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穿越
安和清村卫家三房最近出了件大事，他家那个痴傻的孩子突然开窍了。说是孩子自己跑出去玩耍时路过了村学，在村学外面听到读书声，听了两句，便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
这事儿原本无人知晓，可这孩子是被他五姐姐带回家的路上嘀嘀咕咕的背书时被他五姐姐听到了。
五姐卫婉岚比他大了两岁，如今也有十岁了，除开家务活外，平日里也多是看管这个幼小，脑子又不灵光的幼弟。
旁人只知李家三房的独子是个痴傻孩子，可李家三房却不觉得，他们家小六只是脑子不灵光，并不是个傻子。
卫婉岚凑到弟弟耳边一听，约莫是她小时候背过的《三字经》时，连忙停下脚步，叫他在背诵一次，大声点。
装傻小孩的卫清音就知道自己机会到了，当即就将自己声音拔高了不少，《三字经》也背了七八句。
卫婉岚听完就拉着人一路小跑回家，一进屋，就在堂屋见了爹娘，二话不说就将幼弟能背《三字经》的事儿说了。
卫永季夫妇听了这话很是惊讶，又招手将独子叫到跟前，让他再背一次。
卫清音歪了歪头，一脸傻兮兮的样儿，可开口确是毫不卡顿的。“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卫清音背的不过七八句，可即便如此，也叫卫永季夫妇当场落下泪来。
想着他们这一房人丁稀薄，不比大房二房枝繁叶茂。抛开这点不说，他们这一房又是清一色的不会诗书，怕是要这样落寞下去，今后都要依附大房二房过活。
卫永季原本想着独子是个不开窍的孩子，等他与妻子年迈老去就会无人照料。
好在五姐儿与幼子关系亲近，便准备等她及笄后给她找个上门丈夫，让他们夫妇多加照料幼子，至于娶妻生子，他们夫妇也不期望，只要幼子平安无事就好。
可没想到峰回路转，他家不开窍的儿子竟然开窍了。
真是列祖列宗保佑。
“好好好。”卫永季连说三个好字，欢喜雀跃的叫卫婉岚去后屋将她祖母请来，他要当众宣布这个好消息。
卫家三房如今六人，且阴盛阳衰，除幼子以外也就只有卫永季一个男子，剩下的便是卫永季生母陈氏，发妻康氏，三女卫婉绣，四女卫婉玟，五女卫婉岚。
他们家原本还有长子卫承德，二子卫承光，只是他们二人都幼年夭折。
四女卫婉玟眼下已有十三，再过两年便要及笄，到那时就得与她三姐姐卫婉绣一样相看人家，成婚生子了。
卫婉玟也是家中掌勺，在厨房准备晚饭时就已经听了一清二楚，而卫婉绣也在陈氏屋里绣帕子，一见五妹妹来叫人，想着爹娘归家，差不多时辰要开饭了，便扶着祖母陈氏过去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卫家三房到齐了。
卫永季清了清嗓子，“今个儿吃饭之前要宣布两件事。”
所有人都看着他，等他说下文。
卫永季也不跟他们打哈哈，玩字谜游戏，当即就说：“主要就是说两件事，其一是六哥儿已经有八岁了，应该正经起名。其二是六哥儿刚能背几句《三字经》了，我打算送六哥儿去村学读书。”
前者陈氏等人没觉得不行，毕竟六哥儿年岁上来了，确实起名字，录入族谱，可后者叫人讶异。
“季儿，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陈氏忙抓住卫永季的手问他。
卫永季点点头，反握陈氏的手说：“娘，这事儿我可不会说来玩笑话，您要是不信，可以让小六背给您听听。”
卫永季这话一出，整张桌子上，那些还没听过卫清音背书的都看了过去。
卫清音也不扭捏，开口便又背了两句，成功叫陈氏老泪纵横，直呼祖宗开眼。
这晚饭一时半会儿也吃不上了，就因陈氏叫上一家子都去他们爹（祖父）牌位前叩拜，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祖父卫先普三十多年前就因做工受了寒，喝了药也不见好，在床榻上躺了大半个月后就撒手人寰，留妻子将独子卫永季抚养长大。
