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街头卖唱
街头卖唱人，对于很多普通人而言，都是一个比较难以去深入了解的职业。
不过，未央并不是普通人，他对于这方面倒是有一些了解，以前在百老汇还认识一位黑哥们。
对方就靠着能说会唱的嘴，跟着同样是街头表演者的爹妈，开着房车在不同的城市表演。
只要你有技术，你有能力，你的表演能够去打动街边的路人，那么路人往往也不介意慷慨解囊。
为自己欣赏的一场街边表演掏钱，特别是对于大城市里收入比较高、又有点闲的人群。
而这种人在早上七八点的时候，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呢，未央觉得眼前这个在涉谷区内的大公园，就是一个会出现这种人群的地方。
公园里能够看到很多人在这里运动，一些母亲带着自己年幼的孩子在玩耍，时不时走过一些老大爷和老大妈，年轻人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甚至，未央都瞧见了一些应该也是街边艺人的人，在公园边的空位上开始摆下自己的音箱、还拿出一些吉他等乐器出来。
“嘿，这位大叔，你这是要唱什么歌啊？”
未央凑到一个年纪三十好几，脸上有着大胡子的大叔角色的摊位前，就笑着跟忙碌摆设摊位的对方询问起来。
“民谣。”
对方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要是有兴趣的话，等下可以过来听听。”
那人笑着说，等回过头看见未央的模样后，则是有些惊愕了一下。
“但想来，年轻人应该对这个不太感兴趣才对。”
他又补充了一句。
【不，我可以感兴趣的！】
未央看着周围在摊位都还没有摆好之前，就零零散散汇聚过来的一些中老年人，而这些人显然是习惯过来这边早上听曲的老主顾，心中却是说了一句。
【只要收入合适就可以。】
“我对很多音乐都感兴趣，母亲故乡这边的民谣歌，我以前倒是从未听过，却是很感兴趣。”
未央已经带入了这个世界，自己给自己设定的人设，哪怕周围并没有人在看他这个陌生人的表演。
“母亲故乡？小伙子，你是外国人吗？”
有位老大爷问了出来。
“是的，我来自于美国，而我的母亲是这个国家的人……”
老大爷一听这人设，顿时就来了精神。
这个幻想世界，美国依旧是日本的大爹。
而就连华夏都有崇洋媚外的人，日本这边却是更多了。
不过，眼前的情况，倒也不算是崇洋媚外。
只不过是对方，燃烧起了民族自信心。
“那你还真是要听一听我们这边的民谣了，我跟你说小伙子，小野吉田唱的民谣那叫一个地道优美，柔和的声音却是弘扬了我们古老的民间文化，描绘了……”
日本老大爷跟他絮叨了起来，旁边的中老年人也是左一句、右一句，未央保持着微笑，如果刚才他没听错的话，这位大爷还在跟旁边的人吐槽，最近的民谣歌越来越不好听了，慢慢悠悠地，简直就是一点气势都没有。
这奥楚蔑洛夫的姿态太过经典，让未央不仅想起曾经在b站上刷到的，关于向路人采访对大雁塔有什么了解的名场面。
“你对大雁塔有什么了解？”
“这烂怂大雁塔有啥可看的，瞧瞧这些外地人……等等，你这是不是要上电视？”
得到确认的答复，路人大哥立马就正经起来。
“这个大雁塔是公元六百年玄奘法师……”
那认真科普大雁塔历史传承的模样，简直就和现在身边这群跟自己科普日本民谣是多么历史悠久的老大爷、老大妈差不多。
而未央则乖巧地当个听众，时不时还恰如其分地展露一下自己的无知和好奇，就引得这群大爷大妈兴奋起来，甚至有的路人见到了这边的热闹后，还凑过来瞧一瞧。
刚才摊位上被未央问话的大叔，看见摊位前热闹起来的情况都有些愣住了，但很快他就面露喜色来，对于街边卖唱人的他而言，自己的摊位前越是热闹，就意味着卖唱的收入会更多。
倒不是说每个听众都会掏钱啊，只不过热闹吸引来的听众基数大了，可能掏钱的人就会越多，甚至有的本不会掏钱的人，也会在有人掏钱后带动的气氛下，对自己慷慨解囊。
