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桃山之战
“大哥，这是何意？”庚辰起身站起，他虽佩服耶律亿，但也并非任人宰割之辈。
“贤弟请坐，切勿声张，我是有重要任务给你。”耶律亿微笑的看着庚辰，犹如看孩子一般。
“额，大哥，请讲。”庚辰虽然心里一万个问号，听闻耶律亿说有任务，便明白了白天挨骂是有原因的，也不再多言，等耶律亿安排。
“不急，我先给你解惑，再给你安排任务。”耶律亿抬手示意庚辰坐下，继续道：“你定是疑惑我今天为何要辱骂于你，贤弟莫怪，那并非为兄本意。我们这次吃了个哑巴亏，确实窝囊，我参军征战十余载，从未有过如此窝火之事，所以我比大家更想教训那刘窑头。可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需暂时忍下，另想他法。”
“大哥今天是故意而为之？”庚辰问道。
“是，如若不这般羞辱于你，你怎么会离我而去？”耶律亿玩笑的看着庚辰，庚辰更加疑惑了。
“大哥，我还是不懂。”庚辰想不明白，还不如直接发问。
“听我慢言。”耶律亿缓缓的道：“他刘窑头使了一手好反间计，让可汗与我心里有了隔阂，虽我已化解，但我却不想坏了他刘窑头的美意。可汗信任于我，按照我的要求，升我为于越，此事之前我和你们说过，这是明升暗降，在明眼人看来，自是知道这是可汗要削弱我的兵权。再加上我今天在帐前动怒，大帐前那么多双眼睛，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他刘窑头的耳朵里，他自会以为奸计得逞，认为我短期内不敢造次，再加上明日我们班师回京，他定当得意。”
“大哥并不是要真的回京？”庚辰问道。
“是的，我们会在半路转头去继续攻打黑车子室韦，刘窑头不会放弃这个在西方能够牵制契丹的棋子，定会施以援手。我们要将他的援军尽数歼灭，方解众将士心头之恨。”耶律亿答道。
“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将腹背受敌，岂不是又是一场苦战？”庚辰仍然不解。
“这就要辛苦辰弟你了。”耶律亿说完，不再看庚辰，等着他搭话。
“我？大哥要我怎么做？”庚辰急忙问道。
“你有两个优势，是别人没有的。第一，你有一匹快马，在马背上，这天下恐无人能快得过你；第二，你刚入我军中，军中能认得你的人尚且不多，南朝更是无人认得你。我们先前西征黑车子室韦，虽未深入，但也攻得几城，有部分投诚者。若你以黑车子室韦的身份去投诚，可减他几分疑心。”
“大哥是让我诈降？可是之前可汗已经诈降过一次，他还能相信吗？”庚辰疑惑的问道。
“所谓兵不厌诈，这‘炸’并不是何时都可以的，之前可汗诈降的过于突兀，刘窑头起疑很自然，我今日迁怒于你，你若现在去投诚，想必他会接纳于你，但定然还会起疑，你按我说的去做，我们在深耕一步，此事可成！”耶律亿神秘的道。
“谨遵大哥安排！”庚辰俯身单膝跪地，向耶律亿行礼。
“我百般推测，但仍恐百密一疏，后面见了刘窑头还需要贤弟随机应变，贤弟定要做好万全准备！”耶律亿扶起庚辰，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的说道，并不跟庚辰再多客套。
第二天一早，庚辰因为左脚先出的营帐，又挨了耶律亿一顿骂，带着他的五百兵将，骑上駮马，让将士们骑上耶律亿刻意安排的快马，先行回京。这是他第一次接受军务，一刻也不敢耽搁。回到上京城后，庚辰即刻前往招讨司，按照耶律亿的要求，找能工巧匠制作了黑车子室韦的文牒和印信，然后去大鲜卑山中，找个地方猫了起来，静等耶律亿的命令。
