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孟将军之大义，标下深感敬佩。”
“说来也是本将军拖累了你。你在此镇守也是不易，如若要罚俸，你的部分，我私下给你补上。”
主帅感动得无以言表：“标下定当竭尽所能报答孟将军的大恩。”
“你无需报答，只需要守好边境的老百姓，其他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主帅明白了，运送物资谁都可以，怎么偏偏是他一个从一品的将军，原来他此行另有目的。只要自己不受损失，其他的事也懒得管了。
孟景淳挨个寻访名单上的人。
那些人见到孟景淳又来了，纷纷表示自己不是细作，也没有窝藏细作。
之前因抓捕细作而封了镇，还没解封，所以他不担心有人会偷偷告密。他直接说了来意。
“本将军知道你们是江锦川遣来的，我希望你们如实交代出他曾经指使你们做的事，物证我们已经掌握了，现在就差人证了。”
坦白从宽者，孟景淳都许诺到了帝城会给一笔安置费；
抗拒从严者，孟景淳就威胁一经落实，绝不轻饶。并且，还告诉他们污点证人会从轻处罚甚至免于责罚。
无一例外的，所有人都答应帮孟景淳作证。
被遣送到偏僻、苦寒之地的奴仆，他们曾经冒着被抓捕、被判刑的风险替江家办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结果被打发到这些地方自生自灭。
“问个有些冒犯的问题，江锦川为何没把你们赶尽杀绝？”
一位年长些的厨娘回答：“杀，怎么不杀？最开始是在江府里偷偷解决，后来移到了城外庄子上杀掉。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怕受人议论就把我们往偏远地方转移了。”
“他给外人的理由是放我们回家乡探亲，实际上我们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派人来追杀。只是我们都不明白，那些杀手追着追着就走了。我们侥幸逃脱，就一直跑，来到这里才安顿下来。”
孟景淳不甚了解个中缘由，只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加急文书几天后就传过来了。
果不其然，陛下判决了孟景淳和主帅每人各罚俸半年。
很快，一万主力部队带着物资赶到了。
其中一个箱子是主帅专有的。
这种也是带夹层的箱子，底下暗格只有薄薄的一层，从外观上看不出来。暗格里只能放些小巧的金块或密信等物。
箱子被抬进了主帅营房。其他的物资被分发了下去。
“底下有夹层。本将军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孟景淳把他的兵力暂时借给了镇北军主帅，由主帅出面，押解着三十六名细作去找北境王交换俘虏。
所谓的骑兵先锋队和主力部队均是今年的新兵蛋子，孟景淳特意带他们来开眼界的。
北境王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交换俘虏。
这边的事务都办妥后，孟景淳自己只留了小部分随从，其余绝大部分士兵都留在了治北镇和附近其他镇子里，实行为期三个月的军事特训。
别的新兵蛋子都要分批去其他地方特训，不能只待在帝城。
于是，孟景淳带领着几百名随从和十几名证人回帝城去了。
回程时就没那么赶，用了七天时间才赶回来。
在抵达帝城之前，安春禾已经接到了孟景淳的信。为了掩人耳目，她让那些证人扮做周围村子里的村民，分开进了城。镖局的人给这些证人安排好了藏身之地。
他们回了屋。
他轻拥着她，下颌轻抵着她的发顶。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可有好好吃饭？”
“当然有啦，你看我是不是都长了些肉了？”
他眼睛盯着某处：“嗯，是长了。”
注意到他的眼神，她刷地脸红了：“哎，你现在也就只能看看了。”
他正色道：“我是那种人吗？”
“其实，再过一个多月，你温柔点还是可以的。”她把脸埋在他怀里，声音越说越小。
“真的？”他自己都没注意，语气里有抑制不住的激动。
安春禾不满地嘟嘴：“你看你，才说不是那种人。”
“那禾儿难道希望我对你坐怀不乱？”他故意逗她。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越说越羞窘，以前跟别人谈生意的伶牙俐齿怎么都失灵了？
“好了，不逗你了，谈正事吧。”
现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关键是如何才能把物证顺利交到皇帝手中。
“贵妃？”她想通过贵妃转交给皇帝。
“不妥，贵妃宫里人多眼杂，以免生变。”
“人多眼杂……对了，我就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陛下看到那些信。”
这一次的拍卖会，安春禾除了例行的晶矿雕件，她还动员了宫里的贵人们和朝臣家眷们纷纷把不再想要的值钱的物品捐出来拍卖。此次拍卖所得钱款均用于山村里道路和学堂的修建。
一开始，大家都还不愿意，只有贵妃和钱夫人拿出了不合眼缘又不知如何处置的物品。
见此，安春禾倡导起大家“断舍离”的生活态度，“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思想理念。这下，捐物的越来越多。
皇帝得知后，也命汪公公拿出几件值钱之物送去拍卖。并且，各宫嫔妃把御赐之物拿去捐了皇帝也不会怪罪。
最让安春禾宽心的是，拍卖会定于两天后在皇家戏楼里进行。届时皇帝和许多达官贵人都要去。
皇家戏楼就在皇宫外的北边，挨着戏台的都是普通贵宾席，外圈是奴仆、下人们的站立区，高级贵宾室则在二楼，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整个戏台。
这次的拍卖会由皇室出面，那么主持人自然是由汪公公担任。
戏台上摆放着几张大案桌，每张案桌上都放着五六样拍品，都用红绸布盖着的。
皇帝坐在二楼东厢房临栏处，孟景淳与安春禾的位置离皇帝隔了两个雅间。
楼下，江夫人带着她十岁的小儿子来了，没有看到江南燕。被人知道发生那样的事也没脸见人了。
同样带着小儿子来的还有钱夫人。小家伙粉嫩软糯，不停地挣扎着想要下地玩，钱夫人耐心地劝着哄着。
钱湘湘抬头，朝着安春禾挥了挥手。安春禾以眼神询问她：都准备好了吗？钱湘湘回她一个“安心”的手势。
参加拍卖的人里，民间的富商占了大多数。他们不缺钱，能得到宫里贵人拥有过的好东西是件特别值得炫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