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魃的手段

    人王体的悲壮与血泪用这本书上的点滴记载可是道不清，王平不忍再看。翻开下一面，同样是前十名体质的命数，是有天上地下的差别。

    天眷体，顾名思义，这种体质的拥有者有着得天独厚的气运。天道垂青，这四个字如同烙印一般打在身上。天眷体从出生就直接迈过第一境起势境。

    其他婴儿呱呱坠地，行不能走，穿衣吃饭都得大人扶持。天眷体的气力已经自行运转。

    五脏六腑，人体的每一处器官，一岁打磨一处，直到十一岁。天眷体皮相境大成，打磨之处圆融如意，完美到脏器熠熠生辉。而天眷体什么也不用做，吃喝玩乐，就是睡觉也能到这种程度。

    天眷体十二岁时，出生月日一到，神通境水到渠成的破开。天赋神通盖压同境已不能比，行走在人间如同圣人一般，神通最初也是圣人为起点。

    异宝瑞兽会主动接近天眷体之人，功法丹药也是一手勾之。

    看到这里，王平也是连连惊叹。还真是天上地下的差距，人王体所拥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争取，而天眷体什么也不用做，全靠妙手偶得。

    不过天眷体也有弊病，历史上曾经出现的天眷体寿命都止步于一百岁。区区一百岁实在太短，皮相境修炼到小成的人两百岁都可以轻松活到。

    翻开整部史书，天眷体总共出现十人，每一个不是称王称霸，称帝做王。实力再不济的，也是鲜有敌手。他们全都被困在寿命这一道小门槛上。第二位天眷体曾经攻打生命古山，夺取了山上所有的生命古草。

    生命古草一株总共十片叶子，每一片叶子都可让人凭空增长一千岁的寿命，同时化去体内所有顽疾恶症，哪怕濒死的人吃上一口，也能立马恢复活力，回到壮年。

    可就是这样，生命古山的秘境里少说上千株古草，那位天眷体全都吃了下去，一点用也没有。

    那时的天眷体已经九十多岁了，余下的生命里只要可以延年益寿的圣物丹药，他全部抢走吃下。最终成了天下大敌，没有死于追杀，反倒还是恰好在一百岁的时候死去。

    灾厄之体在哪，王平翻看了好久。这书上没有特别的引录，只能一页页翻看。从前十名到一百名再到一千名都没有灾厄之体的记载。

    天眷之体同样没有传承，每一代之间最长相隔一千年，最短两年之内天眷体诞生。天眷体的选择全凭天道做主，有些门派的门主连同隐世家族想一起联手打造出容纳天眷体的容器，最终没能成功。这些门派家族还被天空中的数道雷电责罚，斩断一半根基。

    从第二任以后的天眷体全都本本分分没有再和命数相抗衡，到一百岁死亡的前夕，自行兵解，连给后人研究的机会都没留。

    这世间之事还真是喜怒无常。

    再往后的叫文圣体，这种体质古史中出现的不多。只说是曾经有凡人读书读着读着就一夜飞升成了文圣体，神通记载不详。有人见过文圣体出手，只是传闻。

    文圣体的兵器只有纸笔两样。执笔写在纸上，落笔收笔，纸上的文字脱落就成了法则。

    法则可大可小，改变天地的法则不是没有，可同样的需要付出代价。文圣体似乎可以通过纸笔钻这个空子。

    文圣体没有上天眷顾同样也没有制约，也更没有什么使命承担。读书人的清高和书卷气，往往有着更深的家国情怀。往届第五代人王和文圣体同时出世，人王对抗大劫之时，文圣体前来相助，也是一段佳话。

    文圣体的生命就是书，书就是一切。

    文圣体的拥有者大多外表弱不禁风，实力倒是极为不凡，可与其他鼎盛体质相抗衡。

    这倒是让王平想到了发小文武才。那个爱读书的书呆子，从小一帮调皮捣蛋的孩子里数他最蔫坏，鬼主意不少，还总说是书上学来的。

    接着王平又翻了不少页，书上的体质五花八门，看花了眼。不过翻看了很久，也没找到饿七的体质。

    “这书上真的有吗，院长不会在耍我吧。”王平几乎把这书翻完了，也没发现，顿感有些疲累。

    火灵体，已经到最后一页了，记载的体质远远超出了一千种，王平还是没有看到灾厄之体。

    就在王平要把书放回去的时候，书上的最后一页与封皮漏出了块夹层。王平把夹层摊开，里面赫然几个大字，灾厄之体。

    夹层上记载着灾厄始源据传是一种叫魃的异兽。魃的神通近乎无穷，只是行走在地上，方圆千百里的土地便开始干涸，泥土花草全然断绝生机，往后再过一百年，只要是魃走过的土地再长不出任何植物，千年甘泉加上妙手圣药浇灌也没用。

