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这辈子值了
远处的海面上，模模糊糊有什么，看不真切。
“景淳君，你快看，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座岛，你看像不像鸥栖岛？”
“可我记得那边明明没有岛啊。”
她想到了一种光学现象——
“蜃景！”两人异口同声。
她越看越像鸥栖岛，说不定就是那岛的投影。
想到那岛，就想到那晚月光下的他……
不行了，不能再想了，否则更热了。
自从和他出门后，看到了好多以往不曾看到过的景象。这辈子值了！
岸边也有很多民众都看到了那个岛的投影，都说那是仙岛，上边住着神仙，去了后可以求得长生不老药。
“禾儿，你觉得真的有神仙和不老药吗？”
她不答反问：“如果真的有那种药，你会吃吗？”
“吃它做啥？我有你就够了。”
安春禾还是从科学的角度给他解释了蜃景的产生原理。
“……所以古早的帝王去求仙药，求了个寂寞。”
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既真实，又虚假。”
真实，虚假。她所经历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实的呢？
蜃景持续了半个时辰才消散，那些民众喊得起劲，结果没有一个人出海。
闷热的天气预示着暴雨即将来临。大伙纷纷回去，拿桶、拿缸出来接雨水，有不花钱的淡水再好不过了。薅大自然的羊毛，人类从来没输过。
雨水带来丝丝凉意，不再那么闷得像蒸笼一样。茫茫雨雾，阻隔了视线，由“滴答”转为“噼里哗啦”的声响让安春禾觉得睡意渐浓……
暴雨一直持续到了酉时五刻。安春禾出了门就看到东边的海平线上有一道半圆形的彩虹，像一座巨大的桥横贯在天际之上。梦幻般的色彩，美得那么不真实。
“禾儿，该吃饭了。”
受安春禾的影响，孟景淳讲话的一些用语跟她一样了。
“你快看，有彩虹。”
他看着那条七彩的光带感叹：“我不得不相信，世间真的有神仙，你就是下凡的仙子。”
“你可别抬举我了，我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又在妄自菲薄了。我眼光可是很高的。”
她顺着他的话，嬉笑着：“好吧。仙子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所以我得修仙了，好早日回归天庭。”
“既然下凡了，就别回去了。”他一把抱起她，“有你爱吃的酱烧鲍鱼。”
……
他们两人想怎么游玩都是随心所欲，但是既然还有那么多部下，就不得不考虑他们的想法。
查找罪证的事情了结了，他们是不是还愿意待在这，想离开的有没有什么打算。
安春禾的朱砂矿还没招到矿工，如果有人愿意的话，她会高薪聘请，自己人用着也放心。
他们俩晚上又到了净心茶肆，召集众人来进行最后一次会谈。
孟景淳对众人说：“五天后我们即将启程回帝城，愿意跟我们走的有哪些？”
那些见识过孟景淳的手段的自然是愿意的，有几人因为和当地人有了深厚的情谊，就留了下来。
孟景淳又说：“要走的这几天做好准备，留下来的就继续负责经营这家茶肆吧，做一下工作交接。其余人也别担心，少夫人已经为你们安排好活计了。”
众人看向安春禾，她点点头说：“虽然有些辛苦，但工钱绝不会少你们的。”
“但凭少夫人吩咐。”
她已经初步计划好工钱构成了，三两银子底薪加效益提成。
“寿海城的事已经完成了，所以这几天你们就放松放松，跟故友们好好告个别。”
“多谢少夫人体恤。”
要说收买，不，收揽人心，还得看安春禾。这样一来，他们外出就没人再说什么了。
隔天一早，他俩换了一身同款月白色的普通衣袍，安春禾戴上帷帽，孟景淳拿上剑，再带上钱，便出城去了河道。
入海口处有一座石碑，朝外的一面刻着“望月海”，朝里的一面刻着“长顺河”。安春禾来的时候都没注意，忙着对付晕船去了。
“景淳君，咱们不会又坐船吧？”
没有准备姜片，看来是不会了。
“趁着天色尚早，走一走。前方有座桥，马车过不去。”
她记起了是有座拱桥，那边还有个水陆双用驿站，也是入海前的最后一处驿站。
走了约有半刻钟，过了石拱桥，都能看到驿站了。他们上了目前仅剩的一辆大型的四驾马车，看来去这一带的人还不少。
安春禾取下帷帽，他们并没引起人们的注意，只是有个独行的女子一直盯着孟景淳看。安春禾赶紧挽住他的手臂，以警告的眼神看向她。这女子生得美艳，靛青色的粗布衣裙也难掩她的风姿。
还好，沿着小路只行进了五里就到了。下车后，安春禾拉着孟景淳跟那女子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孟景淳又是甜蜜又是宠溺地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小醋精。”
“我不看紧点，你桃花那么多，谁知道呢……”
他十分诚恳地说：“桃花迷俗人眼，但吾心独爱月季。”
是因为她喜欢才喜欢的吗？
斓江镇的风光随便一瞧都是绘画描不出的美。相隔这么近的两个地方，却是迥然不同的风格。寿海城，海纳百川，大气磅礴；斓江镇，小桥流水，婉约柔美。
这里的冬天不轻易下雪，但只要一下整夜，那天地间苍茫的皑皑白雪才是斓江镇最震撼人心的绝景。
九灵溪与斓江交错着，绕着小镇缓缓而过。石板桥、拱桥连接着两岸，青石砖铺就的路两边，灰瓦白墙，翘檐下挂着各种灯笼。
岸边的柳树枝条伸入水中，随风飘动。梧桐树枝繁叶茂，投下大片的阴影使人不再受烈日的炙烤。
一棵梧桐树下，有一名老伯面前摆放着一副木架车，车板上有许多各色的花染布。这种布安春禾是拒绝的，一洗就掉色，还不如刺绣的耐用。
“姑娘，看看本镇的特色花染布吧。”
无奈，老伯把他们叫住了。
她只能委婉拒绝：“谢谢老伯好意，我们赶时间。”转身欲走。
但老伯依旧推销着：“今日开张生意，给你六成价。”
哟，这么舍得？
听到有特惠价，安春禾走不动了。
“多少钱？”
“原价五十文一尺，给你算三十文。”
就这？她做香囊进货的布料都比这便宜了。
“算了老伯，我们确实不需要。”
“这是全手工制成，染料都是来自于花草呢。”
怎么还带强买强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