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高卫国乱点鸳鸯谱
电话很快拨通，电话那头噪音非常大:“喂，你找哪个？有什么事吗？”
“你好，张师傅，我高育苗，是这样的，不是关于案件的事，是我家里电路出了问题，两天都没电了，你能来我家检查一下吗，谢谢你，好的好的，冰河时代广场，对，我住3栋一单元15-6，我在家等你哟。”
冰河时代广场的楼盘属于本市高档小区，临近嘉陵江边，周边环境和配套设施齐全，但业主装修风格和质量，千差万别，谁都不能保证，线路和电器不出故障，都快六点了，让小凡去，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张剑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去，稳当些。
小三轮，蹦蹦跳跳就到了冰河时代地下车库，转了一大圈，终于找到3栋一单元，乘电梯上楼，15-6，防盗门大开着，一袭休闲装的高育苗正在拖地，一股淡淡的中药味，从屋里飘散出来。
“你好，高警官。”
“你好，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请进请进。”
“不忙，我先在电井房里检查一下。”
像这样的故障，张剑见得太多了，使用万用表和摇表检测固然可以，但是，有超级电工系统为什么不用，秘密开启初级瞳孔扫描，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扫描。
门户以外，扫描结果，超级电工系统给出结果，无漏电无短路无破损现象，10个平方铜芯线达到国标级，走线路径合理与自来水管无交叉。
再扫描穿墙线和入户配电箱这一段，张剑发现了问题，准确来说，是系统发现了问题，于是，张剑放下工具包问:“高警官，是不是外面电井里的总闸经常跳跳闸，而家里面的不跳闸？”
“对呀，你太厉害了，看一眼就知道原因了，需要人字梯吗？”
“当然需要。”
张剑蹬上梯子，用梅花螺丝刀打开配电箱盖子，用万用表欧姆档简单测量，漏电开关上端头，火零线之间明显有漏电现象，零点一兆欧姆，这也直接证明了系统的扫描结果，进户线入户洞那个地方死了一只大老鼠，火线零线都有不规则破皮，估计是自寻死路。
“高警官，进门的石膏吊顶得来一个检修口，我估计是上面有破皮漏电，虽然割开石膏板，以后没那么美观，但是也只有这个办法最合适，你觉得呢？”
高育苗哪里还顾得上美观不美观，现在追求的只是能用上电就可以了，一身臭汗，她今天不想再洗冷水澡，于是，立刻同意。
拿出锂电切割工具，戴好防护眼镜和口罩，蹬上梯子就开始切割，以肩膀举高高的宽度为标准，分分钟切出一个正方形出来，然后在顶上找到两截六十厘米左右，木匠遗留下来的吊顶专用木条，正好可以顶在切下来的石膏板上做支撑，待检修完毕之后，用那个切下来的石膏板遮一下丑，还是可以的。
戴着头灯，抬眼再看那处故障点，明显可以看到一条老鼠尾巴，一股死老鼠的味道比之前更浓了。
“麻烦你拿一个塑料口袋和垃圾桶来，上面死了一只耗子。”
高育苗动作非常迅速，她也嗅到了臭味，之前没切开石膏吊顶时，只能隐约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现在切开了，简直令人作呕。
“张师傅，是不老鼠把线咬破短路了？”高育苗捏着鼻子高举垃圾桶问道。
“完全正确，估计死了两三天了，都开始腐烂了，我去，生蛆了！”
张剑戴着手套，隔着塑料袋一抓，半截老鼠被他扯了出来，灯光照射处，一堆蛆虫在蠕动。
呕！
张剑再也受不了啦，虽然戴着口罩，但依旧阻挡不了那股浓郁腐败味。干呕了几口清口水，抓走高育苗手里的垃圾桶，把半截老鼠扔了进去，然后就是清理残留和前半截老鼠尸体。
半个小时后，用六神沐浴液洗手三遍的张剑，仍然感觉手上还有残留臭味。
没办法，先把破皮电线处理一下再说其它，这样的问题，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老鼠们是不会管你是黄蜡管还是塑料管绝缘，挡路的，看不顺眼的，通通咬一咬，磨短它的门牙，才是重点，不然，它们牙齿变长了，就没办法进食，只能饿死收场。
