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欠你的该怎么还
他将她抱回床上，轻声说道：“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晚安。”
“晚安。”
录一凡替她盖好被子，又贴心地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边柜上，最后关上灯。
做完这一切，他默默走出房间。
“一凡哥哥！”苏晴茵突然叫住了他。
“怎么了？”录一凡急忙跑了回来。
“新年快乐！”她微笑着说。
录一凡沉默了片刻，心里想的却是：傻丫头，还真的只把我当成哥哥了？
“新年快乐！”说完，他转身离去，唇边苦涩的笑意隐藏在无尽的黑暗里。
……
一月份，学生们都进入了紧张的考试复习，苏晴茵虽然很长时间没去上课，但是待在病房里，她却丝毫没有懈怠，该背的理论、该记的公式、该做的题目，一样也没落下。
加上温雪和莫允琛利用周末时间帮她补习，她完全可以跟上进度。
于是在考试那周，她坐着轮椅，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进了考场。虽然她行动不便，但她脑子灵活啊，答起题来得心应手！
录一凡每次都会准时接送她进出考场，就好像他从来没有自己的事情，完全就是为她服务的。
苏晴茵也好奇地问过他这一点，而他给出的回答是：时间管理到位。
期末考试在周五上午刚结束，苏晴茵下午就立马赶回医院拆石膏。这个石膏陪了她整整两个月，如今总算能跟它说拜拜了！
这次她获得的新装备是一副拐杖，至少要陪伴她两个星期的时间，但她起码可以下地行走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想去哪就去哪！
学校马上要放寒假，苏晴茵得在封楼之前回宿舍收拾一下东西。在路上，她碰到了舞蹈老师姚娜，便礼貌地上前打招呼：“姚老师！”
姚娜看到她，简单地寒暄了一番：“小苏啊，看样子你恢复得不错，都能走路了，挺好的。”
苏晴茵开心地笑了笑，“是啊，姚老师，我下个月就要开始针对性的康复训练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跳舞啦！”
姚娜突然感慨了起来，“哎呀，还是小苏你好本事，找了个相当有钱的男朋友，都能请到运动员级别的复健师给你训练。”
苏晴茵闻言一怔，“姚老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所有的费用不都是学校给报销的吗？”
“呵！”姚娜嗤笑了下，“学校可没那么大方，你的有钱男友把你转到衡璟市最贵的私立医院，还找到校领导，让学校承担了比原本预算高出十倍的医药费和住院费。这对学校来说已经是大出血了，怎么可能还有钱给你请复健师？要知道那些人几个小时赚的，比我一个月工资都高！”
……
苏晴茵愣愣地杵在原地，原本清澈如水的双眸染上了一抹极为复杂的情愫。
后面姚娜还说了一堆酸溜溜的话，然而苏晴茵完全没有心思听，更没有意愿为自己辩解。
她听到的都是事实，她没资格辩解什么……
姚娜走后，苏晴茵立即掉头走出学校，拄着拐杖，却还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直奔青创公寓。
「录一凡，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还有多少是我欠了你的？」
苏晴茵颤抖地伸出手敲了敲101的门。
录一凡很快开了门，见她神情凝重，瞬间担心了起来。
他小心地扶她进了屋，“不是回宿舍收拾东西去了吗？怎么突然又跑过来了呢？”
苏晴茵的视线直直地落在他脸上，清秀的眉眼之间涌动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晴儿，发生什么事了吗？”录一凡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这样的神情，他还是第一次从小丫头脸上看到，而他竟还有些捉摸不透。
“我在路上碰到姚娜老师了。”苏晴茵尽可能地让自己语气平静。
录一凡心下一顿，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然后呢？”
“她跟我说，学校只付了我的医药费和住院费，复健费是你出的。”苏晴茵凝着他的眼睛，期望能从他的眼神中得到答案。
“你都知道了。”录一凡没有否认。
她缓缓垂下眼睫，想要遮住眸中情绪。
听他亲口承认，她心里竟有一种不可名状的难过，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
“为什么？”
“我只是让学校那边支付了他们原本就该支付的那一部分，剩下的当然是交给我……”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她再也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他对她越好，她便越愧疚。他默默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却从来没有告诉她，而她竟然还在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保护和照顾！
“因为我爱你。”录一凡说得风轻云淡，可他眸中的深情，早已溢出。
“录一凡，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你让我怎么还？”苏晴茵一激动，在眼眶打转的泪珠直接掉了下来。
他一次又一次地救了她，一次又一次地把她从绝望的深渊之中拉出来。
他给了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爱护，他愿意分担她的所有忧虑和痛苦。
还有更多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要求她回报什么。
录一凡缓和了下神情，开玩笑道：“那就——把你自己赔给我好咯！”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
苏晴茵怎能听不出他玩笑中有几分真心？
她闭了闭眼，眉心微微拢起，做了个深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可她内心似乎正在经历着某种挣扎，万千思绪交错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她颤抖着唇，终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好。”
听到苏晴茵这样的回答，录一凡想象中的喜悦并没有到来，反而像是有什么东西死死地堵住了他连接心脏的血管，左胸口的那个地方好难受好难受。
“真的？”他不确定地问。
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想要更靠近她一些。他想要轻轻抱抱她，想要安抚一下她的难过，也是在安抚自己的难过。
可是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切，皆是因他而起……
苏晴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连忙改口：“让我再考虑一下。”
闻言，录一凡黯淡的眸光又暗了几度，眼里的痛楚明显，“你已经考虑很久了，我不想再等了。”
不想再永无止境地等下去……
他想要做些什么，去改变那个他不想要的结果……
“就一天，最后一天，我明天给你答复。”苏晴茵给了他一个期限，也是给了自己一个期限。
她不能再犹豫不决了，是时候该做出一个选择了。明天过后，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她都能接受。
录一凡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松了口：“好，明天，我还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