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被困“水煮蛋”
“水煮蛋”地下会议室。这是在众多现代美术馆里的一个小会议室。在应急指挥中心通道的尽头。十来个人的会议桌。龙叔父子和肖大校仨人坐下来要单独聊聊。
龙叔很奇怪，现在全市停电，怎么“水煮蛋”地下还能够灯火通明。肖大校解释说：“这个建筑地下有十层，也就是有三十多米深。其实，远远不止。在这十层深度下面其实还有一层，一个巨大的防水层，这个空间相当于二十个标准游泳池。而且是防水防震级别非常高的游泳池。
只不过，这个游泳池里不放水，而是有两台水力发电机”，肖大校喝了口水，把水瓶摸索着递给抄手，接着说道：“我们平时有些生活经验，就是有些地下室非常潮湿，但是如果地下室下面又有地下车库的，这种就非常干燥，一点儿不会潮湿。所以这个防水空间就是美术馆完全不潮湿的秘密手段，这也就是美术馆虽然建在了地下水层上，但这么多年没有地下返潮的原因”。
“厉害啊，居然自己发电。”抄手表示不可思议。肖大校进一步解释道：“这里其实有多种功能，当初设计时，听说是法国设计师设计的。我们招标通过了他的概念设计后，就要求加入了许多功能，这个战备思想的功能，还跟法方设计师产生了不小的争论。
法国人认为这纯粹是战争思维，毫无必要”。
龙叔听到这儿，也插话了：“小超，要知道中国人的备战备荒思想，是融入到血液里的。从大处说，国家层面一直有忧患意识。尤其是粮食，中国每年储备的粮食能够保证在全年颗粒无收的灾情下，让中国人民活两年。从小处说，很多老外没有储蓄习惯，挣多少，花多少。很多国家都发周薪。我们中国人都有储蓄习惯，以应对意外。这也是中国的式的思想哲学，那就是凡事留有余地，乐极生悲，否极泰来。中国人的哲学是最利于生存的哲学”。
肖大校在黑暗中给龙叔竖了大拇指，夸赞道：“龙哥总结的到位，从生存哲学高度阐明了中国人的特点”。肖大校经过这几天和龙叔“不见天日”的接触，反而亲近多了，干脆也不喊“龙飞行员”了，改口喊龙哥了。
抄手也嗯了一声，表示对老爸的回应。他还是对美术馆自己发电这事儿感兴趣。超手怕老爸又会长篇大论。虽然在这漆黑的会议室，老爸也看不见儿子的表情，但是抄手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都不喜欢长辈啰嗦的。
抄手嗯了一声后就赶紧说：“肖叔，怎么自己发电啊？”。肖健听得出抄手的好奇，继续说道：“知道这里建在了地下水层上吧？要么地下十层下面也不会搞这个超强防水层。这防水层其实就在地下河上面”。
“啊？”抄手在黑暗中都惊出了声。龙叔也感到不可思议。肖健继续说：“当初选址的时候，确实没有勘测到这么深，随着战备功能和应急功能的概念加入，甚至抗核打击的要求下，现代美术馆只能越建越深。工程在第二年被迫停工了，就是因为触碰到了地下水层。按照以往的做法，大不了狂抽地下水，抽干了再建就完事了。但是这次不同，工程一停就是三年。在这三年期间，也用了抽水的方案。可惜抽了两年多，一米水位都没有下降。怎么办？这么个花钱无数的巨大工程就这样不完美的竣工？那中国也不能叫基建狂魔啊。有个年轻的中国工程师在充分考察调研后，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方案。就像当年大禹治水一样，改变思路，不再用堵和疏的思路，而用顺势而为的方法：在地下河上面建造坚固防水层，并且利用地下河湍急的水流发电。方案经过半年左右的论证，这个年轻人的主意实在是太好了。这方案解决了战备建筑供电问题。也就是说，在战时状态，外界也许根本就无法向美术馆提供电力。方案通过，实施。并且把年轻人的方案进化成安装两个水力发动机，一大一小，应对不同层级的需要。也叫双备份吧。看看中国人，备份后边还要加个备份的备份”。
抄手听到这儿笑了：“这点要学习，看来找女朋友也得有备份”。龙叔听到这儿，在黑漆漆的房间里踢了抄手一脚：“你小子想的美，女朋友还想找备份？正宗女朋友还没影子呢，还备份。。。我看叶子姑娘就很好”。黑暗中，抄手的脸红了。