而事实也是如此，在他弹奏三味线开始卖力演唱起来后，随着那个犹如福星的年轻人第一个掏钱，拿了一张千元钞票放进摊位前的箱子里后，很多人也纷纷开始慷慨解囊。
差不多连续唱了有两个小时，期间围观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而自己的摊位前的箱子里的钱，也是逐渐地满了起来，光是早晨时间这两个小时的演唱，竟就让他赚到了差不多一天才能赚到的钱。
“阿里嘎多够萨伊骂斯他！”
终于是唱得有些口干舌燥、需要休息的时候，小野吉田站起来向周围听歌的观众鞠躬道谢，却是表示自己需要休息了。
而就在人群逐渐散去，未央却是走上前大声开口道：“小野吉田大叔，我能借用一下你的设备，唱几首歌吗？”
“诶？”
看见络腮胡男人的脸上露出了有些错愕的表情，未央也开始显露一副腼腆少年的模样，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听大叔你唱了那么多优美的民谣歌，我一时之间也有些心里痒痒的，却也想要唱几首自己的歌给大家听。”
本要散去的路人一听，一下子又停下来脚步，他们望着这个腼腆模样、唇红齿白的阳光少年，也有些好奇他会唱出什么歌来。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
气氛到了，这个少年刚才又帮自己招揽了很多人气，小野吉田也没好意思拒绝对方的这种请求，只是问：“你会弹三味线吗？”
“我不会，但我会弹吉他，看你那里有吉他，我能借用一下你的吉他吗？”
未央指着小野吉田背后，被放在角落处没有用的吉他就询问道。
职业街头歌手总是多才多艺，一般都会掌握多门乐器的使用，虽然有一朝鲜吃遍天的这么一个道理，但总是吃一个东西，哪怕是山珍海味，却也是会厌的。
所以，整活，会使用不同的乐器，去表演不同的节目内容，就成为了那种能够长久待在一个地方，去讨生活的街头歌手的本事了。
显然，小野吉田就是这种类型的街头歌手，早上中老年人比较多的时候，他就在公园里唱民谣歌曲，而到了下午和晚上，年轻人来到公园比较多的时候，则会开始唱流行乐。
“嗯，可以。”
小野吉田把未央请上台，顺带还把吉他给拿过来，递给这个少年。
“另外，我能借用你的箱子吗？”
未央把吉他挎在身上试了试音，就又问。
“诶？”
小野吉田的表情有些惊愕，就听到少年的解释。
“我也想试一试，能不能靠着唱歌赚到钱，大叔，你有空的箱子吗？”
腼腆的笑容让人不免心生好感，小野吉田直接拿来一个新的空箱子，放在了摊位的前面。
“对了，万一真有人在里面投钱了，可以算我的吗？”
小野吉田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就是笑着说道：“那当然算你的。”
小野吉田并没有看不起未央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个腼腆的少年有些把唱歌赚钱的这事给看得简单了。
【等下要是他尬场了，就给他投一点钱吧，不要让年轻人太下不来台……】
小野吉田心中想道，就听未央开始向着围观群众说话：“这是一首我打算送给我的母亲，也是送给那边正拉着妈妈手的小朋友的歌曲……”
那边，刚才听民谣听得有些无聊，就拉着自己母亲的手，想要让母亲带着自己离开、但没能成功的小女孩。
此刻，听见上台长得好看的大哥哥这么说话，一下子就有些愣神起来，反而拉住了想要离开的母亲。
已经十点多的公园里，运动的人离开得差不多了，正是那些职业家庭主妇带着自己年幼的孩子，过来公园里玩耍的主要时间。
摊位前的围观者里面，一半都是大人和小孩的组合，未央也不等这些人作出反应，就开始弹奏起吉他来。
旋律正是周董的《听妈妈的话》，未央嘴唇亲启，但唱的却不是中文版的这首歌，而是日语重版的这首歌，词句改动了一些，算是入乡随俗。
