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劝降
林蓁点头,寡言少语得像换了一个人。她策马而出,孤身前往与叶郑谈判。
叶郑看着人影靠近,逐渐紧皱眉头,手握紧了腰间的佩刀,“站住!宸留王周堇!你怎么会在这儿!”
忘记了这人参与过讨伐董玮联军,那时候林蓁出现坐镇过。
切换成男声,冷笑道,“与你无关,有什么要谈的,直接说吧。”
叶郑后背不寒而栗,他本来是想三城围攻,此等绝境,劝降这位新将军转投自己麾下。
难道这一切都是皇帝的计谋,制造京中势弱的假象,私藏宸留王在宫中。引出有反心之人后,一举铲除!
联军一战,宸留王能和天下第一卢骁战得有来有回,自己肯定不敌!叶郑毫不犹豫地调转马头就要逃跑。
咻!
破空之声乍响,三枚银针刺穿了叶郑的眉心和双眼。
“全军出击!”
游显得到示意,指挥军队冲锋。
叶郑的尸体缓缓从马背上滑落,林蓁连收割他脑袋的心思都没有,冲进敌军里挥动长枪,杀出一条血路。
短短两天,收复三座城池。
游显在主帐内整理收缴上来的军资财物,一边感叹道,前所未有啊!
朗清暂时被拉来帮忙,清点俘虏和伤亡的人数。
突然林蓁掀帘进来,满身血污,还牵着个人,用绳子团团捆住。
“这个是亲传弟子吗?”林蓁抓到了那个表现奇怪的士子,他似乎想跑,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捆了来。
朗清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在问他,直到看见林蓁怒气未消的凶恶眼神,才连连点头,快速交代了知道的一切,“这位是三师兄朝昂朝季全,能言善辩不输南师兄,儒法双修,公直令判,名气只在南师兄之下!”
被堵住嘴的朝昂有人作证,终于放下心来,眼神示意林蓁给他松开。
“那他为什么要逃跑?”
“先生有令,出师之前不许出仕,师兄应该是偷跑出来,要是被先生发现会被打手板的。”亲传弟子想要出师可比他们这些外门难多了。
像南珺那种神童天才,先生硬是压到十五岁,才允许他出师。
先后任职充州县令,太守议曹史,受尽了人情冷暖后,挂印弃官而去。
百姓愚昧,小人作怪,贼寇流窜,上头的官员贪婪敛财,毫无节制。
南珺不是没有本事治好这些问题,年轻气盛,还不懂得治大国如烹小鲜的道理,一心想要干出大事,让家里人刮目相看。
小地方根深蒂固的毛病,同样也是国家的问题。要是所有人都去治理天下,没有人根治地方,那么永远无法真正解决问题。
南荣从南珺弃官后深刻体会到问题的根源,往后极力教导弟子不要好高骛远,心高气傲。
而且出师的条件越来越苛刻,亲传弟子还有半数未出师,就是因为他们太过急躁,趁着乱世将近,想要出去闯一番成就,被名利蒙住了双眼。
所以想要出仕,只能被逐出师门,或者慢慢熬着。同门之间还能相互举报,怪不得朝昂跑那么快,大概是怕有人认识他。
林蓁给人松绑,转身离开想要去外面帮忙清扫战场。
“将军!留州来信!”外面跑进来一位传信的士兵,军师他们交代了,无论发生什么,必须第一时刻传信给将军。
“什么!快给我!”林蓁顿时心中大乱,拿着薄薄的绢信,不敢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消息。
明明盼了这么久。林蓁捧着信,闭眼深呼吸。
游显安抚地走上前去,帮她打开了信件,“哈!是好消息!殿下没事。”不仅没事,还混得风生水起,凉军被他玩得团团转。果然没有了嘉易,凉军就像被拔了爪牙的老虎,空有一身力气。
“没事就好。”林蓁终于露出了这么多天以来,唯一一次真正的笑。
接过来一字一句地细读,里面还警告她不许乱来呢。可惜已经杀得差不多,之后不杀了就是。
清扫战场也不去了,捧着信呆愣愣地坐下傻笑。
终于恢复正常,虽然来得晚了点,再晚几天他们都要班师回朝,直奔留州了。现在至少能多点时间处理政务,不必熬夜伤身。
朗清和朝昂二人不明所以,闲着也是闲着,游显在宫中闲着的时候,每个人看他都不顺眼。
游显看着他们,同样升起了这份心情,“既然来了,帮忙清点伤员吧。放心,没有任职文书,不算出仕。”意思就是白打工,没有一分钱。还特别善解人意,是为了他们的规矩着想。
夜深人静,蝉鸣喧闹。
城门高耸,缓缓打开一条缝隙。埋伏在附近的凉军偷偷潜入城门,嘉易在城门后笑眯眯地迎接他们,一如往昔。
马巍颤抖着去拉他的手,演足了旧主的留念之情。要不是嘉易无情无义,早就被感动得涕泪泗流了。
“文和,许久不见,你过得怎么样?”
“好得不能再好了。”嘉易耸肩,对马巍旧事重提的亲近表现视若无睹。
确实比凉军里好多了。至少按时发月饷,不会用发霉的粮食搪塞。
“可你还是回来了,为什么?”马晁从小跟着嘉易学习,算是他的半个学生,深知其性格莫测无常。
嘉易诡秘一笑,吓得马巍在大夏天里感受到从骨子冒出的冷意,无论他要说什么,肯定是认真的。“贪心不足,我有想要的东西。”
直觉不该多问,二人沉默。跟在身侧的图恩不识趣地问道,“是什么?”收获父子俩埋怨的眼神,马晁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他是图恩,就是他发现留州入口,立下大功。”
还让凉军染上瘾毒,确实是大功一件。嘉易朝他点点头,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很简单,宸留王周堇。”
“呃你要他的脑袋?”马巍不明白。
果然这些粗人是不会理解的,嘉易冷笑,在凉军里就是一直这样对牛弹琴,“死人有什么用?我要活的。”
马巍和图恩还是不懂,只有马晁倒吸一口冷气,后退几步藏在了父亲身后。
他们应该表现得很害怕吗?马巍不明所以地扯了扯儿子的手腕,怎么回事?给我解释一下?
马晁连连摇头,当着嘉易的面解释,父亲这是要他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