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深山之主
手掌和黑影角力，渐渐地饿七开始占上风。黑影反身压制住手掌。
“通”，左边又袭来另一条山峰手掌。
左右合击，一同发力，山峰上的石块树木不断地抖落。黑影从手掌两侧发力，夹住饿七的部分从中心开始碎裂，细纹遍布全身。
只听到“咔嚓”一声，双手已经整齐的合拢，饿七好像再没了动静。
两条山峰之间的土地上再次长出新的山峰，不过这次没有那么高大，只是矮矮的一截。
近处看和普通山峰没什么区别，远处观瞧居然是个老鳌的样子。
“灾厄之体，我多久没见过了。一千年还是两千年。这等灾祸的源头就要克制，那次可是死了不少人啊。”
老鳌直接张嘴说道，山石组成的嘴巴一张一闭，抖落出不少尘土。
“哟，还有点见识。一两千年？老家伙，你又活了多久？这水神鸟还真是傻鸟，好一招祸水东引啊。不过，它觉得你能杀死我？”
“当，当，当”。三声响动！
三响过后，黑影如同长矛一般左右在老鳌手上扎出了两道口子。
饿七从中间钻了出来。
老鳌并不在意，它早就知道只凭这简单的压制可是困不住灾厄之体。
“灾厄之体永远会带来灾难，这是千古不变的。但是灾厄的形式不同，有的是瘟疫，有的是天灾。你的又是如何？”老鳌说道。
饿七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肚子。
“难怪难怪，水神鸟死的时候样子惊恐。我在那个时候就感觉到了有种空洞之感。像是一道万丈深渊，无论怎么装填都是填不满的。”
老鳌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你当真是打算吃我，还是我们各退一步，假装这一切假装无事发生呢。灾厄虽然是只会带来苦难，可如今这个时候，也极有可能是个破局之法。”
饿七往前走了走，每走一步，身后的人影就胀大一分，走到老鳌头颅的时候，黑影已经变得比山峰还要高耸了。
“老鳌，你当真觉得杀的了我吗？我从饥饿中走来，欲壑难填就是我的生存法则。我们再来试试？”饿七丝毫不肯退让。
“唉，劫难劫难。难过，难过啊。”
老鳌见饿七不肯收手，随即昂首一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八条山峰俱现，连同大地的山脉一同抽出，声势浩大，把饿七在中间团团围住。
“老鳌，你还有其他脚吗，我可是不够吃呢？”
已经看不见饿七的人影了，这数条山峰改变了整座深山的地貌。
从此以往，这深山也不能叫山了。
“敢尔！”
老鳌暴喝，八条山脉上面再生山峰，一座又接着一座，向饿七身上压去。
饿七也不甘示弱，背后人影硬生生从山石的压制中打出一道缺口。随后在新的山峰填补这个空洞时，张嘴就咬，不嚼直接下咽。
每吞下去一块，人影就变大一分。
老鳌心知不好，这具灾厄之体的成长速度远远超出当年那具，不在此时把她干掉。自己恐怕要身死道消。
“轰。”所有山峰一同出手，散发出奇异光辉，一些古怪的文字从山峰根部加上撰写，很快就要到山峰顶部。
老鳌刚准备用尽自己的本命大神通之时，就听到远方传来一道声音。
“足够足矣，散去吧，大早上扰人清梦可不好。”
声音温温柔柔，清清淡淡。但是传到老鳌的耳朵里如遭雷击。它瞬间发力，抽出自己的山峰手臂，又把山脉送回给大地。
只消了一会，深山的土地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老鳌只留了原本的一条山峰在那。
饿七原本不解，以为这老鳌又要用出什么神通，当她也听到这声音的时候，背后人影激荡，直接消散了大半。
落到地上的时候，人影就变化得和饿七身形大小相同了。
“灾厄，也是业报。怪也怪哉，这乱世，异象奇景可真是不少。你去吧，吃的下，这山里的走兽鱼鸟你都可以吃。这老鳌就不要再打心思，免得落得个同归的下场，反而是让它赢了。”
“老鳌的宿命是回归天地，而你呢？吾得见未来，却得知未来永无定数。今日不杀你，在未来会不会又是我的定数。”
声音渐渐飘远，直至消失不见。饿七一直在观瞧，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可怎么也发不现。
“水神鸟说的也不全是假的，这老鳌之上还有一位，这应该才是真正的深山之主。”
“老鳌，你听见了，今日就此别过，我要去吃饭了。倘若以后再见，你的前掌就不要再留了。”饿七说完，退的很快，不一会就消失在了老鳌的视线里。
老鳌没有言语，化作头颅的山峰轰然倒塌，随即山石土块一并回归大地。
