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茶楼人命
“哎呀，出人命了，啧啧啧，估计又和上将军沈洛宁有关。”
沈洛宁合起折扇，拿扇子轻轻敲了敲手心有些不解的问道：“哦，这事何沈将军有什么关系，莫非这人命是沈将军弄出来的？”
这老者秉承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十分好心的解答了这位年轻人的疑虑，眼神中还带有一丝不屑，将人上三路下三路的打量了一番说道：“年轻人啊，你是从外地来的吧，沈将军的事小老儿还是能说两句的，麒麟卫上将军沈洛宁长得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乃是天上煞星下凡…”
沈洛宁出门之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觉得这张脸是秀气了些，可到底是好看的，或者这些年一直穿着男装，连自己也险些认为她从一出生就是男人了。
或许面具戴的久了，就忘了拿下来了吧。
沈洛宁有些不解的问道：“不是听说沈将军深得圣上信任，年纪轻轻就大权在握，怎么说也是御前伺候的人，若当真如你所说那般头顶生疮，冲撞了圣上该如何呢？”
那老头越说越来劲了，似乎亲眼见过沈将军如何面相丑陋，有些摇头晃脑的道“什么圣上面前的红人，不过就是朝廷鹰犬罢了，至于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那还不是因为…”
老头刚要继续说，却被旁边的人打断了。
“张老慎言，这些话莫要让旁人听去才好啊，若是落到那鹰犬耳中，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祸端来。”
就在一旁的人还对沈将军的是滔滔不绝之时，一队排列整齐，穿着银色铠甲，手握长剑的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麒麟卫办案，闲杂人等退开。”
麒麟卫动作倒是快，一眨眼便将现场封锁了，个个面部表情严肃，手上拿着佩剑，似乎将昆仑山巅的寒冰之气凝聚在身上，就是往前走两步都会将骨头冻住。
人声鼎沸的后院顿时间鸦雀无声，沈洛宁知道，就风隐等人查案她还是不放心的，便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那老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年轻人不怕死的往前冲，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老头压着声音说道：“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前边是什么人，寻常人见了都躲得远远的，你当真是不怕死啊。”
沈洛宁道：“怕啊，可这不是我职责所在吗，怕也是没有办法的。”
老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思量了半天，沈洛宁已经出去好远了，老头张了张嘴问道：“公子是什么人？莫非也是麒麟卫的？”
沈洛宁莞尔一笑“在下不才，正是你口中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人人喊打的朝廷鹰犬上将军沈洛宁，在下先告辞了。”
沈洛宁让风隐将人打捞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手上的镯子还在，不是抢劫，让人把尸体送到麒麟司去，通知仵作验尸，风隐去查查这个人的底子，看看家里还有什么人，可有什么仇家。”
风隐嘴角抽了抽：“将军，这就完了？”
沈洛宁抬头“不然呢，你还想待在这儿？”
沈洛宁交代完这些拍了拍手准备回去了，门外的老头面色难看的站在那里，看见沈洛宁从门口出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沈洛宁道：“你这是在等我？回去吧，本将军这个朝廷鹰犬只残害朝廷栋梁，你还是很安全的。”
正当沈洛宁以为这是一件普通的案子，可以借着查案的由头彻查这一家酒楼时，事情又向其他方向发展了。
东宫正在为大雁的事发愁，落尘却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苏鹤还正愁找不到他呢。
落尘道：“殿下大事不好了。”
苏鹤气道：“你最好给我说些有用的消息。”
落尘道：“就在半个时辰前，原本在府上休养的沈将军不知接到了什么消息，骑着马就往城东去了。属下记得殿下说过，若是想知道萧王做了什么，不妨在沈将军身上找到突破口，姓沈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我们不得不防啊。”
苏鹤嘴角上扬，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清明，低声笑道“麒麟卫上将军，有点意思。护国寺的事难保不是他的手笔，沈洛宁啊沈洛宁，看来是本宫小瞧你了。”
太子换了一身便服出来了，虽说衣服料子是普通的，可穿在苏鹤身上倒也是穿出了几分华贵。
“来人，备马。”
沈洛宁马不停蹄的去了城东，刚下马就看见不远处满天尘土，苏鹤一身月白色的袍子，骑马飞奔而来，苏鹤皓月般的袍子上倒是没沾染一点尘土。
沈洛宁有些不情愿的道：“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苏鹤从马上下来，脸上带着一些惊讶。“沈将军也在这里踏青啊，还真是巧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说着说着还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沈洛宁：“……”
太子殿下扯谎都不眨眼睛的吗，且不说是秋天了，就是光秃秃的城东，有什么景色。太子骑着马仿佛被人追杀一般，沈洛宁道“殿下的品味还真是…独特啊。”
沈洛宁这话，也不知苏鹤听没听进去。不过看表情却很受用。
苏鹤道“那是自然。沈将军也来踏青吗？”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无事可做吗。
沈洛宁道“末将来此并非踏青，而是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末将特来调查。”
什么重要的案子竟然让沈洛宁连伤都不顾了，苏鹤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京城天子脚下发生了命案，本宫有责找出真凶，本宫同沈将军一起进去看看吧。”
京城的案子一直都是麒麟卫负责的，若是一般的案子倒也不用沈洛宁亲自查，可这次死的是个仵作，昨天茶楼里的命案还没有着落，仵作验尸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仵作却没了。
风隐已经提前过去了，看见二人一起进来，又想起昨日太子殿下送了沈将军两只大雁，脑子里立马有了一出话本子。
沈洛宁道“如何，可曾发现了什么？”
风隐道：“兄弟们在案发现场找过了，确实像报案的人所说，屋后的草丛里有狐狸的爪印，也找到了几根狐狸的毛，昨天夜里更夫打更之时恰巧碰见一只白色的狐狸从屋内出来，一来二去的坊间便有狐狸杀人的传闻。”
若是一般的案子便罢了，今日清晨京兆尹将案子报上去，皇帝已经经历过一次谣言的冲击，自然也知道谣言的威力有多大。
便让沈洛宁亲自去查这个案子，毕竟麒麟卫是皇帝最信任的，这件差事自然落到沈洛宁头上了。
沈洛宁总觉得今年多多少少有些不顺，前两天刚因为空穴来风的谣言，挨了三十军棍。
沈洛宁从来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的事。
苏鹤沉思片刻道“什么人报的官，死者的死因是什么。”
“殿下也知道，仵作在坊间便是人人避讳的，叶文入了这行便也没有成亲的打算，可叶文有个相好，倒也是情投意合，每月的初五，发了月钱后都会给那女子买些手饰送过去。”
有时候是一支很普通的珠钗，有时候是一个样式没什么新意的镯子，那女子当宝贝似的收起来了。
“昨日就到了二人约定的日子了，可月娘迟迟未等到叶文，今日便来瞧瞧，在屋内发现了叶文的尸体便报官了。死因目前还在查，不过…”
风隐的脸上有一丝为难，看了苏鹤一眼。
沈洛宁知道风隐有话要说。
“殿下在这里呢，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殿下定然会同我等一起找出真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