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酝酿人选
两个基地项目敲定给这忙碌的一年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谷宇原计划和何歆利用元旦假期去一趟京城，何歆父母再怎么开明，婚礼举办前谷宇总得去见见面。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何歆的房子装修虽然主要是厨卫改动，但时间也很紧张了，京城之行只能放弃。
金小岩到任一个月后开始准备人事调整，河阳市无疑是这次的重点，书记、市长、专职副书记、常委副市长多个领导岗位同时空缺，实属罕见。
要调整就要先酝酿人选，一时间，符合条件的沾点边的该活动的都开始忙碌起来，而在民间，各种传闻更是满天飞。
处在漩涡中的陈向东刘继明和肖伟光也是整天心神不定，不到正式任命下来，谁都心里不踏实，难保中间不出现变数。
肖伟光最大的缺陷是年龄偏大，但这又是最后的机会，错过了心有不甘。让女儿找过左翎，这事左翎其实很为难，答应吧，免不了要被老爸说一顿，弄不好反而对肖伟光不利，给领导一个跑官要官的影响，不答应吧，两人关系还一直不错。无奈之下，只好口头答应，不敢去找自己的老爸，私下打电话给谷宇求援。
左翎在电话里一副苦兮兮的样子，“唉，烦死我了。”
谷宇听得莫名其妙，“怎么了？大小姐。”
左翎幽叹道，“还不是你们河阳班子那点破事。”
谷宇哈哈一笑，“有人找你公关了？”
左翎埋怨道，“你小子还笑，这事你管吧，我管不了，烦人。”
谷宇宽慰道，“我理解你的难处，这种事找你老爸终归不是好事，你不跟他说直接找下面的人，总有一天你老爸也会知道。不过，你可以侧面了解一下，看看你老爸的态度再说，不要一上来就说谁的事。”
左翎长叹一声，“我试试吧，不过这事还是要你出面，再怎么说肖伟光这人无论是人品还是能力，都是合格的，就算年龄也没有超过提拔限制。”
谷宇已经猜到是肖萍萍又找过左翎，“我也在注意观察，现在小道消息很多，说上面派书记和专职副书记，说什么的都有，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目前河阳能和肖伟光竞争的都不在同一个等级上。”
左翎苦笑道，“那难说，谁知道人家背后有没有人，会不会杀出一片黑马。”
谷宇规劝说，“行了，别整天唉声叹气的了，找机会我了解一下吧。”
左翎忽然问道，“元旦来江州吗？”
谷宇笑笑回答道，“本来是要和何歆去京城的，现在你布置任务，我得另作安排了。”
左翎娇嗔道，“你少来，别往我头上推，本来你们就没想好去不去。”
谷宇悠悠的说，“我可能三十号就会过来，到时跟你联系。”
左翎若有所思的样子，“老爸可能元旦在京城，我晚上问问他，看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见见他。”
谷宇打趣道，“那我得准备一份厚礼吧？”
左翎转忧为喜，哈哈一笑，开玩笑道，“那是必须的，可别抠门喽。”
谷宇故意逗她，“那是，第一次上门嘛，总得像个那啥，啊，是不是？”
左翎一听这家伙话中有话，不过这次没骂他，反而更有趣道，“行啊，新女婿上门，那你就好好准备吧，可别让你们家何歆知道呵，哈哈。”
谷宇想想不能跟她再逗了，这家伙今天心情忽好忽坏，这是想寻开心呢，于是说道，“不跟你贫了，你问好你老爸，有空的话就提前告诉我，别让我措手不及。”
左翎严肃道，“你啊，不知道我老爸的脾气，要是真带着东西来，见都不会见你。”
谷宇信心满满的说，“不会，我一定让他非常满意的收下。”
谷宇也是临时起意，上次新东集团来考察的时候，给每人准备一份河阳当地的土特产，林鹤乡的山货和几个基地种养殖出来的水产品和蔬菜，新鲜、有机，还不贵。不只是为了送礼，更主要是宣传。
离元旦仅剩三天时间，他还准备提前一天去江州，想着元旦过后新东集团就要过来举办签约暨动工仪式，他叫上祝卫国，准备再去一下胥家村。 去谈国林办公室想打个招呼，门锁着，只好发了一条微信告知。
谈国林回复很快，“去吧，我在市里办事。”
谷宇有点纳闷，以前两人出去，相互都会打招呼，今天也没听说市里有会。心里道，可能心思也有点活络了吧，这个时候往市里跑很敏感，在领导面前露露脸，联络联络感情，未尝不可。
