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这样的老板简直是神
事实证明，比起奇葩还有更奇葩的。
晁良骏，也就是棒球帽大男孩，急匆匆向厕所方向跑去，刚到厕所虚掩上的门口就率先听到厕所里闹腾腾的声响。
那动静嘈杂又乱腾，有金属撞击的铿锵声，有自来水龙头被拧下后，水流喷溅爆射开的沙沙声，有一群大男人哼哧哼哧的粗喘和骂骂咧咧……简直让人怀疑技术部集体上厕所不是承包厕所，而是跑到厕所来约架了。
晁良骏在门边探出脑袋看了一眼，里面乱腾腾的不假，不过倒不是约架，反而更像是……在厕所搞装修。
本来就很宽敞、装修高大上的男厕里，十三个大男人正在分工合作，干得热火朝天。他们有的西装革履，有的格子衫、黑中裤，齐齐挽着袖子，哼哧哼哧地……拆卸着厕所门板。
晁良骏：？？？这是闹哪样啊？
他不理解，他大受震撼。
门板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拆掉？这样等会儿想蹲大号的人该怎么办！
他大张着嘴站在门口，被眼尖的同事发现一把揪了进去。
晁良骏挣扎了几次都无法挣脱，同事的大手如手铐一般死死箍住他的命脉，拖着人进了男厕。
晁良骏在内心狂喊“完了完了”，面对一个他可能还打得过，可这门里可是十三个啊，他就算用光了卡牌也无济于事，身后“砰”的一声关上的门好似是在宣告他的死亡。
然而，想象中的被杀死、被分尸、被冲进下水道，统统都没有。
晁良骏直到被他们部门主管手里塞了一卷东西才反应过来，他没死，连个油皮也没擦破。再一看手里的东西，顿时心里五味成杂。如果没有认错的话，这个东西跟他家里他爸用来通厕所的那个东西，长得差不多。
主管脱下橡胶手套递到晁良骏手里。
“小晁啊，这活就交给你了啊。这边两个我已经通好了，剩下的十八个就你来了。那个谁，小赵，教教他怎么用这玩意。”
小赵这还跟人卸着门板，闻言赶紧跑了过来，手把手地给晁良骏示范起来该怎么用这个通下水道的东西。
晁良骏一言难尽地苦着脸，主管就站在门边，摆明了不干完谁也别走。他们两人围着一个厕位，他没忍住小声问：“赵哥，我们不是技术部吗？怎么突然就来通厕所了？这不是该找后勤的来吗？”
“不是啊，是我们要负责我们技术部这片区域。”赵哥也是一言难尽，顶头上司不做人，这都第几次了，他现在通厕所都是一把好手了。
“负责？”晁良骏摸不着头脑，负责？负责什么？
“就到时候主管给你分配地方，你就守着，一只蚊子也不能放过。”
晁良骏：？？？
他点点头，还是不明所以。这不是公司副本么？怎么突然改走监狱风了？
这一天剩余的时间，晁良骏都在这厕所与剩下的十八个厕位奋斗。好不容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干完了所有。
路过的主管：“不错，小晁你就驻守在这里吧。记住一只蚊子也不能放进去。”
累死累活的晁良骏：……
你们这群人有病吧，厕所让他守着不让人进，万一有人三急该怎么办！？
晁良骏转头就想到，哦，是在副本里，会有三急的只会是玩家。可对于玩家来说，半夜、厕所、只有他一个人……这简直就是注定了这里会出现怪物啊！
旗袍女人和中年和善女人的境遇差不多，被拖着辛劳了一个下午和晚上，这会儿一个被安排在财务部的会议室里，一个则是在后勤部的工作间。
三人提心吊胆一整个晚上，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怪物就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彼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此一命呜呼。
至于江昭白，他压根没有回设计部去，被秘书科驻留的那个靠门最近的女秘书拉着，在秘书科吃了许多零食，趴着睡了一夜。
一觉睡醒，江昭白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保持着昨晚站姿的女秘书笑着欣赏他的睡颜。
他不知道，就在他睁开眼睛前一分钟，女秘书的脑袋还伸长了就在他头旁边。
“睡醒了啊，饿不饿？”女秘书站在原地不动，变长的头发偷偷潜伏，宛若变魔术一般，从各种小柜子、收纳盒里找出零食递到江昭白的面前。
江昭白谢拒了她的好意，昨天他吃了不少，现在对零食有点没胃口。
“那我们继续聊啊，我跟你说龚总可真不做人。……”她巴拉巴拉吐槽个没完，可见对那位龚总真的是怨气深重。只是先前周围都是同样抱有怨气的人，都是被龚总气得半死的可怜人，即使面对面互相倒苦水，也是你的苦水倒给我我的再倒给你，似乎好了些又没好多少。
江昭白就不一样了。外来的、玩家、身份还特殊，是龚总的情儿。
女秘书都有种自己是在暗搓搓告龚总黑状的感觉，再脑补一下，眼前这个小漂亮罚龚总睡沙发，不能睡床……感觉心里的郁气就散了不少。
