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石庄村的秘密(1)
这些人一直靠着迷香抢夺过路人的财物,所以根本没来几个人,加起来也就六七个,邢疏柯三人没一会就把他们都制服了。
赵老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像个大爷似的,手握成拳状,往那几个人的脑袋上一人一拳。
邢疏柯的剑架在那看样子是个头儿的人的脖子处,那人一身的破衣,头发乱糟糟的披着,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邢疏柯,很是不服气。
相比于他,邢疏柯神色淡然,这地儿的官真是废物,这种小喽啰都抓不住,孙越拿了绳子把那那几个人都给捆在了竹子上。
这些人也就看上去壮实,实则一个比一个虚,一个比一个不经打。
“老巢在哪?”邢疏柯把剑立在地上,手指时不时敲打着剑柄,很是不耐烦。
那人哼了一句,往地上碎了一口,转过脸去,不愿回答。
孙越不免觉得好笑,这几个人他都看过,根本不是什么练家子,也没有那种打死不说的毅力,只是现在嘴硬罢了。
邢疏柯可没有那个耐心,慢慢问他们,“孙越。”
孙越一听便知邢疏柯是什么意思,把剑递给阿韵,神情兴奋,一副坏坏的表情,摩拳擦掌道“来喽,现在说还有机会。”
那几人不住的想往后退,脸上有些惊恐,不明白孙越要做什么,下一瞬,他就知道孙越为什么摩拳擦掌了,他的脸上马上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烧的疼,孙越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等下啊,我帮你对称一下。”孙越说这话时表情很是无害,那人也不知道孙越打了他多少巴掌,反正他的脸一直被扇过来扇过去,脸肿的像个猪头一样。
阿玉有些不敢相信,没忍住笑了出来“孙越,大理寺是这么审问的吗?”
孙越甩了甩手掌,手都给他打麻了,指着他说道“脸皮这么厚,打得小爷手都麻了,看医官的费用你出啊!”
孙越笑嘻嘻道,“玉娘子,咱是文明人,不能动用私刑的,只能这样了。”回头又对那个猪头脸道“怎么样?要不要老实交代,不然我换个人继续。”孙越一脚踩在那猪头脸的大腿上,暗暗使劲。
那猪头脸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两眼冒星星,有些摇摇晃晃的点了点头,后面的那几个人看着他被打成这样,吓得不敢看。
“我…我说,在石庄村…后面的山头上。”他鼻青脸肿的,说话口齿不清的。
“做了有多久了?”孙越继续问道。
“我是…是新来的,不…不知道。”孙越翻了个白眼,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新来的,你是他们的头儿?骗谁呢?说不说,不说我继续了。”孙越洋装出摩拳擦掌要继续的样子。
那人看他这样,知道自己不说还是会继续挨打的“不…不不,我说。”
孙越摆了摆手,没劲,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他们应该六七年,我才来了两年多,我…我真的是新来的。”那人讨好的笑道,孙越嫌弃地看着,这猪头脸现在简直没眼看,看不出来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
“早说不就不用挨打了。”孙越凑近他,那人委屈地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凭什么就打他一个人,为什么不揍其他人,他只敢抽抽,不敢说话。
“好了,大家赶紧休息吧,明天早点起来赶路。孙越,我来守。”邢疏柯不太放心孙越守夜了,这些人他都没有察觉到。
“好嘞,头儿。”他倒是答应得爽快。
石庄村山头
今夜是二当家当值,这二当家个子极其的矮小,是个侏儒,扎个冲天辫,样子很是滑稽,他翘着二郎腿躺在椅子上,周围好几个人伺候着他吃水果,一副狗腿子模样。
他皱着眉,嘴里塞了颗葡萄,“派出去的人怎么还没回来?这都多久了,还没得手?”