“肖大校，十三个根服务器是什么意思？”抄手赶紧换了话题。当然，抄手爸也对这个问题同样好奇。肖大校知道龙叔父子感兴趣，就是故意扯东扯西的卖了会儿关子。
想象中看着龙叔父子好奇又急切的眼神，肖大校继续说道：“其实，十三个根服务器是。。。”
突如其来的一阵地动山摇，会议室的灯也突然熄灭了。
小院。
已经一天一夜没有龙叔和抄手的消息了。大家也听到了一天前市中心方向传来的巨响和看到了升腾起来的黑烟。
马叔放下手里是农活儿，对阿强说：“现在能去救援的就咱俩爷儿俩了”。
阿强点点头。马叔继续说道：“不过没有越野摩托车了，开汽车路况应该不允许，咱俩只能走着去”。
马嫂听到他俩的对话，默默的转身到库房去给他俩准备装备去了。
“水煮蛋”。
又是经历了一波怪兽冲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巨兽再一次的放过了“水煮蛋”。不过，“水煮蛋”也遭受了不小的内伤。
龙叔父子和肖大校所处的地下八层会议室就受到了波动，而且是出现了塌方。即使这样，会议室下面那巨大的防水层，质量确实过硬，没有出现任何倒塌断裂，那两台水力发电机也是安然无恙。
就是会议室外面的楼道勘塌了，龙叔他们还算幸运，会议室结构保持完整，就是门打不开了，被楼道的塌方堵的死死的。
现在仨人是困在没有一丝光亮的地下二十多米了。由于是在相对安全的“水煮蛋”里，龙叔也就没有随身带着对讲机。坍塌的地方都是水泥和上好的石材，又大又重。
肖大校和龙叔他们也是尽力摸索着把能搬动的石块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会议室深处搬。当然，外面的战士们也在紧锣密鼓的清理，从声音上判断楼道坍塌了至少二十米长度。喊话根本穿不过去，说明石块体积和密度还是很大的。
马嫂和叶子准备好了出门的装备。马叔和阿强仔细穿戴着。大家的神情都有些凝重。马叔和阿强再一离开，男丁就剩刘部长和个伤员严尽了。
刘丽负责的对讲机在龙叔和抄手失联后，就再也没有关过。刘丽想，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就要随时能够接收到他们的信息。这一举动在马叔和阿强马上将要出门时，得到了回报。
对讲机响了。“有人能收到吗？”放在窗台上的对讲机突然传来陌生人的声音。大家冲回屋里。
刘丽抓起对讲机：“收到，是哪位？”。刘丽还是挺有经验，先打听对方是谁，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信息。
陌生人说道：“这是龙飞行员的对讲机，他出事了，我们一直在救援。我刚刚休息的时候才想起来和你们联络”。
“龙叔怎么了？”刘丽着急的问道。陌生人答道：“是这样，你们也别着急。这边地下室发生了坍塌，龙飞行员父子和我们首长被困，现在全力营救。”
“什么时候能救出来？他们受伤了吗？”刘丽继续问道。陌生人答道：“可以听见喊话声，就是听不太清楚。说明他们活着，我们正在全力抢险，估计再有一两天可以排险成功”。
“谢谢你们，我们都很担心，刚刚还要出发去救援呢。”刘丽放心了。
“不必过来，外面还是很危险，我会在第一时间让龙飞行员跟你们联络。”陌生人说道。“好的，希望他们没事，请有进展随时和我们联络，谢谢。”刘丽道。
小院的人都松暂时了口气。大家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马叔是那么的不可或缺。大灾面前，男人的力量和果敢，女人的坚韧和细心相辅相成，让大家共同去面对危险和困难。这往往会超越普通的友谊，渐渐发展出一种亲人般的关系。
叶子和刘丽也上前帮着马叔和阿强卸下装备，当然，刘丽只能使用她的右手。卸完装备，刘丽把对讲机交给了龙嫂。大家也都很清楚，此时此刻龙嫂的内心比谁都急，她的两个最亲的亲人正在市中心地下几十米深的地方，不知生死，也不知受没受伤。
因为好心战士的那通对讲机通话，只说明会议室里有回应，但是并不清楚具体情况。龙嫂感谢了刘丽，神情凝重。马叔对龙嫂说道：“不用关机，有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