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柳腰
里面美女如云，但全是皮笑肉不笑，大概被强行掳掠来，供众将领玩乐。
林蓁左右打量府邸，守卫们都不怎么尽忠职守，和小娘子们嬉笑打闹。往里渐渐有丝竹管弦之乐，香粉胭脂，轻纱玉脂，好一派轻歌曼舞之象。
李督尉身旁坐着两位女子，一位柳腰袅袅，婀娜多姿。另一位臭脸相向，不屑一顾。督尉摸着柳腰，讨好地朝那位斟酒，想要讨个笑脸。
看起来是位大家闺秀，坐姿端庄大方，恪守礼节，面对督尉的举动不卑不亢，拒绝了。
她越是这样，督尉越是有兴致，强拉着人的小手。就是这个厌恶的表情，哈哈！世族贵女又怎样？还不是落到他的手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大人！将军信上请您明日一早出兵，三城围攻御军！”
李督尉被他们吓了一跳，怎么又是这群倒胃口的人。他敷衍地应付道，“知道了，下去吧。”
“将军亲信还请您收好。”
林蓁低头出列将信送上案台。督尉身边的人都忙得很，其余来赴宴的将士，东倒西歪地躺在美人怀里，要不就是对着柱子喋喋不休地说胡话，就连守在左右的亲信，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昏昏欲睡地支着长矛。
宛玥不想看见李督尉那恶臭的嘴脸，转头去看进来的一众士兵，有股精气神，绝不是督尉旗下的酒囊饭袋所能媲美的。
奉信上来这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刚刚躲在最后了吗？
总觉得有些奇怪。宛玥说不清是哪里不对，这个人不像普通的士兵。
林蓁稳步上前，双手捧起信件恭敬放下。如此近的距离，李督尉只注意到了递上信件的双手，柔荑素雪，宛若无骨。
这是个美人啊。抬眼观瞧来者何人，素极生媚，盛极含败，镜花水月不可触及。
得此美人，死亦足矣！
身旁传来锐利的尖叫，伴随着酒杯打翻的碎裂声，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吵？
李督尉正想不满的转头教训她们，转不过去？还说不出话？
宛玥瘫坐在地，震惊又害怕地想往后躲。柳腰女子已经尖叫着跑开了，抓住熟悉姐妹的手臂，躲在人家身后。
有些已经睡着的将士被尖叫声吵醒，不耐烦地起身埋怨了几句，迷迷糊糊的，又睡下了。
林蓁拔出插在李督尉脖子里的匕首，一脚踏上案台抓住他的发冠，瞥见还在附近的宛玥，“不躲一下吗？”会被溅满脸血的，这么近。
毫无掩饰的女声，宛玥顿感亲切和善，之前的疑惑都有了解释，“我…腿软了。”她不争气地拍打着自己的双腿，之前为了撑面子，端坐好久，现在又麻又软。
“没关系，”林蓁拖着督尉的发冠，拉到一边割下脑袋，“你们把府邸仔细检查，这里我处理。”说不定还有在房间里寻欢作乐的，全都拉出来。
“是！”安达率先动作，随手抢了把将士手里的武器，领着大家往后院去。
原本昏昏欲睡的亲信，早就被惊醒，害怕地躲在屏风后面，缩成一团。
被安达像拎鸡仔一样，扔了出去。
林蓁默默躲开，人被摔得七荤八素，她只要弯腰割下脑袋就行。以前她还会抓住胳膊抡在地上，帅气地收割敌人，主要是为了在美女面前耍帅。现在已经没有那种心情，连调戏都提不起兴趣。
她的动作比收割粮食还要悠然自得，把脑袋扔在中间的空地上，堆成一个小山坡。
没了，区区十几个人。
林蓁本来想安排一下这些被掳掠来的女人，心中烦躁，又要被这些琐事绊住脚步吗？
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厚重的门闩一只手便被推起，轰隆一声摔落在地。场内众人心中颤栗，纤细的背影捡起自己的佩刀，杀气腾腾地远去。
双胞胎姐妹被吓到扶着栏杆不敢动弹，直到林蓁远去，才渐渐试探移动脚步。
宛玥看不懂林蓁最后那个表情，但不妨碍她心生崇拜。一位女子，甚至没有用美人计那种更容易的手段，一刀就杀了她恨不得啖肉拆骨的仇人，仿佛喝水那么简单。
在场的都是受苦的姐妹，宛玥作为世族出来的，受人敬重几分，更不用说她对李督尉的态度，大家更是佩服。收拾烂摊子，宛玥鼓舞大家振作起来，然后组织大家去解救被关起来，被玷污的姐妹。
身先士卒，她自己率先拿了李督尉的佩刀，往后院走去。
大家不敢跟一堆尸体待着，人越少越害怕，纷纷跟了过去。后院也堆有，隐约还能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哭声，宛玥提刀冲进去，却发现女子只是被地上的无头尸体吓哭的。“别哭了，穿上衣服跟大家一起离开这里。”
离开？女子欣喜地抬眸，都是熟悉的面容，倍感安心。
“姑娘，你有看到我们将军吗？”后院已经处理完，回去却不见了林蓁人，安达长得凶神恶煞的，不好去问人家娇滴滴的小姑娘，派了喊话的亲信去找领头的姑娘问问。
“将军？她是将军！”宛玥看起来格外激动。
“呃…是的。”没有封号，只是暂代将军一职。不过深受大家认可，无论是武力还是个性，都极具魅力。
“她往外面去了，走的右边。”
这是要孤身直奔军营啊！太危险了！
安达他们赶到之时，地上遍布尸首，无头的脖颈潺潺地流出血水，浸润沙石土地。已经被杀到胆寒的敌军，畏惧地跪倒蜷缩成一团，有组织反抗的全被屠戮，血迹一路延续到深处。
将军有些失控了。
军营主楼，林蓁发现了几位士子，早已歇息，被满身血污闯进来的林蓁吓醒。暂时分不清是被胁迫，还是自愿追随武充王，全都赶到俘虏那里集中。
“将军。”
“看好他们。”林蓁把人扔下，继续回去清扫敌军。
士子们不愿轻易跪下，衣衫不整地站在一起，相互帮忙梳起发冠，看有什么失礼之处。
一边向看守他们的安达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