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桥下的黑衣人

    夜深了。下了一天的春雨，此时还没有完全停，还变成了类似喷雾器喷出的那种细小水滴。

    马叔和阿强徒步了一大半的路程，感到又冷又饿。头上的头灯照射出丝丝的雨雾和自己呼出的哈气。这晚上的气温还是挺冷的。

    二人来到一个跨河的桥洞下，借着头灯的光，寻了几块砖坐下来准备补充点儿能量。还真有点儿冻手，两人在翻着自己的背包。

    行军的原则就是不能由一个人背水和吃的，另外的人背武器装备什么的。水和食物都要分开来，每人都背点儿，以防意外情况发生，直接造成断水断粮。

    阿强给冰凉的手哈了哈气，从背包里拿出来点儿吃的。吃的是马嫂给预备的，给马叔的也差不多。有馒头、咸菜和铁皮牛肉罐头。

    俩人拿出食物都没有开始吃，都在忙着给冰凉的手哈气。而且馒头和铁皮罐头一样冰凉。雨水的潮气入夜后往人骨头缝里钻。即使现在是在桥下，雨水不会直接淋在身上，也没用。因为空气湿度太大了。

    “阿强，你去周围找找有没有能烧的，最好在桥洞里找，外面有也是湿的。”马叔这是打算吃一顿热乎的。阿强很赞同：“太好了，我正冷得不行，一会儿咱吃完饭，烤烤火再走”。说完，顶着头灯开始寻找可以燃烧的东西去了。

    马叔又寻了一些砖头瓦块儿垒成简易灶，方法和龙叔在郊区山涧野营时，如出一辙。垒完灶，马叔顺手把铁皮肉罐头开了盖儿。

    阿强找来个干燥的破桌子。说是桌子，却是破烂不堪了，似乎还缺了条腿。马叔几脚把桌子踩烂。有双好的陆战靴，在野外是多么的重要。防水透气，不但鞋底厚，鞋头里面还有加强层保护脚趾。

    开始在简易砖头灶里生火。镁棒两下子就引燃了细碎木头。慢慢温暖的火光和肉罐头加热后的香味驱赶了一天的阴冷和辛苦。两人把手伸展在灶火旁取暖。手确实有点儿僵硬，干什么都不利落。

    一边烤着火，马叔一边同阿强聊着：“阿强，你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我指的是你亲眼见过怪兽了，这点比我强。”

    “啥子强啊，吓都吓死了。”阿强实话实说。马叔道：“我也算见过半个世面的人，今天见了怪兽蛋”。“可别见这世面了，老子都差点死在这上面。”阿强发现自己一激动，又秃噜出个“老子”来。

    阿强赶紧转移话题：“马叔，有饭有肉，这伙食不错。我打算肉和馒头做成肉夹馍，罐头里加点儿水，再喝个热汤。”阿强在吃这方面确实厉害，说的马叔也连连点头，觉得这样吃不错。

    马叔用匕首削了几根木棍当筷子。还把冷馒头插在木棍上，放到火边加热。不一会儿，馒头结了层焦黄的硬壳儿。用手掰开硬壳儿，特有的麦香味儿随着馒头内部的水蒸气飘散开来。

    这馒头在这个年头儿可是珍稀的东西。这是马嫂的作品。说它是作品，一点儿也不过分。

    平时我们蒸馒头放点儿发酵粉就搞定了，似乎一点儿也不难。但是眼下，一团糟的情形下，酵母都很难找。马嫂用的是自然发酵法，发酵成功后要留一块儿面当做“老面肥”，放在低温环境保存，以便下次用。

    成功发酵的面团儿还要揉一揉，把发酵形成的内部气泡排出去，然后再次醒面发酵。最后一步比较有山东特色了。就是在揉的过程中撒干面粉进去，这个叫做“戗”，这样做好的馒头就是著名的山东戗面馒头了。这种馒头口感紧实，顶饿，撕开，内部是千层的效果。为什么有时候做馒头要加点儿碱呢？那大概率是因为发酵程度过了，不加点儿碱，就会口感酸了。

    掰开焦壳儿，撕出里面一层层的芯儿，既暖了手，又暖了胃。吃完馒头芯儿，把铁皮罐头里热了的肉放进去焦壳里，俨然真成了地道的肉夹馍啊。最后，铁皮罐头里加点儿水，和着肉渣，加热就成了汤，实在是没有比这一餐更美味的了。

    马叔和阿强正吃得高兴，一个黑影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马叔身后，吓了阿强一跳，喊出了声来，嘴里的最后一口“肉夹馍”差点儿掉地上。

    马叔迅速侧身站起来呈弓步，抽出匕首，紧紧盯着这黑衣人。阿强也站起来准备随时增援马叔，但嘴里还在不由自主的嚼着。死也不能当个饿死鬼，恐怕就是阿强此时的潜意识吧。

    “你们烧了我的桌子。”黑衣人抬手除下了黑雨衣上的帽子。此人出奇的淡定。。。

    沉默的对视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出黑衣人有恶意。马叔收起匕首：“真是对不起啊，以为这三条腿的桌子是破烂儿呢”。