张剑处理的办法不是重新穿黄腊管或者包绝款胶布，而是用剪断重接法，虽然工序稍微复杂点，但是可以从根本上杜绝老鼠咬过路线的问题，穿墙的那部分用两层保护，第一层，加厚热缩管套里层用打火机加热收缩固定，第二层，用12毫米直径，50厘米长度的紫铜套外面，除非老鼠是铁嘴钢牙，不然难以撼动分毫。
最后把剪断的部分用重新连接起来，在铜线相互缠绕的基础上，用焊锡丝再缠绕，防风打火机加热熔化焊锡丝，待焊锡丝充分熔化与铜线紧密结合后，就可以做绝缘保护了。
看到张剑在恶臭熏天的吊顶上捣鼓一个小时左右，高育苗心里的劳动价码在逐渐提升，之前准备给两百大洋，现在张师傅说，经过他的铜套处理法，绝对不会再发生电死老鼠在墙洞里的现象，她已经把两百大洋提升到六百大洋，要的就是一个吉利数字。
“好了，收工。”
张剑用那块切割下来的石膏板遮住洞口，看起来还不错，然后送电，一瞬间，整个家里亮堂堂，每间房间开关插座都试了一下，没有其它毛病，于是，张剑准备收费。
“多少工钱，张师傅？”
“随便给点本钱就是，人民警察为人民，我作为人民，也有机会为警察服务，算是我的荣幸。”
“六百行不，那些黑心师傅要我重新装修重新安装明线，最少都要收我三千八，我觉得六百都有点少。”
“你看我像黑心师傅吗？给六十算了，我看你也挺不容易的，一个人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伺候你爸爸，给多了我不要，现金有没有？”
张剑打算给高育苗留下一个好市民印象，至少让她觉得自己信得过，不然，把自己往那圣地亚哥酒吧的案件上扯，自己绝对没好日子过。
“有，刚好六十，你数一数，都是零钱。”
张剑心想，还数什么数，超级电工系统早就扫描出答案了，两张五块的，五十张一元的。
“真是太谢谢你了张师傅，以后常来玩哈。”
张剑收好工具立刻走人，他可不想经常来玩，和一个女刑警，有什么好玩的，难道玩警察抓小偷吗？
张剑离开之后，高育苗再次用空气清新剂除臭，老鼠尸体已经被张剑带下楼去了，但屋里始终有残留，开窗，用电风扇吹，双管齐下，不久后，那股臭味才渐渐消失。
有电就方便了，既可以洗热水澡，又可以使用集成灶煮菜，爸爸也可以用热水洗澡，虽然下半身瘫痪，但上半身还是可以自由劳动，至少衣服可以自己换，吃饭可以自己动手吃。
“苗苗，这个师傅技术挺好，人也不错，你可得把他的电话号码记住咯，最好写在电话本上，要是哪天手机丢了，还可以重新存一次。”
“爸，我记忆力这么好，哪里会忘，况且，他的门店我去过，电话联系不上，我还可以亲自去找他，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
高卫国吃着女儿亲自下厨炒的菜，心里虽然高兴，但女儿的婚姻大事，始终是他心头一坨大石头，每天看见女儿辛苦工作，又要伺候自己，那种无形的压力，让高卫国必须得替女儿考虑考虑了，于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对高育苗说“苗苗，你别忙着收碗，我有句话想对你说，你先坐下好不？”
“爸，看你一本正经的，有什么事，说吧。”
“这个，你妈死得早，这两年，全靠你支撑这个家，……”
“爸，你说这些事干什么？好好的，你是不想告诉我，你喜欢上那个保姆阿姨了吧？我的天，她可比你老十岁，爸，你可要考虑清楚再决定。”
“小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愿意嫁给我这个残疾人，我要说的是，你也老大不小了，过了今晚，你都二十六啦，我外孙的事，你是不是该考虑考虑了，我觉得，今天晚上来修电路的小伙子就不错，人好，又帅，而且技术挺牛，那个……”
高育苗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惊叫道:“天呐，爸，你的眼光怎么退步得这么快，人家张师傅是有妻子又有儿子的人，亏你想得出来，不跟你说了，我要洗碗睡觉了。”
坐在轮子上的高卫国，突然发现，自己眼光退步很多，以前自己眼睛多么毒辣，判断一个人的基本情况，几乎十拿九稳，如今瘫痪了眼光也退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