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不合时宜
顶尖水平的武将，不过一手之数，两个在周邶手里，绝无可能挖得动墙角。
还有几位，一个是已故的卢骁，一个是勇武的黎坚，也没有可能弄到手。
再下面便是十位上层水平的武将了，昭云位列其首。林蓁不奢求每一个都能到手，一切随缘。
高山流水，毒蛇猛兽。周堇一行人带着巫医在山林里奔波了半个月，不仅摸清楚乌族行动的范围，还无意间遇见过那只传说中的黑虎。
胡子花白，目露疲态，瘦得皮包骨，头上还有伤口，大概是犯瘾时撞的。上了年纪不说，还被山鬼折磨，顿时老态尽显。
他们的气味明显和乌族人不一样，乌族熏烧圣虫甲壳时，多少会沾惹上血腥味。
周堇他们只有半个月没洗澡的臭酸味，混杂着泥土和杂草的味道。
但在它眼里，虽然和人长的一样，周堇身上却没有一丝人味。如果咬他一口，口感就像石头似的，鲜血比树脂还要黏稠恶心。
所以周堇靠近它的时候，得到的不是警惕和威胁，而是平静无波。
甚至周堇给它涂上伤药，也没有一点反应。
第二次偶遇，它还认得出这块石头，主动凑上去蹭了蹭背。真舒服，和人摸起来的感觉一样舒服。
跟着石头来的那群人，闻起来和坏人不是一个区域的，但还是很讨厌。
它发出舒服的咕噜声，仰着脑袋蹭蹭下巴。
周堇走的时候，它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直到他们进入了城池，闻到了一丝熟悉的血腥味。它厌恶地打了个喷嚏，转身缓缓离开。
城池里有一堆乌族，带着它进来的话，岂不是要大杀四方了。
周堇倒是有心想找几只小老虎给林蓁训，可惜黑虎已经老成这样，大概也没有小黑虎了吧。
他们已经炼制了足够的金色圣虫药粉，城内也摸到几条线索。
外出山林时，有人深夜撬门进来，大肆放虫。侍从汇报说，看见了一抹亮眼的金色，还有叮当作响的小铃铛。
不止一个人，大概有五六个。
除了霞竺那几人，周堇想不出谁还会干这么无聊的事。
去山中还有一个收获，他们和霞午霞岚为首的亲周派搭上线了。
可惜的是他们只想固守山林，不想学习管理留州，也不想去城内居住。
什么亲周派，这分明是保守派。
他们不出山，周堇偏要把他们逼出来。在城内传播消息，说乌族派人放的圣虫咬伤了他，命不久矣。周祺迅速出兵，将城内的乌族都赶了出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黑虎就守在附近，看见霞竺一行人直接冲上来撕咬，仇尹为了保护霞竺，手臂被咬伤了。
好不容易回到山林部族里，没安生几日，两派就起了冲突。
原因是霞竺带回来的圣虫咬伤了其他族人，而且还不许别人弄死。遭殃的十几个人恨极，转手放了虫蛇去咬霞竺。
没想到真得手了，中的还是蛇毒，比圣虫难解得多。
拥簇霞竺的反周派，计划刺杀霞午和霞岚，没想到走漏风声，他们两人连夜出逃。
在外风餐露宿几日，春雨雷鸣，又有黑虎咄咄相逼，他们不得不去周人的城池下求助，以能解开圣虫的毒性为交换，得以入城。
消息辗转地传回山林时，霞午他们已经在城里住了半个月左右。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周堇不仅好酒好菜不重样地招待他们，还安排了美貌的歌舞女。
等拖到差不多，已经是半个废人了。
嘉易他们略微一打探，他们就流露出满意的神态。既然观点已经改变，是时候把人赶回去，重新体验乌族的山林生活。
他们被客客气气地送到了城门外，霞竺早就派人等在此处，极尽嘲讽他们之前的清高，说好不踏入城池一步，结果现在还不是和他们一样。
总之闹到最后，乌王换成了霞午，亲周派大获全胜，一统乌族。
“殿下，兰舟他们来了。”
从门外走进来的不只是沈宣，还有如同残废一样的苏琛，左腿破布一般拖在身后，艰难地往前行走。
见到周堇下意识地腿软，直接跪倒在地。
“怎么如此大礼？”周堇笑意盈盈地下去扶他起来，苏琛连滚带爬地避开他的靠近。
“别过来！”双手捂着脸，声音沙哑而尖锐。
确实是挺痛苦的。
周堇谅解地安慰他，“以后还会长回来的，到时候再来一次，习惯了就好。”
这种事情怎么会习惯啊！
到了卫康县之后，苏琛每日以泪洗面，心中充满怨恨和害怕。他最宠爱的妾室住在那里，一连失踪几个月，她们早就六神无主。
周堇居然要她们亲自动手，还满脸理所当然，“不然呢？脏了我的刀。”
她们的力气小，又不太敢见血，温柔刀最是磨人。明明一刀就能解决的事情，生生磨了半个时辰，苏琛痛昏过去又被泼冷水泼醒。
堪比凌迟处死，最后苏琛已经哭着求周堇给他一个痛快，“你该求你的妾室们。”
就是这句话，让他怨恨起她们。
直到如今苏琛还是会想起当时的痛楚，彻底抛弃以前游戏人生的态度，变成了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殿下有何吩咐？”声音颤抖，不敢抬头看周堇的神情，跪伏在他脚边，瑟瑟发抖。
沈宣见到苏琛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自从卫康县回来，就不成人形，满脸憔悴。
哪怕殿下帮他接回了双手和右腿，还是了无生气的模样，四肢瘫软站不起来，跟一滩烂泥似的。
这样的人还有什么用？
萧葭厌恶地偏过头去，对她来说，苏琛只是卸下了衣冠楚楚的表象，暴露出自己的本质。
嘉易站在一旁，不适地微微皱眉。重新认识到，人能软骨头到什么程度。
“说不定这里有你的老乡，你的任务就是找出这个人。”周堇威胁地扯起他的头发，看向他那写满了畏惧和懦弱的眼睛里，寻找一丝侥幸，“要是你敢求救，那就不只是前面了，知道吗？”
“是是是！绝对不敢！”苏琛跪地不停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