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流言（2）

    陆凌姝沉默过后，缓缓起身，说道：“我与楚公子确实有来往。”

    “可是……”

    宋昱一听她坦然承认，顿时急了。

    “清者自清，我并不在意。”陆凌姝露出几分宁静笑意，“嘴长在他们身上，我管不了他们说什么。”

    宋昱道：“楚易那种人，怎配与你……”

    “怎么不配？”哪料，陆凌姝打断了他的话，“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得很，用不着别人告诉我。”

    宋昱咬了咬牙，她竟如此为那个人说话，这全然不像他认识的凌姝妹妹。外面这般风言风语，她也不顾了么？

    “难道说，你对那个楚易……”他明明知道，说出这话定会得罪陆凌姝，可一股不甘交织怒火涌上心头，有些口不择言，“你竟对那种人动了心？”

    陆凌姝抬眼，眸光中冷意翻飞：“我与谁交往，应该不用向你明示吧？”

    宋昱气得手抖，勉强压抑着情绪，才不致于失态。

    陆凌姝瞧出他神色异样，心中也有些生气，便道：“宋公子好生歇息，我不打扰了。”

    见她转身要走，宋昱追过来拽住她手腕，眼神伤痛又纠缠：“凌姝妹妹，对不起……我不该和你说这些。”

    陆凌姝道：“谢谢你为我辩驳。可是，下次不需要这样做了。”

    礼貌却疏离，叫人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因为你当真喜欢了他，是么？”宋昱低声问，紧紧握住她纤细腕子，又怕弄疼了她，心底满是无力。

    陆凌姝不置可否，目光下移，盯住他的手。

    在她面前，宋昱向来不敢造次，可因相思情盛，心中急切，才控制不住自己吐露心思。如今，陆凌姝却为一个远不如他的楚易动了心，那样的纨绔子弟，凭什么？

    他有什么比不上楚易的！

    恍惚间，宋昱松了手，身子晃荡，落寞跌坐在椅子上。

    外边候着的婢女见陆凌姝已走远，这才讪讪进来，问道：“宋公子，你没事吧？郎中已到前厅候着，我这就请他进来。”

    宋昱的脸白得不成样子，双目已通红。

    “宋公子？”

    婢女担心他情绪失控，正犹豫着要不要去请南曲先生，却见陆凌姝的婢女白玉姑娘折返了回来。

    白玉走近后，犹豫了一下，才道：“宋公子因我家姑娘伤怀，令人过意不去。只是，我思来想去，有两句话还是想托付给公子。”

    宋昱道：“请讲。”

    “外人只道长姑娘性格和顺，惯不会拂逆他人之意。”白玉轻轻道，“可她骨子里，却很是固执。一旦认准的事情，断不会轻易改变。”

    宋昱苦笑道：“你是说，她已认准了楚易？”

    白玉轻叹：“从前没有楚易纠缠，公子想一想，长姑娘应允了你么？”

    宋昱抿紧了唇。

    “宋公子情深义重，只怪我家姑娘无福承受。公子大好前程，何愁没有良媛相伴？”

    宋昱还怀着一丝希望：“是凌姝妹妹叫你来的？”

    “不是。”白玉摇摇头，“公子情深多年，我看在眼里，很是感动。”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宋昱眼底的光渐渐黯淡，惨惨一笑：“只可惜，感动不了她。”

    话已至此，白玉便欠了欠身，告辞而去。

    一旦留心外面的风声，便当真发现不少人在嚼舌根，说得绘声绘色。陆家长姑娘和太守大人的二公子，二人在哪里相约，同乘，竟还指出了时间地点。

    不论真假，谣言总是三人成虎。

    不出几日，陆府上下果然得了消息，把个徐氏气得差点病倒，连忙把长女叫来祠堂问话，可陆凌姝跪在祖宗牌位前，已有小半个时辰，仍没议出结果。

    徐氏见她不吭声，皱眉道：“那个楚易跟你的传言，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呀！”

    白玉陪跪在姑娘身边，焦虑地看着她。

    陆凌姝却目光坦然，脊背依然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