再联系郭长清，正好在村里和养殖户谈今年的收成，还问他要不要新年的时候备点货，谷宇笑他这是为老百姓打广告。
下楼的时候，在楼梯口遇到正好回办公室的刘老二。
看着谷宇夹着一个手包下来，刘老二笑呵呵的问，“谷乡长，要出去啊？”
谷宇微笑着回应道说，“嗯，去一下胥家村。”
刘老二突然压低声音问，“元旦出去吗？有没有空去一下方庄村，大家可都挺想念你的。”
谷宇倒是确实有段时间没去那里了，不过，这时刘老二略显神秘的问他，应该不只是请他去，肯定有事。微笑着问道，“刘乡长有什么安排吗？”
刘老二嘿嘿一笑，轻声说，“继明市长元旦要回去看看，我昨天和他联系的，他让我问一下你有没有空。”
刘继明去方庄村没有什么奇怪，那里是他的老家，可自己过节去算咋回事，但也不能回绝，于是说，“我不知道刘市长哪天去，我三十号要去一趟江州。”
刘老二知道谷宇的女朋友在江州，过节去一下很正常不过，但他不知道谷宇已经领证，谷宇也没有告诉河阳任何人，点头道，“理解，刘市长计划是三号中午到那里吃饭，不知你回来没有？”
谷宇想了想，答应道，“三号应该问题不大，放假最后一天。”
刘老二开心道，“那就这么定了，我在家等你们。”
两人笑呵呵的握了一下手，各自离开。
其实谷宇心里很明白刘继明意欲何为，在市里总一起吃饭不是办法，领导请吃饭总得有个由头，这去方庄村，随便说个理由也说得过去。
在胥家村，谷宇召集两家乡办企业的负责人一起开了个会，就企业解散，然后重新聘用进行了研究，一个好现象是新东集团和军区专家来考察后，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很多外出务工的人员这几天利用元旦假期纷纷回来了解情况。谷宇开完会出来被几个青年围住，都是前来咨询物流基地和军训基地的事，谷宇很高兴，给大家做了一一介绍。这些青年当场就表示元旦以后就留在村里干活，这正是谷宇希望看到的。
和胥家村的村委一起看场地的时候，还有十多个年轻人跟在后面，边走边和谷宇交流。
谷宇正准备往回返时，欧阳姗给他打来电话，他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接通后客气的说，“欧阳姐，怎么想起打我电话？”
那头的欧阳姗哈哈一笑，“请你吃饭。”
谷宇以为她是开玩笑，调侃道，“好啊，不过我这个人可是挺挑的呵。哈哈。”
欧阳姗却认真的说，“真的，不是跟你开玩笑。”
谷宇有点纳闷，“什么由头啊？”
欧阳姗低声道，“请你吃个饭还要由头。”
谷宇也没矫情，爽快的答应道，“那行，告诉我地方，我赶过去。”
欧阳姗立即说，“我发你微信，晚上见。”
谷宇上车后没一会，欧阳姗发来地址，一看是市郊的一处会所，自己去过一次，环境不错，挺安静，当然价格也不便宜，在河阳市都算得上高档消费了。
回到办公室，时间已经快五点了，简单收拾了一下，驱车就回了河阳。
进入包间的时候，只看到欧阳姗一个人在里面正打着电话。
欧阳姗看到谷宇进来也赶紧收线，笑嘻嘻的请谷宇入座。
谷宇微笑的看着欧阳姗，“欧阳姐，怎么就我们两个人吗？”
欧阳姗开玩笑说，“是啊，这地方挺贵，人多我也请不起啊。”
谷宇严肃道，“那干嘛要订这种地方，简单点就行啊。”
欧阳姗笑笑说，“第一次老姐请你吃饭，不能太简单，说了好几次了，一直不得空。这里安静，也方便说话。”
谷宇心里道，现在这个阶段，出来吃饭是要小心的，人多眼杂。
闲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谷宇主动问起欧阳姗，“欧阳姐，我知道今天你请我吃饭是有事，跟我就不用客气，说说吧。”
欧阳姗讪讪笑道，“唉，怎么说呢，我也是犹豫了好几天，一直想跟人说说，但你也知道，机关里面同事之间肯定是不能说，就是平时几个处得来的，也不是说这种话的对象。老姐就想到你了。”
欧阳姗喝了一口水，接着说，“最近你听说了，在酝酿班子人选，老姐不瞒你，是有点想法，但是我也没有什么资源，要不是当年老书记看在我和她女儿是同学，工作能力大家也都认可，现在局长的位置都不敢想。”