“二当家的,这不好说,说不定他们是多想带回来点呢!别着急,再等等。”说话的人在地上跪着,讨好道。
“再等一个时辰,还没回来,你就带人去看看。”他又往嘴里塞了颗葡萄,一脸的享受。
“是是是。”那人殷勤地给二当家锤着腿。
天蒙蒙亮,几人就收拾着要出发了,被捆了一晚上的几人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被放了,谁料到邢疏柯只是吩咐道“孙越,把他们扒光了绑着,还有,注意点,别让宋娘子她们看到了。”
不用邢疏柯说,孙越也会注意的,阿韵也在那边,怎么让这几个东西脏了她的眼。
孙越麻利地把他们身上的绳子解开,杜书瀚拿着剑守在一边,那几个人怂的想跑又不敢跑,嘴上求饶道“几位爷,放了我们吧!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我们就是…几个小喽啰,你就把我们放了吧!”
孙越嫌弃地看着那猪头脸,直接扯了那破布衣服的一角堵住了他的嘴“闭嘴吧你。”孙越的力道有些大,把那几人身上都勒的红了,随后拍了拍手,满意道“小爷给你们留一块遮羞布,不用感谢啊!”
完了,好歹自己也是劫匪,怎么能被人扒光衣服绑在这里,老脸都丢尽了。
那几人疯狂地摇着头,奈何被孙越塞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邢疏柯看向宋沧楠她们方向,几人正在销毁昨晚火堆的痕迹,把毯子什么的都收到马车上。
今早露水很重,空气透着潮湿的气味。
阿玉几人已经在马车上坐好了,赵老悠闲地在马车外坐着,嘴里叼着不知道什么草。还在哼着什么曲子。
“出发。”邢疏柯和孙越在前面带着路。
终于在今日傍晚前赶到了石庄村,奇怪的是这会并不是宵禁时间,村子里却什么人都没有,雾气弥漫,像个荒废了很久的村子,静谧地有些奇怪。
“孙越,去看看。”邢疏柯拉着马缰绳挺住。
宋沧楠掀开帘子,朝外看了看,捂住口鼻,这雾有些太大了,赵老用巾子捂住口鼻,探头探脑的看着。
阿韵觉得很不对劲,就是直觉,很不对劲!她往宋沧楠那里挪了挪,“宋姐姐,这儿不对劲。”
孙越下了马,快步朝着村子里面走去,他走过的地方,四周都没有人,这里分明有人生活,还有人送消息过来,说在这里见过阿木次,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孙越走到一个茅屋前,扣响了屋门,无人应答,他又敲了敲,顺着门缝朝里看,里面什么都有,这个村子肯定有人。
孙越握紧剑,朝村子中心走了走,奇怪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似乎是在念经,孙越小心翼翼往前靠近,躲在一个屋子后面,身体紧紧靠着屋子,眯了眯眼。
只见他们围成了一个圈跪着,中间站着一个人,头上带着牛骨串成的链子,双手举起来颤动着,不多的围着面前火圈转着,嘴里念叨着什么,仰头向天空,孙越皱了皱,这是在祭祀吧?祭祀什么呢?
孙越只看到了前半段,却没有看到后半段,就回去向邢疏柯说明情况了。
孙越沿着刚刚去的路线回来,喘了口气,他刚刚一点儿气都不敢出,像这样的村子一般都不允许外人进入,尤其是这种有祭祀仪式的村落,被抓了,自己就当祭品去吧!
