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孟·奶油小生·景淳
乌云遮星，一室寂静，只有院子里的虫鸣不停歇。
更夫已经敲过三下，院子里睡在狗窝里的聪哥被打更声吵醒，打了个哈欠，又继续睡了。
安春禾睡得正沉，突然屋里进来了一道黑色的人影。她蓦地惊醒，却被来人捂住了嘴：“别叫，是我。”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响起，她顿时安心了。
她也轻声说：“景淳君，这个点儿了你还没睡啊？”
他坐到了她的床边：“陛……毕竟你是我心爱的人，我有些担心你，顺便来调查城北潜入的细作。”
“我没事，好得很。”她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
孟景淳视线下移……窗外淡淡的光透进来，映照在她美妙的身躯上。她只穿了一件小里衣，白嫩的肩，盈盈一握的腰，若隐若现。
他立刻别开眼，努力压制住翻涌的需求。
安春禾羞得赶紧拿锦被遮住自己，弱弱地开口：“你……都看到了……”
“嗯。”他倒是很诚实。
暧昧的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一时相对无言。
“我……”“你……”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孟景淳让她先。
“我可不可以帮你抓细作？”她有点期待。
他想拒绝的，可是看到她那让人心疼的眼神，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好，但你要听我的指令行事。”
“没问题。那你要说什么？”
“我是想问，你打开盒子了吗？”
“打开了，就是一个玻璃珠，放在堂屋百宝阁的。”
听她的语气，好像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可皇宫的宝贝不都是民间没有的吗？
“可否让我去看看？”他有些好奇。
“嗯。”
他脚步很轻地出了里屋，周围又安静下来。
安春禾等了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动静。她卧房的窗户正对别人家的院门，院门外挂有灯笼，才有微弱的光。可是堂屋的窗户是对着自家院子的，并没有光透进来，这黑灯瞎火的他看得见吗？
她正疑惑着，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进了里屋。她抬眼看去，孟景淳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发光的珠子，还挺亮的，跟老式手电筒差不多了。
“这是？”她确定她没见过这个珠子。
“彩头。”
不可能啊？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玻璃珠嘛。
“给我看看。”
他转过头去，拿着珠子的手臂朝她伸去。
安春禾掀开被子，正要伸手去接，不知怎的，他的手触碰到了她的里衣。
他慌得一下子就丢开了珠子，连声说：“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可珠子砸在了她的膝盖骨上，痛得她轻呼一声。孟景淳心里很是内疚，想帮她揉揉又怕冒犯了她。
“你帮我呼呼，呼呼就不疼了。”她软糯的撒娇声在他听来比任何声音都要动听。
他依言，真的对着她的膝盖呼气，像对待一样珍宝，呼了几口气后又对着她的膝盖吻了一下。
在她开始心猿意马之前，她扯过被子盖上说：“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打起精神抓细作呢。”然后把珠子给他，“喏，夜光珠给你，照亮用。”
他隔着被子俯身抱住她说：“你可真是个没良心的小贼人。”
她嬉皮笑脸地说：“谢谢夸奖。已睡，勿回。”
孟景淳只好又在贵妃榻上将就一晚了。
安春禾醒来的时候，发现夜光珠又被放在了她的枕边。她又拿起来仔细观察，她以为里边像白糖一样的点是由于制作工艺的问题而产生的气泡，结果里面是荧光材质。
饶是她一个现代人，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事物。
孟景淳已经起了，在院子里练剑，这是他每天的习惯。