    魃的样貌很少有人见过，有人说是四脚的凶兽。鸡鸭鱼牛羊虎豹龙蛇猪，各种家禽家畜的身体它都有，也有人说是大小长达几千里的一条大虫。

    大虫也通大蛇，部分界域的人类喜欢这么叫。

    前面两种似乎都不可信，夹层上的纸张在这两种说法上都写上了待究这两个字。

    第三种说法，它是来自其他世界的生灵。和人类身体差不多，不分男女。纸张上附带了一张画像，用炭笔勾勒的。画中人像只有背影，长发拖到了地上，周围全部用黑色涂满，看久了十分压抑。

    王平赶紧翻到背面，背面还有大段的记载。同样用着细小的字体书写，段落与段落之间排列有些杂乱，越到后面越有些潦草。

    读到第一行，王平就发现和前面的大不相同。这是第一人称记录的。

    我亲眼见过魃，它真的和传闻一样，没有男女之分。它的穿着和样貌似乎很普通，我一定要记载，这是重大发现。可是每当要落笔，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它的样子。

    读到这里的文字上面有不少划痕，一两段的文字被划掉。王平猜测，可能真的和纸上说的一样，要写的时候，魃的记忆就会消失。

    我跟踪它来到一处峡谷。这是上古圣人交手的战场，我曾经来到这里历练了一年，算小有收获。对这里的一切我都很熟悉。

    我的动作很轻，我有一门隐去身形的法术。

    魃有意无意的在兜圈子，我和它的距离保持的很远。渐渐地，我发现它无论怎么绕路画圈，总是和某处隐秘之地有瓜葛。

    魃好像发现我了，我藏的已经足够隐秘，怎么会？我可以藏身在空气中，现在的我和天地共鸣，不可能有人发现。

    它好像在对我笑，我还是在跟着它。它这几天总是会停下来回头看我，我有些害怕。

    我用滔天大鳄的皮做成的鞋子，已经被地面烫出了个洞。我不能再在地面上走了。

    魃停住了，好像在做什么手势。它在看我，现在我确定它就是在看我。

    我做足了提防，它始终没有对我出手。脚下大地蒸腾的热气有些熬人。

    我跟着魃来到了一处隐秘空间，期间我跟丢过它。我失落时，它又出现了。它似乎在等我。这是一位圣人头骨化成的空间。当初来时，我没能进去，这次跟着魃可顺带着一探究竟。

    空间里有着魃和我。我已经接近肉身无瑕，不需要呼吸。可到了这里有种窒息之感。

    空气好热。

    接着又是大段的划痕，王平看的有些急躁。

    原来魃是故意的，它在等着我。它要干什么？

    魃向我走来，我出手，我落败。

    我是阶下囚，我行动不能。

    魃居然是我此界的生灵，还是一名人族，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不相信它与我是一样的生灵，怎么会做到这种地步？

    原来魃受到了诅咒，它想要突破长生的秘密。现在它要死了，它要窃取灵韵。灵韵不是这么好窃取的，它找到了方法。

    我想知道这些，但是不想用这种方式。它没有直接告诉我，用指甲在我身上划出血痕刻下了这个惊天隐秘。

    刻写到末尾，它刻上灾厄之体这四个字在我的胸口，字体歪歪扭扭和其他的字区别很大。血从胸口处流淌。

    灾厄之体是什么，世间体质有这种体质吗。我为天星灵体，可以令天上星辰感应为我所用。

    它此时居然在剥夺我的体质！天王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的星辰，曾经璀璨耀目的星辰，现在暗了。

    我不想成为傀儡，我不想，我已经到第六境，我此刻还是如一只蚂蚁，还是蚂蚁不如。

    魃做完这一切，浑身的热意消散，空气似乎冷了。再过了一会，魃死了，我活了。

    成了，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古怪力量。灾厄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接受，魃告诉我它要凑齐人间的所有苦难。

    那时它会再次出现，苦难有什么好凑齐的，我不懂。我不希望苦难席卷人间，我希望美好的愿景充满人间。

    我好像感觉到了，我是梦魇。

    我有点记不清了，我是谁，我好像是灾厄之体。不对，我是魃，我是人间的苦难。

    皮肤好痒，是谁在我身上刻下的血字。刚刚我好像见到了一个无脸的人。

    这一切都是我的梦境，现在我是所有人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