庚辰先回上京，再到大鲜卑山，绕了不少路，再加上制作物品也花了不少时间，所以仅仅是等了三天，他就得知耶律亿已经开始攻打黑车子室韦了。按照之前耶律亿的安排，他让这五百兵将先行互砍致伤，包扎后马上调头南下，直奔平州城。
在检查了文牒和印信后，刘窑头召见了庚辰。
进了大殿，庚辰远远的看见那刘窑头侧卧在龙榻之上，左拥右抱，甚是逍遥快活，根本没把来求援的庚辰当回事，与传说中的智谋远大毫不沾边，也不知是故意而为止，还是传说有误。
“刺史大人，您务必救救我黑车子族人啊。”满身是血的庚辰也不含糊，上去就跪倒在地。此刻刘窑头的官职仍是卢龙节度使，燕王的名号并不能放到官面上。
“放肆，你是何人？这大殿之上岂是你喧哗之地？”刘窑头没说话，边上一个宦官先开了口。
“大人在上，我本是黑车子室韦守城小将牟里，受酋长重托，冲出重围来向您求援的。我们室韦族可是年年孝敬您呐，您可不能不管我们啊。”庚辰继续哀求。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来人呐，先打他五十大板，让他想好了再说话！”那宦官大喊，周围士兵上前，迅速的按住了庚辰。黑车子向刘窑头进贡并不是什么秘密，可刘窑头并不算什么正统，虽为地方大鳄，但私自纳贡，却也是重罪。庚辰明知道这样还大喊，根本就是故意为之，自己酋长都快被抓了，要是还在乎这个遮遮掩掩，反倒奇怪。
两旁的士兵搬来板凳，庚辰正以为自己要挨板子之际，不想那刘窑头咳嗦了一声，然后挥了挥手，按着庚辰肩膀的两个士兵松了手，退回了原位。
“牟里将军，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冲出契丹的包围圈的？”刘窑头探身向前，眼神突然就睿智了起来。
“我本就在契丹军中，只需掩人耳目即可。”庚辰并不胆怯，可看着刘窑头的眼神，也丝毫不敢怠慢。
“哦，这是为何？”刘窑头又坐直了身体，玩味的问道。
“几个月前，契丹曾进攻我黑车子，我受酋长之命，诈降于契丹，所以我一直在契丹军中。”庚辰应答道，这些问题他这几天已经反复想过，回答起来并不困难。耶律亿教他的炸中有炸，虚虚实实，才能让人心安，他需要不断的学习和适应。
“你既然在契丹军中，又是如何获得这文牒和印信的？”刘窑头语气严厉的问道。
“我是看到契丹马上就要攻打酋长大营了，先行偷入欲营救酋长，酋长给我的。”庚辰没想到刘窑头思想如此缜密，前后堵，若是说他本来在酋长身边，安全的撤出来就有问题，若是说他已经诈降契丹，这文牒和印信的来源就有问题，他有些紧张了，他知道他的说法并不可信。
“你觉得我是傻子吗？就算你偷偷的见到了酋长，你再出来时，契丹人会让你安全离开？”刘窑头声音陡然提高，已然觉得看破了庚辰的计谋。两旁的士兵再次上前，将庚辰死死按住。
“刺史大人，我能跑出来主要是我有一匹举世无双的快马，不但跑得快，还能帮我攻击其他战马，再加上之前跟我一同归顺的兄弟们在外围拼死相帮，我才能来向您求救啊。”庚辰继续说道。
“快马？契丹人本就擅御马，你的马能有多快？可助你脱困？还能攻击其他战马？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样的怪事？嗯？你们听过吗？呵呵。”刘窑头嘲笑的看向周围的大臣，大家也都陪着笑。可话里话外庚辰也听出来了，刘窑头对马感兴趣，南朝本就缺马，宝马更是千金难求，刘窑头对宝马有所青睐并不奇怪。
“它就在殿外，刺史出去便可看到。”庚辰心生一计，这刘窑头太聪明了，自己在他面前根本无法隐藏。庚辰现在已经不求能按照原计划带援兵北上了，他想利用自己的速度和攻击力，在刘窑头到他身边时突然发难，擒住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将他的马牵进来！”刘窑头冲着宦官说道，宦官马上安排人去牵马。