江昭白已经应付得疲了。
他开始反客为主：“荣姐，这都上班的时间了，秘书科里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啊？”完全忽视自己其实也溜班了。
“他们都去找龚总了。”女秘书倒是半点也不隐瞒，在她看来，江昭白虽然还是玩家身份，但其实已经是半个自家人了。反正成为同事，都是早晚的事。
“龚总？”江昭白想问那个龚总到哪里去了，按理来说那不该是副本大boss吗？怎么还需要那么多人一起去找。
他昨晚虽说一直在秘书科，但楼底下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尤其是搜查花园的那些人，那动静简直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把喷泉整个拆了，砰砰乓乓的，也就是周围没有什么居民区，要不然妥妥的扰民。
“害，这真的是家常便饭了！”女秘书又找到了吐槽龚总的点，从这方面开始大倒苦水。从什么一年就开十二次副本，一次也别想他多开，到别人家如何如何，我们如何如何……不光要工作，还要一天三顿似的替神经病上司收拾烂摊子，在自家副本里找龚总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上上次是在哪里找到的龚总，上次又是在哪里，这次没准是在哪里……
江昭白被这满满的负能量击倒，直到女秘书锤着办公桌说出一句“你不知道他最过分的一次，竟然藏在厕所窗台上看了大半夜的风景，把我们这些到处找人的找到差点失心疯！”
江昭白终于受不了了，比了个stop的手势制止了这场抱怨大会。
“我刚刚好像听你说你们一个月上班五天，休息二十五六天？”
女秘书点了点头。
“那你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啊？”他不理解，这休息时间比他一个自由工作者都长得长，相当于每个月放小寒假。而且有这么一个神经病的上司动不动就玩失踪，在江昭白了解到的来看，那简直是——太好了。
上司不管事，也就是说只要完成工作，不搞事就可以在上班其他的时间里尽情摸鱼。
就工作来看，秘书科一般就是负责传达总裁的任务命令和日程安排，有个屁事没有的总裁这工作量就可以减少一半了。剩下的就是往下传达了，还有信息的汇总收集、下面人传递上来需要批阅的文件等，这些东西秘书科那么多人分分，半天就可以完成。
而且他们还没有什么失业危机，相当于是一个铁饭碗。
这还不摸鱼？要是他，鱼都能给他摸秃了。
他当初要是遇到这样的上司，没准如今就不会走上自由职业这条路了。
女秘书听了半天，摸了摸下巴，觉得——有点道理。
江昭白再接再厉：“要是因为boss不在而导致后续问题，出了事谁担责任？”
“龚总啊。”女秘书脱口而出后，愣住了。
好家伙，这么算下来，他们这些年累死累活拉着龚总上班，跟看管犯人似的拖着他到副本结束，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就那么想不开让自己头上压个祖宗，憋气还要供着吗？
这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啊！
女秘书突然就学会了两个字——摆、烂。
她不再挡在办公室门口，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指挥着长发去给自己倒上一杯刚刚煮好的摩卡，被醇香的咖啡和奶香包围的那一刻，她瘫倒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将靠背压到过往从未有过的弧度。
喝一口咖啡，长长舒气，惬意啊。
门口传来一阵鼓掌声。
“啪啪啪。”
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从磨砂玻璃的转角处走出一个身影高挑的人来，近乎一米九的身高让他的一撮乱发超出了磨砂覆盖的面积，率先露了出来。
江昭白看着那个逐渐靠近的人影隐约觉得有几分眼熟。
女秘书神色却逐渐紧绷，她的发网密布整个顶楼，这个人是何时出现的她怎么半点也没有发现。
高大的身影绕过磨砂玻璃出现在眼前。
他顶着一头没有梳理的天然卷，蓬松杂乱地胡乱翘起。贴身的无袖汗衫勾勒出他肌肉紧实、条理分明的健硕躯体，腰间别着一件工服，裤子和球鞋上满是泥灰，很有点刚刚从哪个工地出来的感觉。
他一手提着安全帽，抬起一只手冲着江昭白挥了挥：“嘿，江白白，没想到你跑到这里来了啊。”
江昭白直勾勾地盯着他，呆愣住了。
“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