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昨晚姜盏电影看到一半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这次过年准备在海南待一周，姜盏看着昨晚李南风送的这盆花，陷入沉思。
首先，他基本没养活过任何植物，高中老师让往班里带绿植，自己对自己的植物负责。姜盏拿的矿泉水瓶子剪的花盆，里面用水生的蒜。
其次，他出门7天，也不知道花会不会死。
思来想去，他掏出手机给李南风发了消息。
盏：这花怎么养？
李南风正在出门找边城的路上，看到姜盏的问题回了三个字。
佚名：百度啊
姜盏看到李南风的消息，气得在心里骂：这人，管生不管养？
百度完，姜盏简单处理了下，把花放在客厅阳光最充足的地方仔细瞧了瞧，拍了张照便走了。
李南风到了边城公司，两人一年见不了几面，不是李南风进组，就是边城在疯狂加班赶游戏版本。
这次过年放假俩人说聚聚，结果大年三十儿了，边城还在公司加班，李南风等了两个小时，看着边城不停地敲敲敲，实在是等烦了，冲着电脑后的人说：
“我和姜盏重新联系上了。”
果然，屏幕后的人立马探出头。
“偶遇？”
李南风玩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说：“不是。”
“他潜规则你？”
“算是吧。”
边城立马锁屏电脑，大喊一声：“走！吃饭！”
李南风戴上帽子，装起手机，率先走向了门口。
边城急得一路上问个不停。
二十分钟的车程嘴就没停，李南风倒是把嘴闭得紧紧的，一句都不肯多说。
今天的北京马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一路畅通无阻，但也不觉得萧瑟，可能人的心情或许真的可以改变对环境的体感。
到了餐厅，边城已经被急得要骂人了。
“你快点啊！展开讲讲，姜盏潜你给了多少钱？”
李南风看着菜单，漫不经心地说：“7位数吧。”
“牛啊！然后呢？”边城往李南风身边凑了凑，李南风按着边城的头把人推回去，“然后就等菜上齐。”
饭间，俩人聊了聊最近的生活，明显看见边城性质不高。李南风无语，他这个发小哪儿都好，就是心里藏不住事儿。
李南风放下筷子，对着边城说：“想知道什么，问吧。”
边城立马来劲了，开启了他的《小边专访》。
边城：“他为什么要潜规则你？”
“他只是找我拍电影。”李南风不想再骗这个傻子了。
边城：“老情人见面，尴尬不？”
李南风想了想说：“不尴尬，我准备追他。”
边城静止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自己没发烧，又去摸了摸李南风额头，被李南风一手拍掉了。
当年李南风和姜盏分手，边城是知道的，后面李南风家里出了一系列的事，加上最后俩人不欢而散，李南风沉寂了好一段时间。
他以为这两个人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现在李南风却亲口和他说要重新追姜盏。
边城站在朋友的角度说：“可当年，姜盏确实有点过分啊……”
话虽这么说，边城却也觉得这件事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李南风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他确实度过了难捱的十个月，姜盏当年毅然决然要分手，什么扎心窝子的话都说了。
他也气过，恨过，甚至做过不理智的事，但这么多年过去，他其实经常会想起那段时间，也许是年轻气盛，谁都不愿低头，不愿意把话说清楚，才导致了这个结果。
好像只有放狠话，才能让当时的自己离开得不那么难堪。
但这都过去了，他和姜盏都经历了太多。
从看到那个剧本开始，李南风就没法只当姜盏是路人。
他被吸引，被蛊惑，明明姜盏什么都没做，他就是想靠近他，逗弄他，看他像以前一样着急、生气，自己才满意。
当年他犹豫不决，嘴又硬，不愿服软，看着姜盏围着他转，心里开心，嘴上却不说。
随着年岁增长，他才知道，除了在一起的时光，那些犹豫不决、进退两难的心思都是浪费时间和压死两人爱情的稻草。
既然再次重逢，就说明缘分还在，无论行不行，他想争取一次。
他从来不屑于为什么事情抢破头、耗尽力，但姜盏让他知道勇敢是什么样子，他不是说非要为爱走天涯，但给身边的人送一捧花、吃一顿饭，他也很开心了。
八年时间确实改变了太多东西，改变了两个人的人生轨迹，但在李南风看来，也许是时候迎接新的“剧本”了。
所以只是轻飘飘和边城说了句：“没事，都过去了。”
除夕当晚，李南风家里只有他和秦皎两个人。
虽然人少，却是母子难得团圆的日子，所以还是很温馨。秦皎做了一桌子菜，两个人吃着饭，看着电视，聊聊片场的八卦。
秦皎和李南风说，过完年想自己做点什么，每天在家好无聊啊。
“可以啊，想做什么，需不需要钱？”李南风倒是觉得秦皎有自己想做的事蛮好的，但还是不希望她太累，毕竟自己现在已经有能力给秦皎衣食无忧的生活的能力了。
秦皎歪了歪头，放下筷子拉着李南风的手说，“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什么都不会。”
李南风怎么会对秦皎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期待，他早就该想到秦皎的答案。
