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陷入困境
快到晚上9点的时候，孙兵带人押着孔武，马不停蹄从云南西双版纳赶回市留置中心，办理完手续后，孙兵和杜美燕连夜对孔武突击审讯起来。
当杜美燕见到孔武时，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的人，实在是不能与轮奸犯挂上钩来。
只见孔武一脸稚嫩，脸上流露出惊恐不安的神情，双手之间不断来回变换着交叉的姿势，所有的肢体语言都在说，我很紧张，我感到很不安！
“你的姓名，年龄，职业？”孙兵开始审讯了。
“我叫孔武，今年19岁，在四海公司上班。叔叔，我犯什么事了？”
“你犯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孙兵厉声说道。
“叔叔，我真不知道，请你给我讲一下嘛，我真得害怕！”孔武带着哭音说道。
“小小年纪不学好，我就让你看看，你干得好事。”孙兵说完，示意杜美燕打开手提电脑，将潘红提供的u盘内容里，关于孔武实施强奸的画面，调出来放给孔武看。
谁知孔武一看到屏幕里的画面，当即跪下，双手抱头嚎啕大哭起来。等到孙兵和杜美燕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孔武安抚好，时间已是10点了，杜美燕和孙兵只好带着遗憾离开了审讯室。
在赵伟的办公室里，赵伟听完孙兵的汇报后，正要说话，可被杜美燕打断了，杜美燕抱怨着，这是什么规定，为什么晚上10点以后就不能审讯了？孔武都已经精神崩溃了，再有一个小时，就可以拿到笔录了。都怪这该死的规定！
“小杜，我必须严肃得批评你！更要再一次向你重申纪律！他们那些接受调查的人，即便是犯罪嫌疑人，但他们首先是人，其次才是犯罪嫌疑人，都享有自己的人权！未经人民法院审判，做出剥夺其人权生效判决前，任何人，任何机关都无权剥夺，更不要说侵犯他们的人权了。我们作为审查调查人员，更应当守住这条底线！”赵伟板起脸严肃认真得说道。这让杜美燕感到一种委屈，但多年来接受的法律教育，形成的法律素养，又让她觉得赵伟的话没有毛病，都怪自己心急了！可是赵伟也不该发这么大的火，自己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至于吗？
孙兵看出了杜美燕的委屈，当赵伟还要继续发火的时候，赶紧说道，“老赵，这事怪我，是我心急了，没有考虑到规定！也是我大意了，想着一个毛头小孩子，能做什么妖！这不，我们都撤出来嘛！小杜也是说说，你也不要发飙了！其实，小杜也不是那个意思，对吧，小杜。”
“老赵，我知道错了！一定改正！”杜美燕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今天就到这里吧！大胆，你跑了一天，早点休息！小杜，你也是！”赵伟说完就让孙兵和杜美燕回去休息了。而他自己则去监控室，观察钱志豪、简绍康还有那个孔武的情况，按照规定，晚上10点以后，被调查人就可以休息了，虽然是在两名看护人员的全程守护下，但至少可以上床睡觉了。这样的审讯方式就跟以前得连夜审讯、疲劳审讯彻底画上了句号，从这方面也看到了我国法治建设的进步，一个划时代的进步。
第二天对孔武的审讯非常不顺利，孔武除了抱头痛哭之外，就是呆滞着发神，压根不配合调查，从而致使对他的审讯工作陷入停滞状态。这是审讯工作中，最难应对的局面，有时候不怕被调查对象满嘴说假话，就怕他们什么都不说。因为他们说假话，我们还可以根据事实予以反驳，但如果他们什么都不说，就不好对症下药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张妈将范婷婷押解回来了。赵伟立即安排人员对范婷婷展开审讯。
范婷婷一开始十分抵触，认为自己没有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为什么要被带到这里来。直到杜美燕告知她，参与简绍康行贿钱志豪的事情后，范婷婷才彻底消停下来。
“范婷婷，你现在遇到大麻烦了，根据我国的法律规定，为了谋取不正当的利益，实施给予向国家工作人员、集体经济组织工作人员或者其他从事公务的人员以财务的行为，从而构成行贿罪，数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数额巨大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简绍康通过你送给钱志豪一共400万元，已经达到数额巨大了，你自己掂量一下自己能坐几年牢？”杜美燕向范婷婷解释着法条。
“领导，话可不能这么说！简绍康与钱志豪之间发生什么事情，我一概不知，他们的事情，怎么会让我知道？”范婷婷狡辩道。
“根据我们的调查，你和钱志豪之间，还有你和简绍康之间是什么关系，我想你不会不清楚吧！简绍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应该最清楚了，他有什么样的手段，你也是最了解的！还有我们从你车上搜出的现金还有黄金，这些东西你应该最清楚它们的来历。如果简绍康从这里出去，你应该知道，他会如何对付你吧！这样的后果，你能够承担得起吗？
你现在最好跟我们合作，才是你的最佳选择。跟我们提供简绍康作奸犯科违法犯罪的证据，我们才能将他绳之以法，让他接受法律的正义审判，这样你才真正得到解脱！要不然，你的下半辈子就将活在无限的恐惧之中！
不要对简绍康再抱有任何幻想了，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他就可以放你一马，你想错了！对于他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期待着早日从这里走出去，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他都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以此抚慰自己变态的心灵。所以，你不想后半辈子活在恐惧之中，只要简绍康出去后，他势必穷尽各种各样的方法和手段对付你，还有你的家人。”杜美燕没有恐吓范婷婷，她只不过向范婷婷叙述一下，她即将面对的事实而已。
