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杀人只是在嘴皮子上进行

    “看来，我们两个读书人之间，会有更多共同的话题了，正是不打不相识，不是一家人，难进一家门呀。”严肃还在故意东拉西扯，目的就是给自己的万全之策增加一点时间。

    “嗯，能认识大哥，能得到大哥的教导，我王六也是祖上烧了高香了。只是你还没有讲你的杀严贼女儿女婿一家的故事呢？我可是等小半天了，早就在洗耳恭听了。”王六话风一变，吹捧的同时步步紧逼。而且，他已经开始学着京师人的口音，说起京片子来了。

    严肃也知道自己再不把故事讲出来，就会猫儿抓糍粑脱不到爪爪了。他也开始学着说普通话，北京的方言就是普通话，至少在严肃听来，这明朝的京师人，说的就是他听过多次的现代人的普通话，也就是严嵩父子经常说的官话。

    “兄弟呀，按理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但既然兄弟想听，为兄只好又重新回忆一遍，正所谓，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但血与火的事，我还是无法回避的。那是5年前，一个冬天里的故事，一场小雨过后，嘉州城里巷道如洗，一片静谧，人们都在家里忙着弄晚饭，街道上人烟稀少，但有一家除外，那就是嘉州城的首富马大山在过七十大寿，特邀了来峨眉山伏虎寺烧香还原的严嵩女儿严姣以及官至四川布政使的严嵩女婿丁同洋及全家36口到城里来吃喝玩乐，你知道，这些官商之间，经常会找各种借口拉关系套近乎，名义上是祝寿，实际上，是借机请严姣一家老小来这嘉州城里游玩，赏赏三江风景，看看乐山大佛，自然所有花销都由这富豪马大山承担，临走的时候，肯定还会满载而归，装上一车嘉定州的土特产。可惜，我没有给严姣他们机会了。我一时半会儿杀不了严嵩父子，为国除奸，那就近水楼台先得月，把来这嘉定州游玩的严姣一家先灭掉，以后有机会了，再去京城杀严嵩父子，不就会少一些障碍吗？”

    王六点点头：“还是大哥豪气干云，不是为了个人恩怨去报仇雪恨，而是为天下社稷苍生作想。这奸贼原本就应该人人得而诛之呀。”

    “我也是这么想的，谁叫自己拥有一身功夫呀，何况我还在四川唐门学得一身用毒的本事，于是，便化装成轿夫，抬着严娇那8岁的儿子进了马大山的府第，等大家当晚吃喝玩乐闹腾够了后，我也跟兄弟一样，挨之挨之进房间，用那唐门独有的暗器‘鸩毒牛毛针’往这些人身上跟撒水似的一撒，他们即使还没有睡着，也作不出任何反应了，只当有蚊虫叮咬，还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抠抠挠挠，然而手还没有伸出去，便永远睡过去，再也醒不来了。杀人有时比想象的还要简单和容易，尤其是用毒暗器的时候。想必兄弟也有同感。”严肃已经把他当网红的经验用到这儿了，一边讲故事，一边还要与听众互动，时不时还要启发一下，顺便刺探一下听众的反应，如果编得不好，还可以随时调整方向。

    王六果然上当，他说：“是的，我未杀之前也非常紧张，担心被人发现，担心麻药突然失灵，还担心有人压根没有喝酒，结果，第一个蕲霸天被我杀死的时候，居然只是动了动，便没有任何动静了，我割下他的脑袋还花了比较长的时间，毕竟是第一次割人的脑袋，手脚笨了些，多割几回应该就习惯了。接下来果然如此，有了经验和胆量后，我杀第二个第三个就完全放开了，杀到后头，居然还充满了快乐，不是理智告诉我，只杀仇人，我还真想鸡犬不留，把蕲家的佣人和家丁都杀光的。”

    王六这么一说，就相当于给严肃的谎言当证人了。严肃很满意，他继续编。

    “毕竟是嘉州首富，毕竟是省里来的布政使从二品大员，他们的跟班打手还是相当多的，也不是没有人发现和反抗我，但等他们问出一句什么人的时候，我手里就开始给他们下毛毛雨了，那毛毛雨覆盖之处，没有谁还能站着说话的。我这次把积存了多年的鸩毒牛毛针全带上了，来多少我都有撒的，这样，全府上下里里外撒了一圈，我基本上把严姣一家全杀了，包括那个我抬进嘉州城的8岁的小少爷，那娃娃长得还有点乖，他本无罪，可谁叫他把严嵩喊外公呢，这就是罪，我杀他的时候，他还没有睡着，已经认出我是抬他进来的人了，还叫了一声叔叔，我的手停了一下，对他笑了一笑，还是把毒针给撒到他的喉咙上去了。杀人嘛，终归是残忍了些，我们还是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今后能少杀就要少杀些，你说呢？兄弟。”

    严肃这故事编得终于有点细节了，不然，也不好糊弄的。在人数上他还是有些问题，既是见人杀人，就不排除杀得有马大山的家人，也不排除严姣那36口人里面有马大山的人。好在严肃马上就意识到了，说了的话肯定收不回来，但可以自圆其说。

    “大哥，你真的好英雄呀，对奸贼的后代不管他长得多乖都必须斩草除根，不然，等他们一长大，又会祸国殃民。”王六继续给严肃站台。

    “嗯，是的，绝不能心慈手软，对敌人就要秋风扫落叶，毫不留情。哪怕是正在吃奶的婴儿也照杀不误，不然就是第二个杨康郭靖。”严肃居然把金庸的武侠人物都搬出来了。王六自然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严肃自知说漏了嘴，赶紧补救：“这杨康郭靖，兄弟肯定不认识，也不是什么名人，就是我们嘉定城里的混混，仇家在杀他老爸时，看这孩子可怜，便带回家去当自己儿子养，结果养大后，给自己惹出麻烦来了，你把人家爹杀了，自己去当爹，这小子长大后，不就是请狼入室了吗？你还想不想过后半生呀。好了，不扯那些你不知道的人物了，等我杀完人出来后，天都快亮了，我身上没有什么血迹，因为我也换了一身衣裳，如果来得及还想洗个澡，去去血腥气。可是时间不等人，毕竟杀的人太多，到处是尸体，看着就碜人。我还是走了，自然我跟兄弟一样，走的时候也是搞了不少金银作盘缠，至于杀了多少人，我可没有记数，也没有心思记数，都是之后听官方通报，看城墙上的通缉令，才知道自己居然杀了严姣和丁同洋一家36口，不排除误杀了嘉州首富马大山的人，也不排除官府有虚报的可能，反正，案子越大，杀的人越多，上面才越重视。然后我也连夜往这京师而来，看来我们英雄所见略同，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越是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接下来，我就顺便给你说出我更加恐怖的计划，那就是严嵩父子不是一直在抓我吗？我进京师后已经开始猛烈增肥，没想到不用一年就长成现在这个样子，更为神奇的是，严嵩的两个傻孙子中的一个，也是一个大胖子，而且和我胖起来后，越来越像，于是我有了更加大胆的想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再找来了一个老家的兄弟名叫严冬，发现他和严嵩的另外一个傻孙子也非常像，于是，我们二人决定来个狸猫换太子，玩一招掉包计，成功把两个傻孙子诓骗出府，然后扔到西北戈壁去了，死活都没有人能找到他们，然后，我们兄弟二人混进府去，成了严嵩的孙子，严世蕃的儿子，你说一说，这下要杀严嵩父子，是不是近水楼台更方便得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