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朝廷的秘密
马萧公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真不可思议！咫尺之外竟有人间仙境千年的存在，嗨！我等竟然浑然不知，真是失职呀！”
“话不能这么讲！”林海苍向马萧公拱拱手：“关于盘龙人的传说整个静江皆有传闻，只不过时间久远人们逐步忘却，加之近年哈日巴拉的刻意封锁，盘龙峒也就真正变成都庞岭下的一个传说了。”
马萧公捋捋灰髯：“这么说，朝廷很早就知道盘龙峒的存在，为何不与盘龙峒建立联系？”
“呃……”林海思索起来，几息才小心地问道：“老夫有一看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马萧公扫视四周，发现竟然把坐在一旁的黑牛张明松给忘了。身为小卒一般存在的张明松哪敢吭声，只能硬撑着沉重的眼皮。
马萧公有些歉意地站起来，向外屋轻呼道：“贵山，你先带明松下去休息。”
“得令！”马贵山答道，领着张明松和在外屋等候的雪莲向侧院走去。
马萧公这才转身看着林海苍：“我说先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咱们共事甚久，本官何时为难于你呀？有话当面讲来便是。”
“这…这可是朝廷观瞻之大事，老夫还是慎重为妙，以免误认老夫对大人的不敬呀。”林海苍向马萧公微微鞠躬。
马萧公马上摆摆手：“无妨！无妨！先生说来便是。”
“这个…”林海苍整理片刻思绪说道：“华夏大地江山更替均为中原俊杰！可当今朝廷，按我汉族族群划分应为外族，这也是外族入主我中原的首例。不知是当今朝廷的疏忽或是盘龙人不认可导致双方联络中断？正如子峰所言；若前朝均与山上有联系，并承认盘龙人的地位。唯独当今朝廷不承认，这就说明朝廷对前朝的不认可，对汉人的不认可。朝廷把汉人均归类为最劣等的族类，何必在乎区区山人也。据子峰前书提到，朝廷派哈日巴拉在灌阳秘密寻找盘龙人数年，为何不大大方方出布告寻找盘龙人，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真让人捉摸不透。”
“是不是朝廷有修好与盘龙族的关系呢？”马萧公猜道。
“不！”林海苍摇摇手：“如若修好与盘龙人的关系，朝廷可以名正言顺布告天下委托我静江府城或全州路执行即可，何必使用这般见不得人的做法呀？依老夫猜测；朝廷有事求助于盘龙人，但又不想让世人知晓盘龙人的存在，这是典型的打压汉人、南人的做法。”
马萧公缓缓点点头又迟疑看着林海苍：“但是，严格来讲，这个所谓的盘龙人并不属于汉人的范畴呀？”
林海苍摇摇头：“这就是当今朝廷愚昧之处了，除了蒙古人，其他均为非我族类疑之、诛之。再说，盘龙人既然与前朝有瓜葛，就等同于汉人一般。”
马萧公表情极其严肃：“如此看来，朝廷无论如何都要向盘龙峒下杀手啰？”
林海苍仰天伸了伸脖子：“这要看盘龙峒的利用价值是否让它能够存活的可能！”
“对！”马萧公紧紧攥着拳头：“如何放大盘龙峒的利用价值才是挽救盘龙人的根本。”
“是呀！”林海苍表情似乎轻松少许：“再且，朝廷也不是绝对对汉人一派肃杀之气，也有开明之人，善待汉人之人。如果联合这一支汉派才能挽救盘龙峒。”
“嗯！”马萧公点点头：“看来子峰与酒龙有先见之明，联络哈日巴拉就是联合支汉派的第一步。”
“大人高见！”林海苍向马萧公拱手：“老夫就此修书一封，明日遣人上花山寨。”
“那就辛苦先生了！”说着马萧公向门外喊道：“贵山，请明松上来问话！”
“慢着！”林海苍连忙制止道：“大人，老夫看黑牛已经疲惫不堪，先前坐在凳子上都快睡着了，还是先让他休息恢复体力后再问话不迟。”
马萧公点点头：“那好吧！”继续马贵山吩咐到：“贵山，那先用膳，完后好好休息，明早本官再问话便是。”
“贵山得令！”马贵山应声走出大门。
十月初四清晨卯时正点，张明松早早吃罢早饭被召唤到马萧公书房问话。他把在盘龙峒的所见所闻，除了大师兄的成婚和各自与龙妹们的暧昧关系之外，几乎毫无保留地向马萧公和林海苍一一叙述。马萧公、林海沧对盘龙保留的华夏文化甚是向往和啧啧称奇，暗下决心尽最大的能力保护盘龙峒，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盘龙峒一饱自己的好奇心。一晃一个时辰过去，林海苍将马萧公的两封书信交给张明松。
张明松向马萧公深深一礼，随林海苍走出书房。
