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此生不负
安春禾突然也起了玩心:“这样,我问你们一道题,若有人能抢先答上来,便可决定他人什么时候死。”
暗部众人点了点头。
“这题不难,三个人三天喝三桶水,那么你们六个人六天喝几桶水?”
“六桶!”有两个人一起回答。
“回答错误,钓鱼吧。”她漫不经心地说。
其余人松了口气,幸亏没有跟着抢答。同时他们已经不去理会那哀嚎声,开始猜测,到底几桶呢?
有一个人小心翼翼地问:“是……是不是十二桶?”
“回答正确!看来你们当中有聪明人嘛。好,就由你来决定你们的钓鱼顺序吧。”
“我们?”那人确定自己没听错,“可是,我不是答上来了吗?”
“对啊,你可以决定他们什么时候死,但你的生死,是由我们决定的呢。”
她一直都微笑着,但在暗部的人看来却是那么的可怖。从一开始,他们的结局就注定了的,一个都跑不了。
“那就……一起吧。”他如此建议,其余人也没有异议,只当是黄泉路上有人同行。
部下们把这四人都押往船舷边,可长绳索只有一条。安春禾又问:“那你说,给谁用这绳子钓鱼呢?”
答题的那人站在最靠边的位置,随手一指,指到隔了一个人的位置:“就他吧。”
反正只要不是自己就行。
被指的那人眼神里又怒又惧,破口大骂:“你……我跟你无冤无仇,竟要如此折辱我!”
他转过头不去理会,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那人被绑上了绳子,双眼紧闭,全身哆嗦,站都站不稳。要不是绳子拉着,恐怕他都要掉进海里了。
“三!二!一!扔!”孟景淳下令后,部下们都把那四人踹了下去。
但是答题的那人在被踹之前突然自己蹬了出去,划出了一道抛物线。
他落到了鲨鱼群的一边,在满是鲜血的海水里,他不敢回头看,拼命地蹬着腿,想要远离这些鲨鱼。
想溜?可没这么容易。
部下使劲甩着绳子,想把吊着的人甩到那边去。而吊着的那人也明白了,用脚蹬船身,让自己甩得更远。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你不让我好过,我死也要拉你垫背!
海里的鲨鱼被他吸引了视线,他荡到哪儿,鲨鱼就看到哪儿。
当他晃到了逃跑的那人的上空时,绳子蓦然一松……
金光万丈下,鱼群已经散去,平静得如往常一样。要不是一艘船旁边的一片海里满是血色,浓厚的气味使人几欲呕吐,刚才那残忍的屠戮就让人误以为不存在了。
“走吧。”孟景淳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下令。
安春禾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看的只是杀鸡、杀鱼那般场面,孟景淳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欲言又止,想问又怕惹他不痛快。哎,她竟如此这般患得患失起来。
进了租屋的院门后,孟景淳背对着她,沉默着。
关上门,安春禾从背后抱住他,脸贴在他背心处,疑惑道:“景淳君,你到底怎么了?坏人死了你不开心吗?”
他转过身来,双手揽着她双肩,认真地看着她说:“禾儿,以往,我把我全部的温柔都给了你。但今天,你见到了认识你之前的我。你……”
她知道,他在担心;她懂得,他在害怕;她也明白,他有多爱她。
她展出一抹轻松的笑:“那我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咯。”
这是什么比喻……
她的神情也认真起来:“你听我说,我爱你,不管你是什么样,我们之间,也不应当被这些方面所左右。上天入地,碧落黄泉,我们一起,成佛抑或成魔。”
他把她紧紧拥入怀中:“此生,定不负卿。”
“我亦不负君。”
谁说恋爱脑不可取?那是没遇到对的人。
“景淳君,你着急回去吗?”现下也才六月,七月过了假期才结束。
“为避免夜长梦多,早些回去也好。但我既然找陛下求得三个月,那我肯定得安排好了一切才能走开。”
“那就算我仁慈,让他先得意几天。”
查找证据、清除爪牙之事告一段落,他们看着地图,计划接下来的行程。
她指着一处说:“斓江镇,离这里很近,当天去可以当天回。”
“嗯,还有呢?”
“这几个地方我们可以来个三日游,另外这些就等着我们回程的时候去……”
她侃侃而谈,他侧耳倾听。
无论对方做什么,只要计划里有彼此,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
午后,空气闷热潮湿,连风都几乎没怎么吹,使人十分的难受。安春禾躺在凉席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孟景淳则坐在床边,不停地给她摇着扇子,时不时地给自己扇两下。
已经入伏了啊,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来了。她好怀念有空调的日子。
她一骨碌坐起来,穿上外衣。
“不睡了?”
“走,咱去海滩。”
嗯,还是有水的地方凉快多了。安春禾脱掉鞋袜,挽起裙角,踩在海浪里,感受水流和沙砾在脚背上来来回回。
“景淳君,你会堆城堡吗?”
“听说过,但没见过,也不知作何用。”
“就是安娜他们那边的国度,皇室中人住的地方。我给你画下来。”
她捡了一片贝壳的残骸,一边画一边讲:“城堡里面有个公主,她爱上了一名骑士,但是国王要把她嫁给别国的王子。于是,公主和骑士私奔了……”
她画完的时候,孟景淳也差不多堆好了。两层的古西式建筑,尖顶、圆柱。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没想到骠骑将军还会玩沙。”
他没接话,却是自顾自地说:“私奔了好。”
“可是,公主会不会太自私了?”
“依靠联姻的皇室不待也罢。”他似乎有点愤愤然。
天!这些话他也敢说。幸好这个时候沙滩上没有旁人。
“景淳君,回去以后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了。”
“放心,我有分寸。”
在城堡的旁边,安春禾又画了一个比人还大的爱心,并在爱心里用简笔画画了一个拿剑的小人和一个拿元宝的小人。
孟景淳又捉摸不透她的绘画水平了:“当初你画杯子图案时画得挺好的,怎么这个……”
“大繁至简的道理懂不懂?”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的禾儿真乃高人也。那外面这个圈是何意?”
“这是爱心,表达爱意用的。”
然后,她右手半握,并让孟景淳左手也半握着,再凑上去。
“你看,爱心。这是爱侣之间才能做的。”
他深情地看着她,靠近她,在她脸上印上一吻,低语着:“能做的还有很多呢。”
她脸微红,嗔道:“我是出来凉快的。”说完,眼睛朝海面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