“喔！简绍康还想报复我的家人，那么请他早点做那些事情。要是他做得好，我会给他适当奖励的！”范婷婷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甚至还有点期待着简绍康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到他们身上。
范婷婷的话，让杜美燕感到无必惊愕！从她的言语中，明显透露出，她与家人之间的不和睦，这种不和睦的关系甚至到了她欲借外人的手，收拾他们的地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范婷婷与她的家人之间有过什么过节吗？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过节，让范婷婷如此怨恨他们？
杜美燕暗自打定主意，暂时抛开案情的审讯，着重询问范婷婷与她家人之间的芥蒂，以此作为突破口，打开范婷婷的心扉。
“范婷婷，可据我们了解的情况，你对你的家人很好，这些年来，你将辛辛苦苦挣的钱寄回家里，你们家也修建起了村里最豪华的大房子。但你刚才却这样说，你能告诉这是为什么吗？”杜美燕耐心得询问着。
“小妹妹，那个不是我的家！直从妈妈去世后，他们就不再是我的亲人了，他们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而已！”范婷婷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恨意，这种的眼神属于杀人者的标配。
“范婷婷，可以说说吗？”杜美燕回避着范婷婷的杀人一般的眼神说道，说老实话，范婷婷的眼神太渗人了，不仅冰冷，而且这样的眼神是直达心扉的冰冷。
“小妹妹，有烟吗？我想抽一支。”范婷婷问道。
杜美燕告诉范婷婷，她的请求需要汇报给上级，于是起身走出审讯室。
当杜美燕关上审讯室的门，就发现罗良手里拿着两包香烟，还有一个打火机，罗良对着杜美燕说，“师傅让我告诉你，这个范婷婷的价值很大，一定要想尽办法，让她开口。简绍康那边的审讯不顺利，孔武的审讯也陷入停止阶段，所以对范婷婷的审讯就显得尤为关键了。
师傅还让我告诉你，昨晚他仔细观察了简绍康、钱志豪还有孔武晚上休息的监控，简绍康明显出现焦虑的现象，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
杜美燕听完罗良的转述后，正准备回身走进审讯室，却发现这两包香烟是玉溪牌的，罗良看出杜美燕的疑虑，开口说道，“师傅和他都在监控室里，观看你对范婷婷的审讯，没时间到外边买烟，师傅就让我到他的办公室抽屉里，拿了两包他自己的香烟。”
杜美燕没说什么，走进了审讯室，她将其中一包香烟故意在摄像头下面晃了一下，然后拆开拿出一支递到范婷婷手上，用打火机点上。
范婷婷姿态优雅得吸着香烟。杜美燕抱着手，静静得注视着范婷婷，潘阳则是低着头在电脑面前敲击着。审讯室里只有键盘敲击声，其他的就没有任何声音了。
监控室里，赵伟看到杜美燕故意将香烟在摄像头面前晃了几下，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一丝苦笑，低声说道，“女人啊！就是一本书，永远都看不明白。”
罗良进来后，刚好听到赵伟的感叹，问道，“师傅，啥子女人，啥子又是书喔！搞得那么深奥！说说，啥子事情让你大发感叹啊！”
“滚！小屁孩，你知道个什么？”赵伟骂道。
“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罗良小声说道。
“对了，小罗，上次让你们参加联谊活动，有没有收获？这件事情你们这帮小兔崽子，一个都没有汇报，都是一帮没心没肺的白眼狼！”赵伟问道。
“呵呵，师傅正要给你老人家汇报，上次联谊我们几个都找到了心仪的姑娘，现在正处在良好的发展阶段，还是潘阳那小子速度惊人，都见女方家长了。”罗良赶紧汇报战果。
赵伟正要调侃一下罗良，却听到范婷婷说话的声音，于是打个手势给罗良，两人则将目光落到监控屏幕上了。
“小妹妹，你觉得姐姐是个坏女人吗？”范婷婷掐灭手中的香烟说道。
“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在没有确凿的证据面前，我们是不会随意评判的！婷姐姐，我个人觉得，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善良的，正所谓人之初，性本善嘛！评判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我想标准不一样，处在的位置不一样，其结果也会大相径庭吧！”杜美燕巧妙得将问题又踢了回去。她明确告诉范婷婷，如果你不讲出来，那么我们是不能给你一个答复的。
“小妹妹，你真得冰雪聪明！看得出，你现在正处于热恋阶段，你感到很幸福！姐姐真得很羡慕你，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妹妹一样，像花儿一样绽放！”范婷婷发自内心的感叹。
“婷姐姐，我们每一个人的成长不可能一帆风顺，也会遇到挫折，也会遇到打击和磨难，但是所谓的困难和挫折，不过都是将我们变得更加强大的助力器罢了。当有一天，我们回过头来，看看我们走过的路，那些磨难也好，挫折也罢，不过是我们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而已。所以，没有大不了的，只要还活着，就一定有希望！”
“小妹妹，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没有听说过吗？”范婷婷苦笑着说道。
“范姐，我未曾经历过你的那些痛苦，但我知道一点，那就是我们如果将痛苦还有屈辱一直埋葬在内心深处，这些痛苦和屈辱，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忘，这些痛苦甚至屈辱的往事，只会渐渐发酵，直到有一天将我们吞噬！
难道你现在依然想着背负着过去，终日痛苦得活着！请问一句，范姐，你上次开怀大笑是什么时候？这些年来，你觉得你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过个几天？难道你还没有厌倦这样的生活吗？
范姐，你还年轻，放下身上的包袱吧！砸烂心中的枷锁！还自己一个自由，拥抱明天。”
杜美燕的话，开启了范婷婷的吸烟模式，她一支接着一支得吸着香烟，脸上的泪水无声得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