回去的。”

    谢墨行与她对视,却看到她眼底藏不住的遗憾。“如果它想留在外面呢?”

    “鸟儿虽然不喜欢被豢养在笼子里,但不会眼睁睁看着笼子碎掉;笼子偶尔粗心大意放鸟儿出来,也是不忍心让它折了翅膀。”

    她明明笑着,眼圈却红了,“心比天高,人也只能在地上活着啊。”

    不同于方才的慌乱,她与谢墨行挥手道别后,步履从容地往那一行人走过的方向去。谢墨行则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脑中控制不住地想象着,如果这女子凭心肆意的活,该是什么样儿?

    大概是个女侠客,快意恩仇;或者也如他一般,披甲上阵,斩敌人于马下。总之是做她心中最不逊色于男人的女子。

    他望着望着,顿然发觉眼眶的酸涩。

    不仅纳闷:人家就是回个家而已,有什么好难过的?怎么也轮不上他……

    她就在这时回头,朝他喊道:“谢将军——,我的船就交给你了。”

    谢将军。这个称呼熟悉又陌生。这是他多少年来梦寐以求的三个字,而他却一点也不因此兴奋,他甚至听见心底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在说,如果她说的是另外一句话就好了:我后悔了,不走了。

    但没有。她越走越远了,直到在这条窄巷子里彻底消失。

    谢墨行一个人走回了岸边,今早他们上岸的地方。小船还安稳地拴在那里。今晨醒来,那女子还如白兔一般在船头缩成一团,在她醒来的那一刻,他局促地撇开目光,望向空无一物的水面。

    然后他们一起到山上看了日出。他抬头寻着太阳,太阳已经稳稳地悬在了他头顶上,就像昨天晌午的一样高,一样刺眼。但他说不上来,只觉得什么地方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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