    “这个世界就没有破烂儿。”黑衣人转过身去收拾自己刚刚捡回来的物资。马叔和阿强互相对视了一下，马叔说道：“那我们请你吃点儿东西吧，也算是赔罪了”。

    黑衣人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走回来，看了看简易灶：“真香，好久没有闻到这么香的味儿了”。说完转身径直走到了桥洞下的河边。马叔和阿强心里嘀咕着这真是个怪人。

    不一会儿，黑衣人拿了条活蹦乱跳的鱼回来了。原来，他在河边布了鱼钩。马叔拔出匕首利落的在块砖头上收拾了鱼，插在木棍上开始烤。三人围着简易灶坐下来。

    在火光的映衬下，逐渐看清了黑衣人的相貌。黑衣人三十多岁，相貌清秀，身形消瘦，天生一副淡定脸，喜怒不形于色。

    一起吃东西，绝对是拉进人与人关系的最有效手段。不管是优雅的吃还是甩开腮帮子吃。此时的人都陶醉在最原始的快感中，也就是说，吃饭面前，谁也别说谁。

    马叔给黑衣人烤了馒头，阿强又拿出罐铁皮肉罐头。三人边吃边聊了起来。黑衣人叫何穆，航天中心的天体物理博士。原来是研究宇宙和其运行规律的，怪不得遇事都透着淡定。马叔和阿强也做了自我介绍。三人算是认识了。

    马叔也给何穆做了个肉夹馍，然后一边和何穆聊着天，一边仔细的在烤鱼。现在任何食材都不能浪费，都是得来不易啊。

    鱼烤好了。马叔居然从背包里掏出一包盐巴，撒在烤鱼上。有了盐巴的加持，烤鱼瞬间增鲜了不知道多少倍。这顿饭，恐怕拿红烧肥肠，阿强都不换了。

    马叔问何穆就住在桥洞下？何穆点点头，道：“桥洞下面可以挡风遮雨，还能在水里钓到鱼。欢迎到我的窝棚做客”。说着，何穆站起来引着马叔和阿强来到了桥墩后面的小窝棚。

    窝棚确实太不起眼了，连阿强找柴火的时候，都没注意到。窝棚边上，靠近桥墩子处有些燃尽的火炭，桥墩子被熏得黑黑的。

    “你就这样做饭？”马叔问道。何穆答道：“不怎么做饭，也做不好，就是太冷了的时候烤烤火。”黑衣人何穆似乎又想起点儿什么，看着马叔请求道：“您搭的那个砖头灶，能不能留给我？”。

    窝棚里虽然乱，但还算是干净。“这是我最值钱的东西了。”何穆说着，揭开了一块黑塑料布。“太漂亮了！”阿强发出由衷的感慨。一架漂亮的天文望远镜。

    “水煮蛋”。

    “这一切似乎都指向这款网络游戏，但是又过于离奇了。是什么力量造成的？是什么契机激活了这些不可思议的虚幻东西到了现实世界？”肖大校绞尽脑汁的思索：“这里面有我们目前不能掌握的知识点，超乎我们认知的维度”。

    “首长。”一个战士打断了肖大校的思绪：“按照您的指示，我们用军事秘钥已与美国、英国、瑞典军方建立了短波联系”。

    “日本呢？”肖大校问道。战士面露难色的答道：“日本还没联系到”。“好，尽量收集对方情况，重点询问根服务器情况。”肖大校指示道。

    “这根服务器在民间公司吧？军队会知道？”战士发出疑问。“不要天真了，这东西从诞生之日就是国家重要设备，军队管理。只是打着某公司的名号。各国都一样。你们继续沟通。”肖大校命令道。“是。”战士干脆的回答，转身去忙了。

    龙叔进来正好听到这些对话。如梦初醒的问道：“咱们有短波可以联系外界？”。肖大校看龙叔进来，给龙叔倒了杯茶：“这可是我的存货，不过是去年的绿茶，今年的可能喝不上了”。

    龙叔喝了一口茶，用期待的眼神盯着肖大校。肖大校继续说道：“当然了，要不我们怎么能叫应急指挥中心呢？短波是必须的，可以保证在无卫星，没有网络的情况下应急联络，获取情报”。

    “不是我们被屏蔽了吗？”龙叔问道。“别忘了我们的监控摄像头在外面，图像都能传回来，这短波天线也是架设在外面的。”肖大校答道。龙叔恍然大悟：“看来我这对讲机是白改造了，我能不能用这里的短波电台？”龙叔兴奋的说道。

    “原本这短波电台现在算战略设备，鉴于咱们是寻求谜底的战友了，就特别允许了。”肖大校笑着答道。“太好啦！”龙叔被肖健带着来到了应急指挥中心边上的一个房间。

    这里是个无线电收发室。肖健示意一名战士让出一台短波电台。龙叔接手电台，调频到小院儿的频道，开始呼叫。。。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