卫清音木讷的跟着叩拜，等起身时就听陈氏与卫永季说：“你想好起什么名字了没。”
卫永季挠挠头，满脸的窘况，“娘，您也知道我们夫妇就认得那几个字，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好名字，不如跟往年一样，您给起一个？”
看自家儿子这么没脸没皮的，陈氏都觉得自己手痒。
不过这话也没错，前面几个孙辈的名字都是她起的，在起一个也无妨。
“那就叫他承训吧。”
·
翌日天光大亮，卫永季拿着他娘给的三两银子，牵着卫清音，喔不对，现在应该叫卫承训的手往村学走去。
说是村学，实则就是卫家的祠堂。在里面读书的除开几个卫家子，剩下的多是村里孩童，不拘男女混合上课。
越靠近祠堂，读书声越是清晰。
卫永季年少时也是在这儿度过三个春秋，直至父亲因病亡故，又因没什么读书天赋，他这才从村学里挣脱出来，做了农户。
站在祠堂门口，卫永季蹲下身与卫承训平视道：“训儿，等会儿见了夫子知道该说什么么。”卫永季眼下很是紧张，手心都开始冒汗。
“知道。”卫承训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哪里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
何况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也没什么难度。
卫永季听了这话，松了口气，牵着卫承训走了进去。
他们并没有在前堂见到人，卫永季就想着夫子应该就是在里面，当即就拉着卫承训去了后堂。
从这儿过去，就得绕过正在早读的孩子们。
过去之前卫永季特别叮嘱，叫他别打搅人读书。
卫承训点点头，跟在卫永季身后穿过了前屋。
后屋的卫永鸿正用着早饭，听到动静抬头一看，可不就看到了自个儿堂弟么。
“永季，你怎么来了？”
“永鸿哥，今个儿过来是想让你收下承训的。”卫永季也不跟卫永鸿多话，直入主题。
“承训？”卫永鸿目光落在了卫永季身边的孩子上，“你给他起名了？”
“对，起了。”
卫永季想到自个儿儿子昨晚的表现，脸上笑意盈盈，“永鸿哥，承训要入学，你看……”
“入学当然是可以，只不过他……”
“承训很聪明，昨晚都能背几句《三字经》呢。”卫永季哪里不知道他这个堂兄是担心自个儿儿子在村学里拖后腿。
“能背《三字经》？此话当真？”
卫永季昂首挺胸：“这是自然。”
“承训，来，你背一个给你堂伯听听。”
卫承训点点头。
开口就比昨晚多背了两句。
“不错，承训今日就留下来吧。”
有了卫永鸿这句话，卫永季也就放心了，当即将准备好的束脩送上，自己一步三回头的出了祠堂。
卫永季前脚刚走，后脚卫承训就被卫永鸿带去前堂。卫承训一露面，屋里的小萝卜头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安静。”
卫永鸿一开口，课堂上的悄悄话都停止了。
“承训，入座。”卫永鸿说着给卫承训指了一个方向，卫承训往那边一看，见那边有个空位后点头应下，迈着小步伐过去坐下。
他刚一坐下，坐在他前面的萝卜丁就转过来，恶狠狠的瞪着他。
卫承训：？
这什么情况？
他刚来，原主又是痴傻儿童，应该没招惹人吧。
“今日，继续《三字经》。”卫永鸿坐在首座，“卫承训，你先来。”
卫永鸿又不是那种七老八十的老人家，耳聪目明的很呢，自然知道堂下学子对于卫承训突然插班进来有所微词。
何况他往日是个痴傻孩子。
不过看这孩子刚才的模样，琢磨着也不是什么露怯胆小的。
“是。”卫承训原本还想先观望观望，没想到这位伯父就把他给扒拉出来了。
卫承训起身，开口背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