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参悟

    “六弟和迭里不知祖训情况，我再说下。你们要细听，但切勿外传，若被外人得知，我耶律家危矣。”耶律亿说完看向庚辰和迭里。迭里马上下跪发誓，庚辰也赶紧跟随。

    耶律亿点点头，继续道：“耶律家祖训言：得天下之法有二，其一，龙行于水，天降大任，德行兼备，纳天下良才，经三辈之功，可得；其二，得传国玉玺，获其精华奥义，天下可得。我耶律家世代以祖训为戒，按照第一个方法，每届族长都严于律己，注重招才纳士，休养生息，多年来实力确实越来越强大。现时逢乱世，诸侯一统天下的机会越来越多，为家族争光的信念愈发强烈。但我们也深知，契丹的军事实力还不足以平定天下，南朝各诸侯国虽不一定打得过我们，但经济实力雄厚，我们久耗必败。然提高国力非一朝一夕之功，按照目前的情况，我有生之年怕是难以看到那一天了。但若能找到传国玉玺，或许我们可以早一天实现愿望。至于这传国玉玺的传说是否为真，我们就当它是真的吧。”耶律亿也不隐瞒，和庚辰和迭里说道。

    “大哥也不必过分忧虑，我们这一代已经做到了前人没有做到的实力和地步，若天命所归，我们定当破釜沉舟，光宗耀祖，若命中注定，希望倍儿那一代能够有所成吧。”耶律洪隐宽言道。

    “我们希望命运有所安排，又不服输的想和命运抗争。人呐，永远也无止境。”耶律亿无奈的说道。

    开完家庭会议，众人纷纷起身离开，庚辰也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想着会议上大家的言语和表现。整场会议中，庚辰基本上没发言，他更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耶律家的种种。会议中有几个问题他没想明白。第一，关于迭里的迭剌部夷离堇之位，既然是可汗任命的迭里，只要耶律亿同意，其他人的意见并不重要，为何非要在家庭会议上商议，让众兄弟心服口服才行呢？仅仅是为了让大家认可，避免以后由于不和谐产生的摩擦？以耶律亿在家中的威望，有这个必要吗？除非有另一种可能，迭里不是可汗任命的，而是耶律亿想让他当夷离堇的，那前面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他在为自己继任可汗之位铺路，为了避免很多不必要的冲突而先行稳定内部。可如果是这样，他让自家兄弟任夷离堇就行了，就没这么多麻烦了，他为何又不这样做呢？就为了避嫌就弄得这么麻烦？不至于吧？如果不是，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庚辰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耶律亿再次提到了耶律家祖宗的遗志，且言明这遗志和传国玉玺相关。若耶律家世代的志向就是称霸天下，倒也不难理解。从古至今，上一辈人做不到的事，寄希望于后人是人之常情。若生在寻常百姓家，肯定是希望后人能出人头地，考取功名；若生在帝王家，则希望千秋万代，万世美名；而生在耶律家这种边塞的将相之家，祖上因为势力强大了一点，便不停的遭到南朝的杀伐，他们志向一统天下，并不奇怪。

    看来有机会还得帮耶律亿找寻这传国玉玺的下落。

    接下来的日子简单而枯燥。耶律亿每天忙于朝政，耶律家的兄弟偶尔外派去平定边塞的一些小型战乱，再无他事。庚辰一直没跟着出征，他向耶律亿借了钱，将父母所在粮铺后身的一个庭院买了下来，作为自己的府邸。按照契丹律法，以他的官职，能够享受的补贴有限，所以赚钱还账成了庚辰要解决的首要问题。可惜他除了一膀子力气外，身无长物，駮马又每天要吃不少肉才行。几个月下来，不但没攒下钱，父母还给他还了不少肉钱。好在耶律亿也没想跟他要，那就先欠着，以后出征肉偿吧。

    粘睦姑和剌巳偶尔还是会来找庚辰，庚辰是能躲就躲。粘睦姑的伴读做的很好，耶律倍儿也很喜欢她，整天粘着她，所以她出行的时候并不多。阿干在朝中给剌巳要了个小小的文职。奈何人太招风，据说自从她去了，那个闲职的部门每天都是门庭若市，不论官大官小，皆为剌巳的命令是从。当然，阿干还是会经常去探望，只要他去了就没别人什么事了，当面抱大腿不是谁都行的。

    庚辰除了每天帮父母买粮卖粮外，其余时间基本上都用来研究那两本秘籍了。可经文实在是晦涩难懂，没辙了，只得又去找耶律亿，让他帮忙联系国师，期望国师能够给他答疑解惑。可国师又太忙，每天围在可汗身旁，据说是在用什么办法给可汗续命，所以根本没时间搭理庚辰。在好不容易可汗稳定了一点，庚辰问了两个问题后，庚辰就再也见不到国师了。

    庚辰的第一个问题是让国师帮忙分析，那黄三太爷是如何得知关于姬献的事情的。国师想了想说人在幻境之中，会激发很多心底隐藏的秘密，而这部分秘密往往是意识清醒时无法想起的事情，那黄三太爷擅用幻术，想必也能够从幻境中得知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想法和信息，所以姬献的事应该还是庚辰自己的事，是埋在庚辰心底最底层的秘密，只是庚辰现在还不知道罢了。关于这个问题，国师最后还是那句话，将军生而不凡，三界五行不可限。待机缘来临，你心中的困惑自然迎刃而解。将军只需遵循本心，顺势而为即可。而当庚辰问及何时机缘会到来时，国师说天机不可泄露，便不再言语。

    庚辰的第二个问题就是向国师请教关于这两本秘籍的修炼方法。国师乍看这两本秘籍，也觉得是稀世珍宝，主要是那些批注，对修行的理解之透彻，让国师都自愧不如。关于落款的万法归宗，国师表示他也不知道是何意，万法归宗本是一句道教术语，本意并不难理解，就是万事万物尽管形式上变化多端，其本质或目的不变，最终都归于道。除此之外，唐代李淳风和袁天罡写过一本书，叫《增补秘传万法归宗》，书中有大量的符图，记载了很多法术，以及供奉祭品、作法念咒的方式方法，以及移花接木，腾云驾雾之术，但却无人能够完全理解，多年来一直被当作入门的符咒画法和祭祀方法概述使用，甚至有些居心叵测之人用此书来诓骗世人。这样的情况和这两本经书的情况又不符。尤其是经书上这四个字书写的位置，让人感觉更像是是落款，而不是书名，甚是奇怪。

    国师摘选了一些和庚辰现在的境界相同的经文给庚辰讲解，然后说不需要全部记住，能记住了三四成就实属不易了。庚辰哪管那些，拼命的记住国师的每一句话，试着去理解每一个古语的意义。一个人的言语习惯是有迹可循的，古文更是，当庚辰理解了其中的一部分以后，其他部分在看起来也就没那么难了，所以在国师的一次深入浅出的讲解之后，其他内容庚辰就可以自行研究学习了。不过国师最终还是在纷繁的术法之中给了庚辰一点点拨，庚辰目前最应该学会的就是凝气聚力之法。

    两本秘籍的招式并不难，难的主要是心境和使用这些招式需要到达的境界。以庚辰现在的元炁之境而言，他只能做眼睛能得到，耳朵能听得到的事，无法炼气化神，更无法精气合一，御气飞行就更无从可谈，元神之境都遥遥无期，更别说人类能够做的顶级元婴之境了。至于那无极之境，乃是成神成圣之道，基本属于传说了，不可尽信。至于国师所说的凝气聚力之法，国师说需要庚辰自己去参悟，可如何参悟又没说，庚辰又陷入了死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