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激动的杜美燕
大家的情绪异常高涨，张妈尤为激情亢奋，她几乎是扯着嗓子吼道，“这怎么可以！我们大张旗鼓得进行排查调查工作，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怎么办？案件泄密了又该怎么办？以前有过这样的先例吗？”
面对张妈的质疑，赵伟只是微笑着，一言不发。而坐在他身边的孙兵却已是蠢蠢欲动起来，赵伟连忙伸手使劲拽住，不让孙兵发飙。
这对活宝，属于那种人见人爱，但又不敢招惹的主，跟炸药一样，一点就爆炸了。
面对大家的躁动，多少出乎杜美燕的预料。这帮人是怎么了？在她的印象里，他们不是这样的，对自己永远都是那么和蔼可亲，特别是张妈对自己，就像亲姐姐一样，今天是怎么了？
当杜美燕向赵伟投去委屈的目光后，赵伟一反常态，只是对她做了一个冷静的动作后，便没有然后了。这让杜美燕的小宇宙也瞬间爆发了。
杜美燕猛得站起来，通红着脸大声喝道，“请大家安静一下！也请大家稍安勿躁！我不知道，我什么地方惹得大家如此激动，但请听小妹说一句，然后大家再接着发飙，如何？”
大家被杜美燕的气势所折服，渐渐平静下来。
杜美燕看到大家平静以后，继续说道，“我请问一下，在座的各位，你们以前办理过既有职务犯罪案件，又夹带着刑事案件的案子吗？”
杜美燕有意停顿一下，看到大家毫无表示后，接着说道，“大家的表情告诉我，你们以前没有办理这样类似的案件。那么，请问有哪一本教科书教我们如何办理这样的案件吗？
没有！我可以很自信得告诉大家，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没有这样的教科书！所以，我们必须靠我们自己摸索着前进！难道我们现在有退路吗？将王副局长等人放了？大家会甘心吗？
这个案件是如何启动的，我相信大家都知道其中的缘由，这里我就不再赘述了，我只说一句，我们原本只锁定了钱志豪，但随着案件的深入，王副局长等人逐渐浮出水面，张华两口子的致死原因也随带着进入到我们的视线。这就好比我们只准备了一桌酒席，招待一桌客人，但万万没有想到，现在来了三桌客人，我们有点手足无措，可以理解，但是大家都是这行的老人了，我想一时的惊慌失措，可以接受，然而要是总这么六神无主，看不到事情的本质，抓不到事情的关键，就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我跟大家分析一下，目前我们面临的囧境或者说困境吧！钱志豪对于如何利用张华夫妻给王副局长等人做局，现在是只字不提了。虽然范婷婷提到了张华，但我预感到没有多少作用，我始终相信，范婷婷所扮演只不过是一个传递消息的小角色，她离事情的核心还有一大截距离。
那么刘局长还有肖局长呢？他们虽然很配合我们，但是在张华夫妻的事情上，他们也是讳莫如深，避而不谈！他们这样的表现只能说明三点，他们要么是参与者；要么就是知情者；要么就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只剩下王副局长了，我敢断定，王副局长直到现在还在负隅顽抗，对抗组织调查审查，要不然，老赵也不会风风火火将我和张妈撤下来。大家可曾知道，我和张妈审讯范婷婷正在节骨眼上，范婷婷正要讲到张华夫妻的事情了，而这个时候，老赵却将我们换下来，由此断定，范婷婷的交代对我们作用不大，换句话说，那就是范婷婷在张华夫妻的事情上，她知道的就不多。
喔，对了，我还忘记了马晓云，这个女人扮猪吃虎，她的交代也是真真假假，从范婷婷的交代中，她不经意间给我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马晓云对钱志豪是动了真爱，不管这份真爱是病态的，还是变态的，总之，我笃定马晓云为了钱志豪会不顾一切，即便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因此，对于这样一个痴情到了飞蛾扑火，万劫不复的女人，你从她那里能得到对钱志豪不利的口供吗？”
杜美燕再次停了下来，大家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让她信心爆棚！不过，当她看到赵伟投来赞赏的目光后，却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刚才，我给大家简单分析了一下我们对手的情况，不知道，大家是否认同？”杜美燕大声质问道，此时的她，犹如鹤立鸡群一般，骄傲得不要不要的！
在得到大家的认同后，杜美燕继续说道，“在座的各位，应该都是审讯的高手吧！那么请问一句，凭着那几句淡如白开水的问话，就能让我们的对手放下抵抗，对我们俯首称臣了吗？忘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对于我们审讯人员来说，就像一杆枪，枪里的子弹如同外调的情报。对于没有子弹的枪来说，跟烧火棍有什么区别！
