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万全之策只差一点点了
严肃赶紧站了起来，吼了一声：“兄弟，赶紧把门窗捅开，你想煤气中毒呀？”王六不知道什么是煤气中毒，但自己也觉得有些难受，也跟着咳了起来。
严肃已经找到一根比较结实的棍子，开始猛烈地捅起门窗上那厚厚的雪层来，好在很快就捅开了，有新鲜的冰冷的空气从这些洞穴里钻了进来，他们二人的咳嗽声才稍稍好了一些。
王六也明白了这样做的好处，也赶紧加入到清理积雪的工程。
王六人高马大，力大无穷，比起健康的时候都手无缚鸡之力的严肃来说，自是强多了，何况严肃肚子上手腕上的伤痛还没有好，虽然已经不怎么痛，也不怎么流血了，但伤筋动骨至少要休养一百天，他这肚子都快打爆了，自是需要更长的休养时间，只是这儿条件有限，他连个像样的卧床都没有。原本屋里有一个简易床的，早让他昨天打地洞时，给造个底朝天，一些柴草都被当作引火工具甚至直接当燃料给烧掉了，二人只能和衣靠墙而卧，能睡着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能睡得舒服，更别说安心躺着疗伤了。
门窗被完全捅开，既把外面的新鲜空气放进来了，也把那漫天飞舞的雪花放到了眼前。
“多好的雪呀，要是住在我的府邸里，这个时候，正是提着烘笼喝着美酒吟诗赏雪的时候，可惜，现在只能在这荒郊野外，席地而坐，连个门都出不了了。”严肃看着门外比自己还高的雪丘不由得感叹道。
“是啊，我们湖北四川的人，一年到头难得看到一场雪，像这么猛烈的，更是做梦都梦不到。不过，我在这儿已经呆了好几年了，每年都能看到下雪，但像今天这猛的，还是第一次遇到，不是大哥提醒，我们赶紧把这些雪捅开，说不定我们都会被活埋在这里面的。大哥，是你救了我一条命呀！”王六也跟着感叹，顺便还不忘夸奖一下严肃，为他接下来打破砂锅问到底作准备。
“自家兄弟，救你就是救我呀，何况你救大哥在先，没有你这窝棚，我早让狼吃掉了，因此，自家兄弟就不要见外了，今后我们兄弟二人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为兄都永远保护弟弟，反之亦然。”严肃这是半真半假的话，但说得却是十二分的真诚。
“这么说来，我们应该好好结拜一下的，不过，昨天被大哥的英雄事迹感动了，都忘了听大哥讲杀严贼之女儿女婿全家的故事，更忘了请教大哥的高姓大名了。”王六终于找到时机，要看严肃接下来该怎么让他信服了。
严肃的觉没有白睡的，虽然还没有想好万全之策，但已经达到九千九百九十全了，差那么一点，可以一边讲自己的丰功伟绩，一边再好好构思补充上去，包管把这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草莽汉子说得点头称是。
“实在不好意思，昨天经历的事，实在太多了，有惊有喜，有笑有泪，还有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痛楚，让为兄难免挂一漏万，把一些关键的话儿，都忘了说了，今天也没有什么事，也相信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这罕见的大雪，应该把一切的不美好都给封住了，就是那些抢匪，此时此刻，也应该在他们的巢穴里睡得正得，或者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闹腾得正欢吧。好了，我先说我的名字吧，但我这个名字，可是相当有信息量的，兄弟，先听着，等我讲完诛杀贼子女儿女婿的故事后，回头再给你解释，这涉及到我正在下的一盘大棋，我都谋划很多年了，难度非常大，好在取得了至少一大半的成功。我也姓严，和你一样是单名，叫一个肃字。”
“什么雪？是外面下的这个雪吗？”王六打断了严肃的话，赶紧问。
“这个肃有些抽象，不是外面这白白净净飘来飘去的东西，是大老爷们出巡或者审案时，最爱立的一个牌子上面的字，比如肃静的肃，肃立的肃，兄弟懂这个意思了吗？”严肃努力睁大一点自己的眼睛，好看清王六那被络腮胡子覆盖着的表情。
“哦，我可是跟李时珍师父学过医的，大哥，可别把我当文盲看了，很多药方我能写会背，怎么不知道那肃静和肃立二字呢，只是你的蜀地方言，让肃和雪的发音听起来几乎一样，故而我有此一问。”王六这么一提醒，严肃就吃了一吓。妈的，昨天一直追求保命的结果去了，还真忘了，这人别看外表五大三粗，但人家却是李时珍的弟子，不是出了那档子杀人案，人家也会成为猎人中最好的医生，医生中最好的猎人，说不定那《本草纲目》的后记里还会出现王六的名字。
“哎呀，你大哥我真是脑满肠肥，不学无术，居然忘了，兄弟是李时珍大医学家的高足了，怎么会不识字呢，那医学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学的，更别说学成名医了。大哥实在对不起兄弟了，请你原谅。我再说话时，可就要注意一些，虽然巴蜀和荆楚二地是邻居，同饮一江水，我们在上游，你们在中游，口音和方言都还比较相近，但区别还是有的，我下次说话时，尽量来点京片子，说点北方话，这样不光我们兄弟二人能进行无障碍交流，就是进了京师，也能和当地人打成一片了。”
“这样也好，我们尽量学本地人说话，还能借以掩藏我们过去的身份，以增加安全系数。”王六得到严肃的认可也很高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长得胖，但你读过书，我长得高，我也读过书呀。
读过书，在那个年代，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骄傲的，没有谁不喜欢别人叫他是读书人，就跟叫他秀才一样，听着就浑身舒坦。尽管，他们离秀才还差几帽子远。但李时珍可是中过秀才的。王六也是认真读过私塾的。
而严肃读的初中，虽然在现代社会这初中文凭跟文盲也差不了多少，但在这明代，可能并不比秀才的水平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