饿七没有着急回山洞，有了那位的准许，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饿七能精准地感知到这声音主人的力量和自己不是一个层次，不用出手，再多说两句，恐怕饿七背后的人影直接被打散，当世的灾厄之体也不复存在。
王平的这本破书上不知道有没有这位的记载。如此人物要是知道自己被记载到民间游记上，只消一个音节，就会让这书的作者暴死。
饿七边吃边想着这件事，饿七本体没动，黑影四处扩散，黑黢黢变成了一嘴巴。如同深山之主讲的一样，饿七走到哪里就吃到哪里。
这深山的奇珍异兽活生生的少了一半，饿七才心满意足的回去。
等饿七再次回到山洞的时候，王平已经昏迷了有一段时间了。
人影慢慢褪去，熟悉的饿七再度睁眼。
饿七一睁眼就看见自己的哥哥倒在地上，赶忙上去把王平搀扶起来。
“哥哥，哥哥，你快醒醒，快醒醒。”
叫喊了几声，王平也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饿七急的眼泪就要涌出。
湿润的眼眶伴着饿七的一声声呼唤，王随平终于睁开了双眼。
王平和饿七都没有注意到，一条黑色细线从王平手上脱落，又悄然回退到王平的影子里。
“饿七，你快走，这里有喉魁，谁叫你，你都别答应。”王平匆忙起身，一把推开饿七，抓起打火石就开始打火。
打火石早就被雨水打湿，无论多用力就是打不着火。
“哥哥，你在说什么，什么喉魁，我在这半天了，也没见过什么怪东西呀。”饿七上前用小手拉住了王平的衣角。
王平这才反应过来，喉魁应该已经被自己烧死了。
王平把饿七护在身后，往洞里小心翼翼的走。
地上的确有灼烧过的痕迹，自己倒地前好像确确实实听到了喉魁的叫喊。那声音有男有女，做不了假。
王平心知宽慰了不少。
“对了，伤口。”
那块石头是自己用来破解喉魁神通的，倒地前的钻心疼痛现在还记着。
王平赶忙查看胸口的伤势，可胸口除了衣服被扎了一个大洞，皮肤上没有一点划破的痕迹。
“奇怪了，难道说我压根就没出血吗？”
地上的那块石头还在，表面依旧光滑锋利，只是用手指轻压也会被刮破。
王平想了半天依旧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也就不想了。
简单换了身衣服就准备出发。
“饿七，你饿不饿。今天早上就不开火了，我这里还有点干粮。等到中午的时候，我做顿肉给你吃。”
王平说着把一袋干粮递到饿七的手上。
饿七没要，又推回过去。
“哥哥吃，饿七不饿。哥哥要推车，还要带上我。不吃饱会饿的。”
饿七说着话的时候，眨巴着眼睛，可爱极了。
王平嗯了一声，接过干粮默默吃了起来。
王平暗叹，自己现在也算是父母双亡，父亲那样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好在现在又多了个妹妹。在外面世界闯荡后，至少还落上一个家的港湾。
就着水壶里的水，王平几口就把干粮吃了个干净。
简单收拾了一下，王平和饿七就准备再次上路。
雨势也渐渐变小，等到王平推车出去走了一段路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有几缕阳光洒下，伴随着山里泥土散发的清香。
这一大早发生的种种不快，仿佛都消散到脑后了。
饿七坐在车上，王平在后面推车。阳光落到饿七的身上时，那光芒似乎变得比别处地方要暗淡。
尤其是饿七的影子，王平刚开始看没什么异常，随着阳光照到的地方变大，饿七的影子和饿七好像有些不成比例。
饿七还是女孩的身形，这影子好像变成了少女的长短。
王平一时间看的出了神，推车也就不稳，经常磕磕绊绊。
殊不知王平自己的影子也极为不正常，本应是人形的影子。躯干倒还是正常，但头颅处变成了猿猴的模样。这猿猴头影还经常四处乱晃，根本没有按照阳光照耀的方向。
“王平，王平。”
“谁喊我？”王平下意识的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奇怪了。”王平又回过头几次，还是没见到什么人影。
“哥哥，你怎么了？谁喊你呀？”饿七开口说道。
“没，可能是我听错了，早上遇到个喉魁。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阴影，我可能出现幻觉了吧。”
王平不停的给自己心里宽慰。
等等，喉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