庚辰心中自付倒霉，看来没办法抓刘窑头了，还得继续见机行事。
“刺史大人，此马过于神异，其他人怕是牵不动，还是我去给您牵过来吧。”庚辰说道。
“也好，你去吧。”刘窑头并不在意。
庚辰边走边想辙，他想跑，可马上就放弃了。此刻自己倒是能跑，但是跟着自己来的那五百个兄弟恐怕就遭殃了，而且这个时候跑了，耶律亿整个计划都泡汤了，不能跑，还得想办法。
庚辰将马牵上了大殿，随即又被士兵按住了肩膀，跪在了地上。駮马见庚辰被俘，一脚踢飞了一个卫兵，虎爪轻易就击碎了士兵的铠甲，那卫兵瞬间胸口就血流如注，恐怕凶多吉少了。随后駮马一个响鼻，凶狠的露出了齿牙，大殿内的大臣都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一群武将冲上前来挡在了刘窑头身前，抽刀备战。庚辰赶紧起身拉住駮马，它要再杀几个恐怕自己就走不了了。刘窑头见駮马安静了下来，慢慢的走上前，也不敢靠太近，只敢远远的看着它。
“这马果然神奇！”刘窑头边看边赞叹。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冲两旁道：“将那个俘虏带上来。”庚辰一头雾水，不知道刘窑头带俘虏是要做什么。
没过一会，一个满身伤痕的俘虏被带上了大殿，庚辰仔细端详，他并不认识此人，看此人穿着，应该是北方胡人，可北方胡人大部分都比较相似，像庚辰伪装黑车子的人来投降，根本不需要改变装束。所以这个俘虏具体是哪个民族的，为何被俘，庚辰无法判断。他内心忐忑，这刘窑头是个聪明人，现在根本看不出他要干嘛，这还是人家主城，军中高手肯定也不少，稍有不慎恐怕自己和这五百兄弟就要废在这了。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在粮铺长大的，哪经历过这场面，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你见过他吗？”刘窑头冲着那俘虏问道，然后向庚辰努了努嘴。
那俘虏本来就被打得浑身是血，艰难的抬起了头，看了看庚辰，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任何眼神可言了，能抬头看看已是勉强。庚辰不知道他会说什么，强自镇定的咽了口口水，好似等待宣判一般，紧张的看着那俘虏。这家伙的一句话可能就能要了庚辰的命。
“见过，当日被骂的最惨的就是他。夷离堇还说，还说他刚从黑车子室韦投诚不久，不靠谱。”那俘虏缓缓的道。
“行了，你没什么用了。”刘窑头继续观察着駮马，并不看向那俘虏。两旁的士兵听出了刺史话里的意思，毫不犹豫的抽刀，刀落，将那俘虏砍了头。滚烫的鲜血蔓延开来，庚辰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看过人被砍头，头颅在地上不偏不倚的滚到了庚辰的脚边，身体则倒在原地继续喷着血，一股血腥之气快速四散开来，庚辰一阵反胃，但他知道他不能吐，他一个从万人军中冲杀出来的人，此刻要是吐了，就都露馅了。
“这样吧，我暂且相信了你，你将这马留下，就当我救援你们的补偿了，如何？”刘窑头看向庚辰。等待庚辰的反应。
“只要刺史大人能救援我黑车子，莫说一匹马，就是将我们所有的马匹送与您，也未尝不可！”用駮马换刘窑头出兵，虽为下策，但此刻看来也是值得的，庚辰并未犹豫。不想那駮马好像能懂人言一般，一个甩头将庚辰撞翻在地。庚辰知道它没用力，却也装着受伤了一般，艰难的爬起来，抱着駮马那硕大的马头，缓缓的道：“你且在刺史这安心住下，他日酋长得救，我自会投身到刺史门下，届时我们自会再见。”说完偷偷瞄了瞄刘窑头，只见刘窑头一脸的鄙夷，并未说话。
