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严家老小热热闹闹团大年

    严世蕃非常清楚，所以，他没有长篇大论，更没有借题发挥。尤其是看到众多如花美眷们，还在为穿了什么新样式的服装戴了什么新首饰而在悄悄攀比着，看到一群小屁孩子还在为一个玩具争闹着，他就知道，严府人数虽多，但真正能顶用的还是太少，关键时刻能拉到前面去真枪真刀干的，就更少了。尤其是眼下，除了他严世蕃这个正二品，就只剩下严鹄这个正五品的武官了。爷儿俩在朝中还是有些势单力薄，很多时候，严鹄连上朝的机会都没有，严世蕃再牛，他也孤掌难鸣呀，而徐阶就不同了，他不光是正一品，他的三儿子徐瑛已经是正三品了。他们徐家的得力助手张居正也是从二品了，这还不算徐家还有两个在军中任将军的儿子，已经可以和二品大员平起平坐。总之，不论从哪方面比，徐家都是完全胜出严家的。好在严家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那就是虽然老朽，但还没有就木的严嵩，此人名气和影响力都很大，虽然告老还乡，但在朝中的势力范围，至少十年八年内不容易消除。毕竟投鼠忌器，很多新贵都是严嵩的门生故吏，或多或少当年都是在严府门口一蹲半天等着召见的。所以，在关键时刻，他们也还不敢轻易落井下石，毕竟欺师灭祖的恶名，他们背不起。顶多弄个中立，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也是严嵩，哪怕严世蕃被砍掉，他也能善终的原因。虽然穷困而死，但总算寿终正寝，而不是死于非命，单从这一点来看，严嵩在朝中的能量和威名，还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或茶或酒，喊着“干干干”，都饮下了严世蕃的祝福和期望。

    随后，三个儿子也说了几句春节快乐大家健康长寿的祝福语，然后那菜就不断地往桌上添。今天每桌都按严世蕃的要求，摆满了118个菜。府里几乎所有的丫环婆子们都到这儿来集中，好精心伺候各自的主子们。等主子们吃好喝好后，他们才能去厨房打饭。

    大家自然大快朵颐，吃吃喝喝的同时，还不忘拉拉家常，认认姐妹，尤其是严肃严冬的老婆都主动去认识一下严鹄的16个老婆和8个孩子，互相称姐道妹，然后就是以长辈的身份认识一下严鹄的孩子，再说一些要听爹妈的话、好好读书之类的客气语，大家就算亲上加亲了。

    整个餐厅自是叽叽喳喳，女强男弱，女声早就盖过男声了。

    严世蕃的118个菜，他顶多尝了三分之一，喝过儿子儿媳甚至孙辈们的敬酒后，他就提前退场去卧室休息了。

    严鹄严肃严冬三兄弟，则酒兴大浓，不停地猜拳行令，喝得那叫一个高兴呀。

    而他们派出去的人，则已经进入临战状态了。尤其是铁树王六和李树，前期工作已经准备完成，就等次日早朝，一枪送走正六品御史唐世雄，西天的大门已经为他敞开。

    三兄弟又吃喝了两个多时辰，直到四周的所有女眷都退场后，他们还又喝了两坛酒，才醉醺醺地让家丁丫环扶着，回房休息了。

    严鹄又住到了自己曾经住过的小院，现在都还空着，有二十多个房间，里面的设施还常备常新，很显然，他严鹄虽不是嫡出，可也是严家当仁不让的二号人物，当然曾经是三号，爷爷严嵩退出政治舞台、告老还乡后，他就成为二号人物，第二核心了。尽管，现在两个傻弟弟变聪明了，正在强势崛起，大有威胁他第二核心地位的趋势，但这只限于严府，至少这两个傻家伙，还在朝廷无一官半职，更没有兵权，顶多在窝里横，压根就不是他严鹄的对手，上次严肃被绑架，严鹄明面上是在卖力地寻找，实际上是去打酱油的，他巴不得绑匪能早点撕票，这样，他就少了一个跟他争来斗去的强大对手了。严家第三代的掌权核心非他严鹄不属。过去如此，未来更要如此。

    所以，这小院子里的东西，一样都不少，还经常清洗更新着，以便他的主人能够随时回来享用。

    严鹄当初之所以要搬离大严府，建立自己的小严府，主要是想独立过小日子，不想一天到晚在父亲和爷爷的眼光中讨生活，那样很不自在。他独立后，大严府的钱财他同样有签字支配权，他安家的时候，一次性就拉了十马车的金银珠宝，理由就是要给自己的小严府一些家底子，严世蕃只是笑笑，没有反对。反正金银那么多，你再拉一百车也拉不完。严鹄过上自己的小日子后，手里就更不缺钱了，他毕竟是锦衣卫千户，随便抓个有污点的官员，就可以狠狠敲一笔，他得了钱财，那个官员就能得个平安，然后逢年过节这些被他们拿住把柄的官员，还会把金灿灿白闪闪的东西，一车一车地往他的小严府拖，所以，他独立开府之后，就更不缺钱了。大严府给他的财产支配权，他也很少用，但一用肯定就很灵。这一点他是非常清楚的，至少比那两个家里蹲窝里横的傻公子要强。

    严鹄想到这些，就会非常开心。睡觉也会美梦连连。

    而严肃和严冬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他们才不想一辈子就在窝里横，他们也想弄个一官半职来当当呢。没有官位，就没有权力，在今后的残酷斗争中，就会落入下风。毕竟公权力才是人生最大的财富呀。

    严肃这次接下两个暗杀任务，就是为了圆满完成后，好找老爹弄个官儿来当。哪怕做个嘉定县令也好，七品八品无所谓。他们也想尝尝公权力的滋味。只是，他们没有功名，再加上严嵩已经不再是内阁首辅，就不能像当年严世蕃那样，没有功名也能做官了。即使要做一个小官儿，难度系数也会非常大，当然，如果能考取一个功名，那就名正言顺了。只是真的外放回自己的家乡，就会远离京师，远离严府，等于就远离了权力的中心。那么严府是谁说了算呢？除了严世蕃就是严冬了。这么一琢磨，严肃又不想当外放的官儿了，最好弄个京官来当吧，哪怕是一个跑腿办事的从七品从八品，也不错呀，离家近，还能经常回来跟七个老婆共度良宵。而外放带这么多家眷，不方便不说，还经常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宦游远没有听上去那么美好。这明代的交通仍旧原始，一千公里都得走上一两月，路上还多风险，不排除有人在半路下黑手的，所以，离开京师并不是什么好选择，虽然独霸一方做封疆大吏也是一件诱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