这里，我不得不遗憾得告诉大家，我们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我们迫切需要情报！即使我们巧舌如簧，也唤不醒装睡的人啊！
我还想多说几句。钱志豪等人被留置了多长时间，大家心里应该有数，现在社会上，恐怕早已是沸沸扬扬了。各种猜测满天飞，我们还有保密的必要吗？我们还要关门造车到什么时候？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张华和万娇美死了，但他们的过去，并没有随着他们的逝去而烟消云散了！只要我们注意方式方法，就一定会在他们过去的经历中，挖掘到与王副局长等人交集的地方，进而才能推动案件查办的进程，从而使得对他们审讯重新进入到轨道中来了。
当然了，这里面是有一定的风险。这里的风险便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漏网之鱼，但我认为这种风险，我们值得一试。我们就是要将水搅浑了，让潜在的大鱼都动起来，只有他们动起来了，我们才可以找到漏洞，然后才能随着他们留下的破绽，一一击破！
最后，一句话，不要怕有人串供，也不要害怕有人毁灭证据！请记住一句话，我们调查的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任何人企图掩盖、篡改都将是老鼠挖沙丘，徒劳无功的！只能是越描越黑！”
杜美燕慷慨激昂说完后，再次坐了下来，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会议室里陷入了宁静，大家都在思考着，权衡着利弊。
“对于小杜的解释，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大家还有什么要说得吗？”赵伟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赵伟看到大家都没有想说的意思，于是继续说道，“作为你们的战友，我十分理解你们的心情，也丝毫没有怀疑各位的忠诚。对于你们嫉恶如仇的心态，我真心表示钦佩！
你们担心查办案子走了弯路，害怕最终案子没有顺利告破，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你们的担心，不是没有一点道理都没有的！
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要承担风险，就随意否决其他同志的建议，同志们啊！思想的僵化，躺在过去的经验上做事情，这样的教训，我们还没有吃够吗？
小杜的提议看似有一定风险，甚至一旦操作不慎，就能让我们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是，你们仔细想想，现在我们的处境，我们所面临的对手，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多少？
从前我们办理的案件，与今天我们正在查办的案件，可以说是完全不在一个层面的。说句老实话，我大半辈子从事职务犯罪案件的调查工作，还真没有遇到像现在这样棘手的案件。
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试问，天底下，又有谁像我们这样能够有幸参与其中。我可以大胆预言，在座的各位有一天老了，面对满堂子孙的时候，你们可以自豪得告诉他们，当年我是如何的幸运，参与查办了全市最大的职务犯罪案件。那时候的你们该有多么骄傲啊！
但是，正因为我们这次遇到的案件错综复杂，不光涉及到行贿受贿这些最常见的职务犯罪，还涉及到刑事人命案件，由于时过境迁，再加上人为破坏，许多关键物证已经灭失了，这就无疑增加了我们查办的难度。也可以毫不夸张得讲，我们这次查办的案件可以说是所有案件的天花板！在没有直接物证的前提下，要想成功侦破此案，犹如登天！
我们能不能就此放弃了？打击犯罪，匡扶正义难道不是我们的天职吗？刚才从大家热烈的讨论声中，我看到了大家的决心，这让我感到很欣慰，我为有你们这样的战友而自豪！
可是，同志们啊！查办案件不能感情用事，更需要我们斗智斗勇。小杜的建议，我可以负责任得说，是现在我们唯一可以选择的，别无他途！也只有这样才能打破僵局，给我们带来转机。
当然了，如果大家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也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嘛！”
赵伟的话打开了大家的心结，让大家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就在这时，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