安春禾坐在主屋窗户这面墙外的平台上，面前摆个小几，就着一碗豆浆吃鸡蛋、肉包子。前不久她买了个小石磨，天天喝现磨豆浆，希望自己更丰腴一些。
她边吃边欣赏着他的飒爽英姿，想着以后的日子，每个早晨都能如此看他，多好。
她吃完了，他也停下了，拿来绢布给她擦擦嘴，她再漱了个口，说了声“走吧。”就把他带出门了。
他俩坐上了安春禾的私人马车。
“纨素成衣铺。”安春禾给车夫报了地名。
纨素成衣铺位于城南，一条七拐八拐的小巷子里。
孟景淳疑惑，一大早带他出门就为了买衣裳？
他们到了成衣铺。掌柜的立马热情地招呼：“安老板可真是稀客呀。可有什么需要的？是您买还是这位……咦？孟将军，真是失敬，失敬。”
“行了，我自己选，你忙你的。”
待掌柜的走过去后，安春禾忍不住小声吐槽：“比我还能侃。”
孟景淳跟着她在男装区选购，她时不时地拿起一件在他身上比划，摇摇头又放下。最终，她选了一件乳白色打底、绣有金色暗花纹的丝锦宽袖深衣，配的腰带也是金色，镶有紫色宝石。
“你试试这个。”
“这……”他有些为难，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去嘛，景淳君～”她一撒娇，他就没辙。
在她的期待中，他在里间换好衣服出来了。
安春禾眼前一亮，禁欲系的长相配上这么华丽的衣裳，说不出的反差萌。她很满意地点点头，问：“可有哪里不合身的？”
他活动了一下，感觉并没有束手束脚。随后，他把他之前那身玄色的衣裳收好，她付款走人。
他们然后就去了摆摊多的杂货一条街，安春禾在其中一个卖头饰的摊位上买了个金色有镂空花纹的发冠，并给他戴上，又去了另一家卖扇子的摊位买了一把白纸折扇，上面用小楷写着《关雎》这首诗。
“嗯，差不多了。走，回家。”
马车上，他问她：“你是想让我伪装，对吗？”
“聪明。你之前一看就是武功很厉害的样子，敌人会有戒心的。”
他们回到了宅子里。
“景淳君，你走几步我看看。”
孟景淳就从院子门口处往主屋走，身子端得挺直，抬头、挺胸、收腹，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一寸不多，一寸不少。
“这样不行，你得放松，肩垮下来点，胯稍微扭一点，步子迈外八字步，脚步最好虚浮，就好像……”她说得自己都脸红起来。
“好像什么？”他凑近她。
她羞窘道：“别问了，你按照刚才我说的来一遍。对了，扇子打开，边走边扇。最重要的一点，保持微笑。”
他又从门口重新走了一遍，这一次好多了，真是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哥。
她以一副长者的姿态夸赞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接下来就是要主动出击了。
他们在堂屋里商量作战方案。首先要弄清一点，这细作会在哪里出没。
“寻欢作乐坊。”他告诉了她。
这地方她知道，一个来自恒国的异族人开的青楼，起的名简单粗暴。
“你不能一个人去。”异族失足女一个个都是勾人的妖精，花样繁多，真怕他被哪个小妖精迷了去。
他想着，有他时时刻刻关注着她，不会让别的不长眼的人来打她的主意。
“你必须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刚好，下午该去弥丽的布庄进货了。弥丽的铺里有少量的样衣，她买香囊袋用料时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成衣。
他去找了亲卫协助。
她到了弥丽布庄。弥丽见是她，就说：“安老板，你的货我已经整理好了。”
“麻烦了。我看看你这里的成衣，有没有我喜欢的。”
“请便。”
她四处张望着，忽然见到角落里的一套衣服，感觉挺合适。是一件橘色的缎面抹胸加象牙白的丝帛灯笼裤，还闪着珍珠的光泽；抹胸下端和裤腰、裤脚处还都挂着一圈小铃铛。
“弥丽掌柜，我试试这一套。”
“没问题。”
安春禾进里间试了。这种风格的衣服就不是为她这小身板打造的——抹胸大了。裤子还好，有系带不怕掉。
她换下来后问：“弥丽掌柜，这种有小一点的吗？”
弥丽回她：“只有这一套，你要买的话我帮你改小，明天再来拿。”
明天？不行，作战计划已经在部署了，而且万一一次不成功也好早点执行另外的方案。
“算了，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