歌曲，虽然歌词听不懂也可以让他人欣赏，但要是能让别人听得懂的话，那就是超级加倍的感受。
“我说我想要一台大大的飞机，但却得到一台旧旧的录音机，为什么要听妈妈的话，长大后你就会开始懂了这段话，长大后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我跑得比别人快，飞得比别人高……”
这首歌唱给小朋友听，就是让小朋友去理解自己的母亲，平日里严格要求自己的苦心。
“妈妈的辛苦不让你看见，暖暖的食谱在她心里面，有空就多多握握她的手，把手牵着一起梦游……”
而唱给母亲听，就是孩子对母亲的感谢和告白。
“听妈妈的话，别让她手上，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她……”
轻快的吉他声，在有节奏的响着，欢快的重填歌词，被未央以说唱的方式唱出来。
未央开始带入自己编造的这个世界父母祭天的悲情人设，表演的情绪来了，却是透过那温暖中，带着一些遗憾的眼神，像是潺潺流水一样，给流露了出来。
“天使的魔法，温暖中慈祥！”
一首日语版的《听妈妈的话》停下，不仅是小野吉田傻了，周围那些听的人也有些傻了。
“此歌，送给我在另外世界的母亲。”
收拢了一下有些过头的体验派表演法，未央说着绝对是实话的言语，脸上就重新展露那温暖的笑容。
“不知大家觉得我唱的还行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缓过神来，连忙鼓掌。
“妈妈，台上的大哥哥好帅，我，我要嫁给他当新娘……”
看起来只有十岁不到的女孩的话，岂止是在承认未央唱的歌行啊，简直就是准备把未央给刑进去，还真是非常可拷的发言呢。
“这种事，还得等到你长大成年后再说吧。”
不想当八一龙王的未央连忙就说道，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笑完后，很快就有人掏钱了。
而且，给的还比刚才唱民谣的小野吉田大方得多了。
小野吉田那个箱子，多是千元下的硬币。
而丢进未央空箱子里面的，却多是纸币。
“谢谢！”
未央连连道谢，又开始了第二首周董的歌，同样是民谣曲风的《稻香》，而比起小野吉田刚才唱的那些传统日本民谣，周董的这首民谣风歌却是带上了嘻哈的元素。
就算是被翻译成日语版的《稻香》，里面的歌词也有着浓浓治愈的味道。
公园里，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过来。
比起小野吉田唱的民谣，未央唱的治愈歌曲，却是更加地吸引人。
当然，这里面也有他，今天略有打扮的颜值，做到的加分。
周围多数带孩子过来看情况的少妇们，被吸引过来或许是因为那潺潺如夏日流水的歌声，但停留不想走的原因，有大半则是因为唱歌的人，是一个颜值极高的少年，对方那温柔无比的眼神，犹如冬日暖阳般的微笑，无不牵扯拨动着她们的心弦。
那种感觉，就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还会幻想白马王子突然出现与自己恋爱的那个年纪。
少妇们望着台上唱歌的少年，就像是看见了过去自己想象中的初恋，嗯，初恋男孩？
好像有些不对，但就是类似于那种感觉。
而一旁的黑书姬已经有些看呆了，她现在只有一个疑惑，那就是：为什么在声之形的世界里，她的父亲就没有像是未央现在这么会撩人，快看看那些带着孩子的女人们吧，她们瞧着台上未央的眼神可都要带上缕缕情意了……
对于黑书姬的吃味，未央并不知道，他在台上唱着歌，望着摊位前的箱子，逐渐被钞票填满的情况，眼神越来越柔和，却是体验到了看人如钞票的感觉。
周围的人，那看起来，都像是他在这个世界天国的母亲一般，都是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