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表妹
冯骁的眼皮跳了几次，他今日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
“冯大人，方才刺杀沈世子的几个刺客，都在这里了。”
“有劳容大人。”
容裕道:“这几人也当真是胆子大，马车还未上正南大街，就敢公然行刺。”
冯骁苦笑，谁不说呢，这半年里上京可不太平。
太子府马车遇刺那次，他们连个活人都没瞧见，审无可审。
这次这几个，倒像是自己送上门来。
“这可真是多事之秋。”
冯骁感慨了一句，忙让人把刺客的正脸露了出来。
容裕双臂环在胸前，想着也跟着瞧瞧，究竟是何人这么大胆。
就听冯骁惊道：“这，容……容大人。”
这几个人容裕可太熟悉了，正是他手下的护京卫，几日前，他们还一起去醉红楼喝过花酒。
“怎么，怎么是你们几个？”容裕只觉得自己脑中嗡的一声，心底暗道不妙。
护京卫平日所负责的，就是保卫上京。
兵权一分为二，一半在容裕手中，一半在谌璟手中。
而如今，护京卫中竟有人意图刺杀世子，那让皇上日后如何作想？
“大人，大皇子来了。”
那小厮话还没说完，谌璟便已经走到了容裕眼前。
“容大人也在此？当真是巧了。”
谌璟本来打算回承嗣殿，走到半路听说沈渊险些遇刺，于是当即改道，出宫来了趟大理寺。
他知道今日是容裕轮值，所以特意来看个热闹。
“大皇子这么晚还没休息？”容裕冷笑了一声，他虽然看不惯谌璟，却不认为此事出自谌璟之手。
毕竟若是护京卫出了问题，他和谌璟谁都免不了被怀疑。
“左右无事，就想着来看看。”待谌璟看清刺客面容时，他的脸色有一瞬间近乎扭曲，“这是怎么回事？”
容裕走到几人身前，笑着问道：“是啊，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几个人互看了一眼，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容裕脸色未变，又问：“谁派你们前去刺杀沈世子的？”
有一人嘴唇抖了抖，容裕只看了一眼，突然抬脚把那人踹到了墙上。
那人趴在墙角吐出口血，然后昏死了过去。
“来人，把这几个人绑了扔牢里。”
谌璟想上前阻拦，被容裕那含有杀意的眼神吓的后退了半步。
方才那刺客说的话，只有容裕看见了。
他说的是，皇上。
谌辞在大理寺外见到容裕，就知道自己来晚了。
谌璟是被容裕拽着衣领拎出来的。
“放手，容裕，你放肆！”
见到谌辞，容裕手上力道一松，谌璟即刻跌坐在了地上。
“参见太子殿下。”
谌璟起身拍掉了身上的尘土，从鼻子里发出一阵轻哼。
“大皇子这会儿不在承嗣殿，来大理寺做什么？”谌辞打量了谌璟一眼，随后移开了目光。
谌璟闷声道：“听闻沈世子遇刺，因此来大理寺看看。”
“可看完了？”
不等谌璟答话，谌辞道：“墨白，送大皇子回承嗣殿。”
“是。”墨白不愧是谌辞的替身侍卫，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过是个眨眼的功夫，谌璟已经被扔到了马背上。
闻语看着骏马疾驰而去，卷起了一地风沙尘土，大皇子的挣扎叫喊声全部被风沙盖住。
她没等谌辞过来，就已经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人呢？”谌辞问。
容裕朝牢里看了眼，压低声音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谌辞点了点头，招呼墨竹守在大理寺，“冯大人。”
冯骁一动不动的愣在原地，谌辞喊了他几次，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容裕抬手在冯骁肩上拍了一下，冯骁立刻被吓得魂飞魄散。
“方才……方才，那人说……说谁，谁指使的？”
看他这反映，容裕就知道，这人刚才怕是也看见了。
也怪他，只顾着防着谌璟，忘记挡着冯骁。
谌辞揉了揉眉心，冲着容裕使了个眼色。
容裕心领神会，忽然喊道：“冯大人。”
就在冯骁转头看去时，谌辞猛然抬手敲在了冯骁后脖颈上，冯骁脑袋一歪就朝着地面栽去。
容裕手忙脚乱的把人接住，“现在去哪？”
上京城世家众多，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被人盯着。
谌辞没答话，只让容裕把冯骁塞进了马车里。
“这会儿醉红楼没人，殿下可要去那？”闻语本也是好意询问，不想说完后谌辞脸色一黑。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出口的话还带着颤音，“你让孤带你去青楼？”
闻语着实没想太多，她只是觉得那儿是个能议事的地方，就问出了口，没想到谌辞会有这么大反应。
“罢了。”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善，谌辞降低了声音，“那便去吧。”
从半夏端上热茶和点心，随后关好厢房门，自己守在门外。
说来也巧，这大半夜没睡之人当真是多，闻语等人刚到醉红楼外，就看见了沈渊。
沈渊抿了口茶，在外面吹了好一会冷风，这会儿总算是能暖和了些。
“方才在宣鸿门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谌辞不解沈渊为何刚遇刺，转头还有心思来逛青楼。
但想着正事重要，于是出口的话拐可个弯。
沈渊放下茶盏，长叹了口气。
“我如何知道，那人也不管我是谁，提着剑就往我身上砍。”
他今日去赴宴，身上除了香囊玉坠外空无一物。
好在才出了宣鸿门，萧漱和萧霁都坐在他前头的马车里。
“我这也算是替萧漱挡了灾。”
“淮南王可有说什么？”谌辞问。
沈渊摇了摇头，“脸色倒是差得很，不过也并未多言。”
他们都能看出来那刺客所冲并非沈渊，萧霁如何看不出？
“我还以为你们今日会在大理寺连夜审问。”沈渊身上的袍子经过方才的一番洗礼，已经变得褶皱不堪。
他伸手想理理袖口，奈何几次下来，袖口非但没理平，反而卷在了胳膊上。
“还要劳烦小表妹，让她们帮我找身干净的衣裳。”
闻语颔首，起身去找从半夏。
“表妹？”谌辞和容裕异口同声的问。
沈渊侧目：“怎么，今日长公主在春禧殿说的话，容裕没听见便罢了，太子殿下也没听见？”
谌辞脸色一僵，他确实听见了，只是当时满脑子都在想闻语小名，于是也没多想。
“我父亲同闻将军是表兄弟，太子妃自然就是我表妹。”
容裕张了张嘴，他好像确实听祖母提过，老国公的原配夫人，原本是幽云人。
只是幽云世家不少，他当时也没往燕北王府那处想。
“难怪今日晚宴上皇上表情有些怪异。”
谌辞挑了挑眉，闻仲阴差阳错的把闻语嫁进了太子府，谌浩当时未阻止，应当是忘记闻归和沈临的那层关系。
所以谌阳出言提醒时，谌浩才会变了脸色。
“不过话说回来，那些人为何要刺杀萧漱？”沈渊这一路都没能想明白，此时刺杀萧漱，和上赶着找死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