“头儿,村子有人,看样子,都距离在一个地方,我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在祭祀,那个人嘴中不停念叨着什么,对了,身上都裹着白布,不知道为什么。”孙越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些人的穿着,全身上下都裹的很严。
“没听过这石庄村有这种习俗,先进村子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邢疏柯牵着马在前面带头。
赵老挥着马鞭,吆喝着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
众人走到刚刚孙越去的地方,他们好像刚刚结束祭祀仪式,神色有些慌张,似是害怕他们发现这些东西。
“里正何在?”邢疏柯大声道,眼神扫视着这些穿着白袍的人,那白袍十分的宽大,有些人甚至把脸也遮挡了起来,只露眼睛出来,那些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邢疏柯,往后缩着。
里正拨开那些人,从后面走出来,“我就是石庄村的里正,不知各位有何事。”那里正也是一身的白袍,听声音倒是觉得他这人中肯。
“我们是大理寺查案的,天色已晚,无法继续赶路了,在这住一晚,还有劳里正为我们准备几间房。”
邢疏柯此话一出,那些人很是害怕,宋沧楠几人下了马车,阿玉打量着这些人,这些人身上都有些胡人的血统,她一眼便认出来了,她的阿娘就是汉人,但父亲是胡人。
阿玉看了一圈,这是个通婚的村子,他们在害怕什么呢?都低着头,甚至不敢和他们对视。
邢疏柯打算先住下来,再慢慢查,这里这个样子肯定不对劲。
那里正俯着身子行礼道“官爷,我们这儿小地方,没有什么空余住的地方,非要住的话,只有几间废弃的屋子住着了,若是…不嫌弃的话,就随我来吧!”
“有劳里正了。”几人跟着里正跨越了整个村子,来到了村子边缘几间破败的屋子前,“官爷,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住过人了,您就将就将就吧!”
那里正脸上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但还是被宋沧楠观察到了,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们住在这里,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宋沧楠相信邢疏柯肯定也看出来了,但他没有拆穿这位里正,他不想让他们住在里面,那村子里肯定是有什么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事,既然他不愿,那就随着他,慢慢查!
杜书瀚推开门进去,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里面的东西都有很厚的一层灰,窗户有些破损,也没有吃的,不过就是个破败的屋子,好在有个睡觉的地方,屋子虽破,也能避些风雨。
“有劳里正了,还劳烦里正给我们送些吃的来,或者送些菜,我们自己做也可。”宋沧楠上前说道,那里正还以为她是小公子呢,俯身道“好的,郎君,我这就回去给你们送来。”
郎君?看样子这身打扮不错,那里正猫着腰走了。
邢疏柯打量了她一圈,那里正眼睛瞎了?这看不出来。
“朝烟,阿韵,进来收拾屋子。”宋沧楠唤了她们一身,苏于听到朝烟的名字,忙跟着进了屋子帮忙,几人只把睡觉还有做饭的地方收拾了一番,也不会在这住太久的。
阿玉踱步去了杜书瀚在的那间屋子,站在他身后,见他在收拾床铺“杜郎君,要不要帮忙啊?”
杜书瀚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阿玉“不用了,多谢玉娘子好意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杜书瀚的眼神有些暧昧,又似乎在笑,看的阿玉有些发毛,阿玉环着手臂“你不觉得这里很奇怪吗?这么大的村子,不可能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很显然,他们不想让我们待在这里,所以让我们住在这儿,让我们自己走。”
杜书瀚示意她继续说“这是个胡人和汉人通婚的村子,我刚刚看了,这里的人多少都有胡人的血统,并且,他们有什么秘密,并不想让我们知道。”
杜书瀚嘴角勾起一抹笑,调侃道“玉娘子,观察的很仔细。”
阿玉也不接他的话,就直直地盯着他看,两人对视良久,阿玉还是开口了“当年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直接就离开了?”
“这才是你想说的。”当年他被送走的很急,也想过和阿玉告别,可因为父亲太着急,他连最好的道别都没有。
“阿玉,对不起。”杜书瀚走近她,这个距离近的甚至阿玉都能听到他的心跳,阿玉并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对不起有用吗?自你离开以后,那些天我一直都等在我们约好的地方,后来就不等了,可四年了,我从来都没有等到你的消息,哪怕是一封信。”
阿玉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眶已经泛红了,她努力不让自己的泪落下来,可还是忍不住,那不争气的泪珠还是顺着她娇嫩的脸颊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