也不知道駮马能理解多少庚辰的话语，但它并没有再闹，任由边上的士兵牵着。
“去拿兵符，让我儿赵霸携五万精兵，跟那个，你叫什么来着，哦，牟里，跟牟里将军回去救那废物酋长吧。”刘窑头也不在意庚辰的感受，当着他的面说酋长是废物，命令了下去，然后继续研究怎么能靠近駮马。
“谢刺史大人！”庚辰自然不会在意他怎么说酋长，跟他又没关系。眼见计划已成，只要现在不露出马脚，任务就能顺利完成。他边想着边扣头，然后起身退出大殿，跟着宦官去找赵霸。
赵霸是刘窑头收的干儿子，和三国时期吕布的生平有点像，也是个勇猛有余，智慧不足的人物，都是多次易主，现在归顺在刘窑头帐下。庚辰第一次见赵霸，此人也确实如传言那般，身材异常魁梧，高出庚辰将近半个头还多，典型的恶人形象，小眼睛，大刀眉，一脸横肉，总是皱眉不展。他“鞥”一声，周围的士兵都要颤三颤，也不知道是不是见过他吃人。庚辰虽然不怕他，但是却不能不陪着笑脸。赵霸却一脸的不乐意，对庚辰张嘴就骂。骂他是无能鼠辈，也骂酋长事多命短，死了算了。庚辰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忍耐，心里默念了无数次“你丫的等着”，自我安慰。
据赵霸身边人说，赵霸刚南征大梁回来，虽未大胜，却意外得到了两本绝世秘籍，还没开始看呢，就又被派了这么个活，心中定然十分不快。好心的提醒庚辰，尽量别去招惹他。
庚辰陪着小心，将近一个对日以后，待赵霸点兵点将完成，便带着他赶往事先定好的地方。一路上，庚辰一直走在赵霸身旁，心中则在暗自盘算，这赵霸和自己貌似是一个路数，都是硬刚的主，真要打起来，庚辰还真没信心能打过他。赵霸是正规学习和训练过的，而且久经沙场，庚辰唯一仰仗的就是速度和爆发力，要不是最近领悟了玄黄之炁，怕是都无信心和赵霸对阵。不过庚辰也没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毕竟契丹军早就埋伏好了，先让你牛气些时日，等到了地方，自有你好受的。
计划执行的还算顺利，大部分事宜都是按照耶律亿的测算进行的，后面只需将赵霸的大军带入契丹军埋伏的地方，庚辰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只是没想到駮马被刘窑头留下了，这让庚辰很是恼火。庚辰还有一点没想明白的，就是那个俘虏，要不是他，庚辰没办法得逞。可再想想，这俘虏十有八九是耶律亿安排的死侍，要不怎么就那么巧，他就看到庚辰挨骂了呢？思来想去，庚辰对耶律亿的思虑更加佩服了。
北上的路上，由于庚辰没有马，只得不停的奔跑，导致先锋军的速度慢了不少，这阴差阳错的没想到反而帮了庚辰，一是奔跑的庚辰让赵霸很是得意，对庚辰的敌意减少了不少，二是如果先锋军太快，则有可能前后分开，不好一次性歼灭，现在由于顾及他，倒是可以一勺烩了。赵霸也根本没把这次救援当回事，一门心思扎在那两本秘籍上，除了偶尔看着庚辰累的跟驴是的笑笑外，懒得理庚辰。
大军行了十余日，离目的地桃山越近，庚辰越紧张。桃山南面是一大片平原，将大军引入此地是绝佳伏击的机会。可庚辰并未看到契丹大军藏在哪了，但他能感到周围充满了杀气。他心知此地就是决战之地，开始挑衅赵霸。
“擦大哥！”庚辰突然喊道。
赵霸一愣，目露凶光的看向庚辰。庚辰也不理他，继续往前走了几十步，突然又道：“擦大哥！”赵霸又一滞，不知道庚辰要干嘛。庚辰还不说话，自顾自的往前走。赵霸叹了口气，没说话。
“擦大哥！”庚辰第三次喊道。赵霸又被他吓得一愣，气的直接抽出到来，质问庚辰要干什么。庚辰也不恼，指着赵霸身后道：“我大哥！”赵霸紧张的回头看去，只见契丹的骑兵突然从桃山的一侧呼啸而来，迅速冲杀而下。庚辰看准时机，像拍孙子似的，一巴掌拍在赵霸后脑勺上，算是报了这一路的辱骂之仇。
