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永远18岁
“怎么不开心？”一个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内响起。
苏晴茵抬眸看向来人，“一凡学长。”
“今天和朋友们玩得不愉快吗？”
“不是，”苏晴茵摇了摇头，“我难过是因为这束花被剪断了根，过不了多久就会死掉。”
“既然不喜欢，那就别抱着它了。”说着，录一凡走过来将她怀里的鲜花抱走，直接丢进了地上的垃圾桶。
“哎，你怎么这样，我没说不喜欢！”苏晴茵一脸幽怨，心疼地看着被丢进垃圾桶里的向日葵。
“反正它早晚要枯萎，倒不如让你的记忆停留在花开正艳的这一刻。”录一凡好整以暇地看向她。
“粗鲁！”
录一凡分明就是故意的！莫允琛送给她的东西他都要丢进垃圾桶，还欺负她现在行动不便，没办法把东西抢回来！
苏晴茵把头撇到另一边，不愿再看他。
垃圾桶很快就被保洁员清理干净，然而她的气可没那么容易消。
后面录一凡无论说了什么，她都没有搭理，就连晚饭也只是随便吃了两口就再也吃不下了。
……
第二天清晨，朝阳透过落地窗洒落进来，铺泄一地的金黄。
床上的人儿被温暖的阳光温柔地唤醒，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苏晴茵按下按钮，缓缓升高床头，却惊讶地发现落地窗前摆了满满一排向日葵盆栽。个个都挺直腰杆，扬起金灿灿的笑脸，面朝阳光，生机盎然。
她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这一定是录一凡搞的鬼！
……
苏晴茵又艰难地熬过了两周，这段时间的康复治疗相当酸爽，痛苦程度比肌肉松解更甚百倍！
每每她痛到怀疑人生，在病床上鬼哭狼嚎的时候，录一凡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替她擦眼泪。
他总是挽起袖子把胳膊伸到她嘴边，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要是疼得受不了，可以咬我。”
可是苏晴茵根本下不了口，宁可用指甲把自己手心抠出血，也不忍心让别人替她分担痛苦，最后只好让人找了一块毛巾塞进嘴里。
到了后面越来越疼，需要好几个人同时按住她，录一凡索性从身后将她紧紧抱住，阻止她乱动。
每次做完康复治疗，苏晴茵都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额上全是汗，一脸的生无可恋。即便是有顶尖的医生会诊，该她自己受的痛也全都得一一受着。
这段时间，录一凡总是能适时消失，不去打扰她的时光静好；却又能及时出现，在她每一个最需要的时刻。
手术后的第一个月，苏晴茵终于能从病床上下来，坐轮椅出去透风。
十二月的冬季，空气很冷，因此她在外面待不了几分钟就被人推回病房，但也总算是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哪怕只有短暂的片刻，她也知足了。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晚上，外面的世界热闹非凡，人人都在期待着跨年，苏晴茵却只能独自待在病房，坐着轮椅，凝着落地窗外面的景色发呆。
突然，屋内的灯不知什么原因灭掉了，她愣了下，但是也懒得去管，屋里暗了，外面的夜景反而看得更清晰了。
紧接着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生日快乐歌熟悉而欢快的旋律飘了进来。
苏晴茵将轮椅转了个方向，只见录一凡推着一辆小餐车进来，上面放着一块大大的蛋糕，还点好了蜡烛。
“苏晴茵，18岁生日快乐。”
她粲然一笑，漂亮的眸子里倒映着烛光，“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我自己都忘了！”
录一凡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仰头望着她，眼中是似水的柔情，“你忘记的，我都会替你记得。”
此刻，苏晴茵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录一凡，谢谢你！”
他笑了笑，起身推她到蛋糕前，“快许愿吧！”
“好。”苏晴茵闭上眼睛，十指交叉相握，对着蛋糕默默许下自己的愿望。
再次睁开眼睛时，她一口气吹灭了十八支蜡烛。
录一凡打趣道：“晴儿，好好珍惜今天这个18岁，明天你就19了。”
“瞎说，哪有那么快！”苏晴茵嗔怪地瞥了他一眼。
录一凡直接坐到她旁边的地毯上，“我帮你算算啊，昨天勉强算你17岁，今天过了生日你就18岁了，明天跨完年你不就19岁咯？”
“不行不行，哪有你这么算的，你知不知道女孩子过了第一个18岁生日之后，以后的每一年都是18岁？”
“幼稚！”
“我乐意！”
“你刚才许的愿望，该不会是希望自己永远18岁吧？”
“╭(╯╰)╮哼！要你管！”
“哈哈哈……”
……
录一凡在病房里给苏晴茵搞了个烛光晚餐，标配的红酒+牛排，还额外加了一份果蔬沙拉。
但是苏晴茵没怎么吃，在她眼里这些摆盘好看却吃不饱的西餐，哪有甜甜的大蛋糕来得实在！
于是最后的画面就演变成：录一凡在餐桌这边优雅得体地尝着牛排、品着红酒，苏晴茵在餐桌那边毫无形象地啃着蛋糕、嘬着果汁。
她自己乐悠悠地，完全无视某人嫌弃的眼神。
吃完饭，他们打开电视看跨年晚会。
今天晚上，学校那边的演艺厅里也准备了节目。
姚娜老师编了新的舞剧，温雪成了主舞，不用说，她一定是整场晚会的焦点。
莫允琛在街舞组又学了几个新的地板技巧，据说这次的表演会让人眼前一亮。
可惜苏晴茵带着伤腿，不方便去现场观看，不然她也想在台下当一回为演员尖叫的观众。
她突然很怀念以前练舞的时光，怀念舞台上那个闪闪发光的自己，她什么时候才能重新站起来，回到自己热爱的舞台上？
……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窗外燃起了烟花，一束束耀眼的火光冲上漆黑的夜空，“哗”的一下绽放出五颜六色的花环，如百花争艳，紧接着，花瓣如雨一般纷纷坠落。
苏晴茵默默将轮椅转了个方向，让自己背对窗户，转头却看到电视节目里也有烟花，索性拿遥控关了电视。
录一凡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直接走过去拉上窗帘。
“不喜欢看烟花吗？”他温柔地问。
苏晴茵解释道：“可能我这个人比较伤感，看不得转瞬即逝的美好。烟花留不住，所以，不喜欢。”
闻言，录一凡在她面前蹲下来，轻轻握住她的手，“我可以永远留在你身边，所以，你喜欢我吗？”
空气似乎停滞了几秒，苏晴茵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她缓缓将自己的手收回衣袖里，红唇轻启：“你这叫偷换概念。”
录一凡愣了愣，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他站直身体，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小丫头果然长大了，都不好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