静江府城的后门，马贵山牵着两匹马等候着。黑牛却紧跑几步走向昨晚休息的卧房。须臾，黑牛拉着一直低着头的雪莲走出卧房。来到林师爷面前，脸上一阵潮红，急忙抱拳一礼，支支吾吾道：“这是随明松一起下山的小兄弟叫‘覃家顺’，原来是韦富龙手下的弟兄。”说着忙回头向雪莲眨眨眼：“‘家顺’兄弟上前见过林师爷。”
雪莲可没想那么多，乖巧地抱拳向林海苍深鞠一躬：“小人‘覃家顺’见过林师爷！”
林海苍一愣，忘了还礼。眼神犀利打量雪莲，以他老谋深算的阅历一听便知；这是一个娇媚的女儿声音，虽然讲的是本地口音，但从语音的发音连贯处仍透露中原口音的痕迹。也就是林海苍这样走南闯北的老江湖才能识别其中的微妙，换一个人绝对无法分辨。林海苍仔细地盯着雪莲，且看此人面目清秀无比，身材高挑，面色红润，虽然穿着一身宽大的兵卒戍服，但以林海苍的阅历无数来看，怎么样都是一个标准的少女身材。
林海苍脑子里闪烁一个念头；莫非这位叫“覃家顺”的兵卒就是山上的盘龙人？连黑牛身边都带着如此娇美的妹子，可想子峰和酒龙他们也就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林海苍剐蹭鼻梁的手突然松开，不由自主地嘿嘿笑了起来：“嘿嘿！这个酒龙呀不愧为是老夫的学生，这下老夫一切皆明白了！”
黑牛傻傻地看着林海苍失神的样子，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咳了两声：“咳咳！师爷，明松与‘家顺’兄弟再次向师爷行礼了！”
“哦哦哦！”林海苍这才从思索中清醒过来，连忙向雪莲还礼：“老夫失礼了！这位小兄弟辛苦了！”说着再转头看看张明松，见张明松头低得几乎看不到脸，再看看那个“覃家顺”也满脸桃花，林海苍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不停地拍拍张明松的肩膀：“哈哈哈！好啦！就此别过了，好好照顾这位‘小兄弟’，一路小心！”
二人双双抱拳：“师爷保重！”转身飞身上马，刚要打马，忽听身后有人叫到：“明松且慢！”
二人回头望去，还是林师爷。
只见林师爷紧走几步向张明松招招手：“黑牛，你且先下马，老夫还有事相问。”
黑牛紧张地看了看雪莲又看看林师爷，心想，一定是雪莲的身份暴露了。他慢慢地下马，忐忑地朝林师爷走去。
林师爷一把拉起黑牛向后门僻静处走去，他扫视四周，小声地问道：“黑牛，你这次下山是走哪条路？”
黑牛一愣，以为师爷要问雪莲的身份问题，没想到林师爷突然问起这个话题，黑牛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不知如何回答。
“按照你大师兄的书信日期若是走花山寨不应该有如此神速，莫非盘龙人在龙头村有另一条路？”林师爷眯起猎鹰一般的眼睛看着黑牛。
“这个……嗯……山上不让……”黑牛躲闪着林师爷的目光，心里一阵慌乱。周师长一再交代不准透露半点地龙洞的信息，可现在面对如此老谋深算的林师爷，黑牛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看着黑牛不知所措的样子，林海苍突然意识到黑牛误会自己的用意。于是他舒展一下严肃的表情，轻轻拍拍黑牛的肩膀：“黑牛，你不必告诉老夫另一条路的位置，只告诉老夫有或是没有。这样老夫就知道如何应付哈日巴拉和那些蒙古人。”
黑牛思索片刻才勉强地点点头，几乎用听不见的声音：“有……有！”
“从龙头村到山上需要多长时间？”林海苍进一步问道。
黑牛小心地看了看周围，用手遮挡嘴巴凑到林海苍的耳边……
林海苍重重地点点头，轻声道：“好的！赶紧上路。”
黑牛向林海苍轻轻抱拳，向马匹小跑过去，飞身上马，向雪莲轻轻一声：“走！”两匹快马向北门冲去……
林海苍回到书房，马萧公正伏在桌案上奋笔疾书。看到林海苍进来，他停下笔墨，轻轻叹息到：“嗨！也不知盘龙人是否真正善待子峰等人？若有不测……”
林海苍连忙摆摆手：“凭直觉！以子峰和酒龙的智谋绝不会做无把握的事。大人您就一百个放心吧！”
马萧公仿佛释怀地点点头，然后向门口喊道：“贵山！”
马贵山迅速进入书房：“贵山在！”
马萧公轻声吩咐：“让何少良来见本官。”
“得令！”马贵山应声正要走出书房。
“等等！”林海苍上前叫住马贵山。转身在马萧公耳边耳语几句。
马萧公狐疑地看着林海苍：“可真有捷径？”
林海苍频频点头。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马萧公问。
林海苍摇晃着脑袋：“萧公大人稳坐钓鱼船，哈日巴拉这条大鱼自然会上钩的。”
“如此甚好！”马萧公转身看向马贵山：“那就先等等吧！”
“得令！”马贵山答应一声，走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