李南风的妈妈不同于其他这个年龄的妈妈，秦皎心态很年轻，想法也很前卫。对待李南风就像好姐妹，两个人不管什么都能聊，所以当年秦皎和姜盏两个人能那么聊得来。
秦皎离婚后，变得更黏人了，李南风几乎成了她人生中唯一的情感寄托。
这次是这么久以来秦皎第一次说想去做点什么。
李南风想了下秦皎本身的性格，有点懒，有点天真，也许还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于是合理给出建议：“小书店，小花店，小咖啡店。选一个吧。”
秦皎听完有点不高兴，“怎么都是小啊，李南风你看不起妈妈？”
李南风单手拄着脸，歪着头看着秦皎，“没有看不起，只是如实评估，毕竟我也没有那么多钱让你挥霍，秦女士，认清现实吧。”
秦皎被损的说不出话，但又无法否认，知母莫若子。
两个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秦皎收拾了碗筷，准备开始和李南风包饺子，他们家的习惯是每年除夕零点的时候煮一锅饺子，吃完后去放烟花。
不过这几年北京禁燃烟花了，秦皎很不开心。
姜盏那边三家的大家长坐在一起，聊经济、聊政治、聊国家大事，最后又不可避免地聊到了这三个孩子。
要说转眼间这三个孩子马上要到而立之年了，他们仨却一个比一个更让人操心。
事业稳定的耿凡，谈一个黄一个。
事业不稳定的顾诗尧，根本不谈恋爱。
最后这个更厉害了，不光事业上爱折腾，感情上更牛逼，压根儿不喜欢女的。
三个诸葛亮为了逃避唠叨，躲到海边醒酒。
三个人边走边聊，海南的除夕一样不让燃放烟花。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姜盏身上。
顾诗尧问姜盏：“你和李南风，最近怎么样？”
姜盏装作不在意地说：“就那样呗，我掏钱，他拍戏。”
耿凡扭过身，在沙滩上倒着走，冲着顾诗尧和姜盏八卦道：“就没有什么别的？比如仇人的愤怒或者爱情的火花？”
姜盏无语了，“我俩能有什么爱情的火花。”
“我不信，没有火花盏子能为了李南风跑到广州处理他那个破事儿？”顾诗尧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姜盏，耿凡接话：“是啊，为了这个电影，把我当驴一样陪那些老头打球，就为了那张电影可以开拍的纸。”
姜盏说：“真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公司效益。”
“为了公司效益～”耿凡阴阳怪气地说。
虽说是阴阳怪气，但耿凡还是很认真地说，“虽然以前不是很愉快，但李南风这个人吧，那么孤僻，当年你俩在一起的时候你是真的开心，所以如果真的还能擦出点火花，兄弟也支持你！”
“臣附议。”顾诗尧说完，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用胳膊肘怼了怼姜盏问：“话说，盏子，你记不记得你大学，咱俩一样的那个相机？”
“记得啊，不过毕业的时候好像让我弄丢了。”姜盏不知道顾诗尧问这个干什么。
“我那天在片场，好像看见李南风拿着来着，他平时候场的时候也会没事拍拍。但我也没看仔细，或许只是型号一样。”
耿凡适时接茬：“就算是一样的型号，这么多年了，他不换啊？确实是不红哈……”
姜盏没说话，只是忽然有点想知道，李南风在干什么。
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大大小小无数的消息涌进来，基本都是群发的拜年消息，姜盏一条都没回。
直接找到自己想找的那个人，点开了对话框，犹豫着说点什么。
几个字，打了删，删了打，心想要不就算了，反正李南风也没找他，估计在忙吧。
正犹豫着，耿凡一脚踹了个劈头盖脸的浪过来，吓得姜盏一个激灵，手使劲捏了下手机。
再解锁手机，看见李南风给他发了个问号。
点开对话框，姜盏看着自己因为手滑发出去的那个黄色小人对着屏幕舌吻的表情，真的很想死。
盏：[表情]
佚名：？
盏：。
李南风受不了姜盏这个磨叽劲儿，趁着秦皎收拾碗筷，拿起手机到阳台给姜盏打了个电话。
姜盏接了电话没敢吭声儿。
李南风：“有胆子舌吻，没胆子说话？”
姜盏真的想一头扎海里，顺便拉着耿凡垫背。因为两个发小在身边，姜盏也不好扭扭捏捏，清了清嗓子说：“我手滑，按错了。”
李南风故意说：“哦，那我挂了。”
“别别，我那个……”姜盏其实也不知道要说啥，李南风接话了，“没话不用硬说，我也不是陪聊。”
“新年快乐！”说完姜盏就想咬舌自尽，真的好蠢啊，自己什么时候面对李南风才能不这么蠢！
李南风笑出了声，他现在都能想到姜盏的表情，对着电话说了句：“新年快乐。”
姜盏站在海边，晚风轻轻吹着，海浪有一下没一下的没过姜盏灯脚踝，他竟然也能从这四个字里听出李南风话里的温柔。
姜盏抬头看着月亮，有些感慨，他和李南风八年没联系过了，今年却能这样心平气和地打着跨年电话，哪怕只是做朋友，姜盏也很满足了。
正享受这个美妙的夜晚的姜盏还没来得及感慨，就听见李南风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宝贝！快来帮我下！”
李南风应了声好，姜盏急了。
这都几次了，李南风哪儿那么多宝贝？现在当艺人都这么不自觉吗！
姜盏语气不善，对着电话那边说：“李南风。”
李南风不明所以，还是很温柔地回：“嗯？”
“你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