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绣楼
经康氏这么一科普，卫承训心里也有数了。
“娘，你说了牛羊鸡鸭，怎么不说猪肉的价格？”
“猪肉吃的人不多，骚的很，难以下咽。”康氏牵着卫承训转过一道弯时，就看到一座两层小楼，这小楼飞檐翘角，比起周边其他小楼要花里胡哨许多。
卫承训满脸问号。
不是有宋朝吗，难不成没有苏轼那个人？
康氏牵着卫承训进了绣楼，这家绣楼三开间，大门处的栏杆是用木杉隔开，中间是涂上大红油漆，显得喜庆。
如今大门敞开，有不少百姓来往进出。
母子俩进了门，便直径去寻掌柜。
掌柜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妇人，着一袭浅花杏行针树叶纹锦晕锦，绾堕马髻，配有头饰点缀装饰。
“卫娘子可是来交付的？”掌柜一看康氏露面，脸上顿时多了一抹笑意，这笑意直达眼底。
“掌柜娘子说的是，昨日刚绣完。”康氏说着就准备把竹篓里的绣品拿出来。
“这儿人多，到后面交付吧。”掌柜娘子说完，就先行一步，康氏拿着竹篓，牵着卫承训跟在后面去了内室。
内室是个通间，除开桌椅板凳，就是一扇绣着孔雀的大屏风。
这扇大屏风刚好放在后扇门哪儿，充当了影壁的角色，阻挡了外人视线。
卫承训前世时见过类似的大屏风，屏风是用缂丝做的，据说耗时三年的光景才完成。
缂丝从宋代开始就是御用之物，在现代更是有市无价，想买个制作精美的屏风，没有七位数是拿不下来的。
康氏见自家儿子盯着这孔雀大屏风看，弯腰叮嘱：“训儿，娘要跟掌柜娘子说事儿，你在这儿看屏风，不要乱跑知道吗。”
“娘你去吧，我不会乱跑的。”
卫承训还是不让康氏放心的，与掌柜娘子说事时，目光每每都落在盯着屏风的儿子身上。
“你这儿子长的还真是粉嫩玉琢，软软糯糯的叫一声，看得人心都化了。”
康氏自然是高兴的，脸上挂着笑容，“训儿这孩子确实讨人喜欢。”
掌柜娘子也是有子女的人了，可她的两个孩子正巧已经到了十三四岁的年纪，这年纪要是不听话的，那就是猫嫌狗憎的熊孩子。
不巧，她家的孩子就是熊孩子，每日没个消停，吵得很。
也正是如此，掌柜娘子看到乖巧听话的孩子就很是喜欢。
卫承训围着屏风转了一圈发现，这屏风是真的缂丝工艺，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围观缂丝大屏风呢。
“小子，盯着看了这么久，看出什么了没有。”掌柜娘子笑意盈盈的看着卫承训。
卫承训道：“这屏风真好看，一看绣它的人，是个技艺高超的师傅。”
掌柜娘子听了可是十分受用的，笑呵呵地指了指案桌上的糕点，“哪儿是刚送来的糕点果子，拿去尝尝味道。”
卫承训看向康氏，见康氏点头了，这才笑呵呵的跟掌柜娘子道谢，随后屁颠屁颠的去拿糕点吃了。
掌柜娘子看卫承训只拿了一块，便让他多吃一些。
“掌柜娘子，我可以抱起来带回家给家里姐姐们吃吗？”卫承训吃过一块，觉得这糕点太甜了一些，多吃容易蛀牙，就没打算多吃，可现在被催促，就将家里的三个姐姐推了出来。
掌柜娘子哎哟一声，看向康氏，“你这儿子养得还真是好，手足情深，将来长大了也是个孝顺孩子。”
康氏也是笑着。
“行吧，你多拿一些回家，我这儿也吃不了这么多。”
卫承训可不会都拿走，只是按照家里的女眷，拿了五块糕点，用油纸包好。
掌柜娘子与康氏正在查验绣品好坏，这随意一瞥，可不就看见了。
“五块是不是少了一些？”掌柜娘子与康氏合作也有三五年了，自然也知道她家中的情况。
“不少不少，够了的。”
卫承训都这也说了，康氏自然是顺着自家儿子的话说。
母子两个都这也说，掌柜娘子自然也不会强求。
“你们母女的手艺是真的巧，我啊，都想将你们留下了。”掌柜娘子这话也只是说说，她知道康氏是不会答应的。
“六条手帕，两条肚兜，加起来就是二百六十文，你们母女手巧，又是客人专定，便加四十文，一共是三百文。”
掌柜娘子说着就去拿了钱盒子，从里面数了三百枚铜钱给康氏。
至此，货款两讫。
康氏与卫婉绣手艺好，掌柜娘子就又给了一些别的活计，约定好了时间，便送人出去。
康氏的竹篓里的东西不少反增。
“娘，重不重？”
“不重。”康氏摇摇头，“大早就出来了，你也没吃什么，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去买张烙饼吃？”
康氏要是不说，卫承训还真没觉得自己饿了。
“要~”
康氏牵着卫承训往路口走去，那边多是食肆铺子。
卫承训也是这时打量起临街小吃，他发现，小吃什么的是真的少，几乎没有。
在这，不是卖手工的，就是首饰。
说好的民以食为天呢？
“娘，街上好像没有卖吃的。”
小小的疑问，大大的问号。
“这里确实许少，前面一些就很多了。”
卫承训松了口气，想着怎么都已经历经唐宋明清了，小吃什么的，肯定是高速发展。
可当卫承训被康氏领到临街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了。
这临街摆的摊儿，确实是比主街多了许多，可怎么是清一色的面食？好不容易不是面食吧，确是包子馒头之类……
连个凉粉都没有！
“……娘？”
“走，陈三郎家的烙饼可香了呢。”
陈三郎家的烙饼摊子在临街中间位置，摊子后面就是一家杂货铺，据说这家杂货铺也是他的。
陈三郎正在外面招呼食客，杂货铺里有他妻子忙活，夫妻两个，也是各司其职。
“哟，这不是卫娘子么，今个儿还是老规矩，要两个？”陈三郎将前面的食客送走之后就瞧见了康氏过来，笑呵呵的打了招呼后就看到她手里牵着的小男孩。
“卫娘子，这小哥是谁？长得可真可爱。”陈三郎与妻子成亲也有两年了，去年刚生了个丫头，家里长辈前段时间又开始催促，让他们小夫妻再要一个。
陈三郎看卫承训的眼神充满了喜爱，心里更想着，自己跟妻子的第二胎是个儿子的话，那也要跟着小哥一样可爱才行。
“这是我儿子。”
“这孩子长得真可爱，长大后怕是会有不少女孩家喜欢。”陈三郎说着，手下动作确是半点不慌，慢悠悠的开始做烙饼。
陈三郎做烙饼也七八年了，早就熟能生巧，一心两用。
卫承训看他往面粉里加了鸡蛋跟肉丝，随后刷油放锅上走了一遍，等表面金黄色了这才出锅。
一口下去，卫承训就吃到了鸡蛋跟肉丝，这量也不是一般的足，难怪生意这么好，后面都开始排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