“前两天我也找过刘市长，他对我是认可的，但是他现在自身都不踏实，临时主持市长工作，说话也有所顾忌。我知道左翎对你一直挺好的，所以也不知道方不方便说说话。从年龄能力各方面条件来讲，我也不会给你丢人，没有金刚钻不去揽瓷器活。”
说完，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餐具，似乎讲这事有点不好意思。
谷宇微笑了一下，柔声说道，“谢谢欧阳姐对我的信任，无论是你的人品，还是你的能力资历，各方面我觉得都挺优秀。”
欧阳姗怡然一笑，“过奖了。”
谷宇真诚的说，“不，这不是恭维你，我是认真的，我和委办局的领导也接触了一些，有比较才有发言权。这次确实是个机会，你有你的优势，而且最关键的一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欧阳姗不解的看着谷宇。
谷宇接着说，“市委市政府班子中没有一位女性，这不符合上面的要求。”
欧阳姗听闻两眼发光，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点。
谷宇补充道，“目前河阳的女干部中你想想还有谁能跟你竞争？没有了。所以你要有信心。”
欧阳姗挺兴奋，但也挺冷静，“问题是本土没有，可以从外面来啊。”
谷宇喝口水，直视着欧阳姗，“是有这种可能，但通常市委那边外来女干部可能性大些，市政府这边本地的可能性更大。”
欧阳姗颌首道，“有道理。”
谷宇分析道，“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要有人提名，才有后面的事。”
欧阳姗赞同的说，“我明白，我会跟刘市长再说说。”
谷宇思考片刻，缓缓的说，“有机会我也探探肖部长的口气。”
欧阳姗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说你就是脑子比老姐好使，肖部长是组织部长，话语权更大。”
谷宇却说，“两人同样重要，刘市长是负责政府事务的，他不提，肖部长说话也不方便。”
欧阳姗“嗯嗯”两声，“是这个理。”
谷宇笑呵呵的说，“行了，老姐，我能做的一定会做，你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就行，以后就不要破费了。”
欧阳姗很高兴，今天这顿饭是值了，不管怎么说，总算找到了路子。工作这么多年，一直蒙头干活，自己不说，没人想到你，很庆幸，碰到这个小老弟。感慨的说，“谢谢，老姐记住你这份情。”
说完正事，两人接下来就是闲聊，话题自然少不了谷宇的婚事，当得知谷宇已经领证，欧阳姗高兴的不得了，非要喝点红酒祝福一下。
谷宇盛情难却，但两人都自己开车来的，所以一瓶酒两人都没有喝完。
回到家，躺在床上，想着有几天没跟何歆视频了，开始第一个视频电话何歆没接，过了十多分钟，何歆头上裹着毛巾回了过来，一开口就是，“左翎给你打电话了？”
谷宇嗯的一声，“是的，肖伟光女儿找她，她感到有点为难。”
何歆讥笑道，“一个县级市还用得着找秦忠明啊？”
谷宇则说，“肖伟光确实不容易，缺少的就是上层的关系，好不容易女儿认识左翎，看到了一点曙光。”
何歆淡然的说，“县官不如现管，关键还在金小岩那边。”
谷宇赞同的说，“是的，而且在这个事情上，陈向东首先要举荐。”
何歆叹息一声，“我是怕你以后会被这样的事耗费不少的精力。”
谷宇苦笑一下，“好在现在河阳这边还没人知道我们和金小岩的关系。”
何歆笑一笑，“这还不是早晚的事，你以为瞒得住啊，个个都是人精，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扒出来。”
谷宇无奈的说，“知道就知道吧，就像咱俩的关系一样，慢慢的知道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你的背景也会被人知道。”
何歆知道谷宇最近肯定有事要忙，转换话题说，“我跟老爸通过电话了，元旦就先别去了，那几天他也忙，去了也不一定能有机会说话。”
谷宇当然知道，逢年过节，领导反而是忙碌的时候，不像老百姓那么自由，“那就春节尽量提前两天去吧。”
何歆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