赵霸见庚辰拍完他就急速向前跑了出去，才反映过来中计了，只得匆忙的指挥大军应对契丹的骑兵，然而却杯水车薪。无马的对战有马的本就缺乏优势，契丹骑军又是从山坡上冲锋而下，借着坡地的冲劲势头更猛，两军交错，顿时就将平州军冲散开来。
庚辰虽然带领部下在第一时间跑出了大军，找到了耶律亿他们，转过头看向战场时，却对两军的厮杀有点不知所措。耶律亿一边夸奖庚辰任务完成的完美，一边给庚辰介绍敌我的优势和布置战局的方法。在他眼里，他看的是全局。庚辰含糊的应着，却基本没记住什么，再庚辰眼里，他看的是点，一个个搏命的点。他的精神深深的被战场所震撼了。十余万人的敌对厮杀，开始的时候是冲在前面的战士短兵相接，随着冲杀的进行，不久后就变成了双方的混战。马上的骑兵虽然有优势，但也难免死伤。骑兵将领不停的指挥，冲锋的骑兵在一个方向冲出后重整队形，回头二度再发起冲锋。之前被庚辰一拳打倒的迭烈，此刻庚辰才知道他在马上冲锋起来是多么勇猛，只见他带领着一只五十人左右的骑兵队伍，承箭矢的形状依次排开，在迭烈的一声令下，队伍直冲敌方腹地，一对骨朵在迭烈手里舞舞生风，扫上即死，刮上即伤。一个来回，迭烈身上已无一块干涸，全都在流血，已经分不清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人的血。
战场上瞬间血流成河，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惨叫声哀嚎遍野，被砍掉的头颅也是不计其数，随着骑兵的冲锋，被战马踢飞，如皮球般滚来滚去。庚辰终于没忍住，转头吐了。
战争是惨烈的，也是泯灭人性的。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庚辰明白。可让他对无冤无仇的敌人痛下杀手，他做不到。他不是圣人，也不会去规劝，他只是觉得这样做太过残忍。不管是对谁，都太残忍。
十万人的战斗是旷日持久的。这场战斗足足打了一天一夜，后半夜时，突然下了雨。雨不大，却也可冲刷战场，也可冲刷着庚辰的心。
一对日之后，平州军还有几百人马围着赵霸在负隅顽抗，其余尽数被歼灭。而契丹军虽准备充分，也损失过万。听将士们讲，这已经是大胜了。庚辰不知道这样的胜利值不值得，但他知道，如果自己想建功立业，这样的战斗可能还要经历很多很多，自己可能也会杀很多很多人。尽快让自己适应，很重要。但如果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他还是不愿亲自杀人。如果自己能力能够提升，每场战斗都可以擒贼先擒王，他愿意每次都擒王，虽然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赵霸武艺超群，是尽人皆知的。虽然打了一天一夜，可仍无法轻易拿下他。庚辰请战，并不是他想打，而是不想看着更多的人倒下去了。他想生擒赵霸，还有另一个原因，毕竟駮马还在刘窑头手里，他想用赵霸换回駮马。他将这一想法告诉了耶律亿，耶律家的兄弟都没说话，他们知道此战最大的功臣就是庚辰，他有权力提要求。同时庚辰也明白，这赵霸过于勇猛，如果射杀了他，对于以后南进，必定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耶律亿自然不想放虎归山。在又一次看了看庚辰，再次考虑了好久之后，耶律亿还是决定同意庚辰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