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有点心动
还有一个月安奈就要毕业了，这段时间她格外忙，要准备毕业论文，还要照顾程于瑾，周末还有钢琴兼职。
看完妈妈从医院回来，她已经困得在出租车上打瞌睡了。
下了车到小区门口，吹了点风让她清醒不少，一会儿还要给程于瑾做晚饭。
刷了卡到5号楼下，忽的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
她猛地转头一看，亮着几盏路灯的楼下空荡荡的，奇怪!
正琢磨着回身，一个人凭空出现在她眼前，瞪着大眼盯着她。
“啊!”她惊恐出声，后退差点摔倒在地。
来人眼疾手快扶住她，脱下口罩痞笑着，“嘿!安奈!”
“钱夏”她定睛一看，“你神经病吗”
她忍不住骂人。
“哟!我何德何能啊，能看到小仙女发火!”那欠揍的模样让安奈恨的牙痒痒。
“你又来干什么”钱夏是她同专业的学长，在校读研究生。追求了她一个学期，屡屡被拒。
上次签合同的时候，他来过一次，被房东大叔赶出去了。
安奈以为他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又来了。
“当然是来看看你啊!”钱夏压了压帽檐。
“不需要。”注意到他的动作，她问，“你额头怎么了”
“嘿嘿!没事儿!”他将帽子压实，盖住伤口，“不小心摔了一跤。”
事实是，那天被赶出小区后，他被人拉到角落打了一顿。
现在都没找到凶手。
“没事请让让，我要上楼了!”
“别啊，我还想跟你说说话呢!”他拉住她的手不让走。
“放手!”她难得厉声言辞道。
“就不放!你能怎么样略略略…”
简直是无耻之徒!
“你不放我要叫保安了!”
“走，跟我吃饭去!”
“我不去!你放开我!放开我!”
两人正挣扎之际，一个人影闪现出来，接着钱夏被打了一拳。
“啊——”力气过大，他倒在了地上。
是程于瑾。
他回身来找安奈的位置，颤悠着直到摸到她的肩，担忧之色布上紧皱的眉头，“你没事吧”
“我没事。”安奈摇摇头，去摸他发红的手，却惊奇地发现他的腿好了，“你能走路了”
程于瑾闻言身形一顿，消化两秒才接受了这个好消息，“真的!我能走了!我真的能走了!”
“忒!”从地上爬起来的钱夏吐了口血水恶狠狠道，“你他妈谁啊敢打老子!”
程于瑾将安奈护在身后，淡淡应声，“你骚扰她!”
“哟!真他妈稀奇!一个瞎子还要英雄救美!”不屑的口吻没有惹怒程于瑾，反倒是激起了他身后人的愤怒。
安奈拿开他的手，“他不是瞎子!你有什么资格说他，跟踪狂!”
“你他妈骂老子”本来的面目露出来，钱夏指着她破口大骂，“你他妈有什么好屌的，一个和瞎子混在一起的婊子跟老子装清纯老子今天能让你们站着出去就不叫钱夏!”
说着，他脱掉外套冲上前来给了程于瑾狠狠一拳，随着，两人扭打在一起。明显程于瑾站下风，被钱夏按在身下打了好几拳。
“救命啊!来人啊!”安奈急得大声呼救。
眼看钱夏一记重拳打在了程于瑾腹部，他随后吐出一口血来。
安奈吓得扑上前去拉钱夏，他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好在几个保安及时赶到将人制服送去了派出所。
522号房间。
安奈在给程于瑾上药。
她说去医院，他不肯，说是不想再回忆起不好的过往。
她只好从他柜子里拿出药箱，坐在沙发上给他擦酒精消毒。
他额头红肿了一处，颧骨与嘴角也渗出一点血迹。
“嘶——”他忍不住出声，紧紧抓着沙发角忍痛。
“对不起，我尽量再轻一点!”安奈手持棉签擦拭他伤口的力度是轻了又轻。
“你受伤了吗”他问。
“没有。”安奈平静地回应，她没说实话。
红印还留在她稚嫩的脸上。
“你说谎，”他带有凉意的指尖慢慢攀上她的手腕，有意地凑近她的耳畔，温凉的气息在她耳廓游转，“你明明受伤了。”
安奈别过脸，“没关系。不疼。”
“有关系。”他继续跟进，唇瓣仅停留在她耳垂一厘米处，若有若无的气丝漂浮，他收紧她的手腕，拉到自己胸前，克制又隐忍的声音，“我心疼。”
一滴清泪滴落在她手心里。
安奈侧过脸，却与他鼻尖相碰。
程于瑾哭了。
他像是个因受尽委屈而伤痕累累向心爱的凡人女孩儿祈求疼爱的下凡渡劫的神明。
他执起她的手在自己脸畔轻蹭，泪水一滴一滴流入她手心再顺着手腕滑下。
他身体散发的是冷意，眼泪却是温热的。
脑袋里开始浮现这些天的相处过往。
她不小心把新买给默默的猫粮和饼干混在了一起，等她回来发现程于瑾竟然吃了半盒，还神色古怪地问她，“安小姐，新买的饼干为什么有一股鱼的味道是海鲜的吗”
她陪他康复练习，他为了证明能独立行走，非要绕着桌子走一圈，结果不小心摔了，还压坏了默默的碗，凌晨一点她还听见默默的叫声，“喵喵喵喵!”
她问他午餐想吃什么，他说想吃糖醋鱼，她就做了一盘，端上桌。等她做完所有菜到饭桌前一看，默默正趴在桌上和他一起默默地吃鱼。他还问，“安小姐，你买的鱼个头似乎有点小。”
……
安奈承认，有点动心。
他是第一个能让她产生心动的男人。
“我先给你上药吧。”她挣开他的手，将药膏涂抹在他额头上。
她目光不自觉聚集在他被白纱覆盖着的双眼上。
她想透过他的眼睛来探清他的想法。
他是发自肺腑还是故意为之。
人的眼睛不会说谎。
“好了，”上完药，她收起药箱，起身“我先去做饭。”
他却拉住她的衣角，颤抖着啜泣，“对不起，如果我看得见，就好了…”
一句话，击溃了安奈的心理防线。
有人哭，是因为自责没能保护你。
有人哭，是因为你挡住了他的逃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