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龙王镇海
天地人三界受白芒照耀,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只听得一声巨响,似是一扇大门关闭。
待到寰宇清明,众人这才发现天痕已经消失,更有大能察觉到,消失的不仅是天痕,还有桎梏。
天庭
昊天闭目端坐在凌霄宝座上,身后无数妙相推演,那些都是他曾经历过的一千七百五十次轮回,每劫该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方才得道。得道后,那一千七百五十次轮回也成为了他的神通之一。每每演化,便能知晓三界之事。
昊天突然睁开眼睛,身后妙相渐渐消散,周身星辰耀目,妙音传声,“诸位仙家,朕隐隐有感,不出三百年,朕将证得圣位。”
众仙震惊,昊天居然说自己能证得圣位。须知巫妖量劫前,道祖鸿钧曾许下六个圣位,气道鸿蒙紫气,更言除六圣之外再无成圣可能。那是天道定下的规矩,三界之中无人不知。昊天虽是经历过量劫的大能却也受此禁锢多年,他在此方天地中已经算是绝世大能之一了。
可是当昊天身上的气息传开后,金光之中蕴含丝丝道韵,不少大罗仙家隐隐猜到了其中原因。
一皓首老头上前贺道:“待陛下证得圣位,我天庭便能与须弥山分庭抗礼。此为道兴佛灭之征兆。”
“大穹尊福威降世,道兴佛灭。”
“大穹尊福威降世,道兴佛灭。”
昊天表现的十分镇定,因为他知道如来那家伙并不比自己弱多少。近来三界皆言佛门为三界第一势力,天庭日渐颓势。更是有不少妖族强者挑战天威,天庭在三界中的威严也远不及从前。他早就想来一次大洗牌,让天庭恢复往日荣光,真正统领三界。
东方气运暴涨,三界之中的大能皆能感受的到。
大雷音寺
如来吸收着九品功德圣莲多年来广纳香火的佛气,三十二相不由自主地释放出来。只见他右手平举,掌心出现无数山河云雨,无边无际。
金光暗淡,如来收起佛手。
“恭喜世尊,贺喜世尊。”一身着素纱的貌美女子拈指恭贺道。
如来拈指道:“五百年内,吾当立地成佛。”
他口中的佛乃是佛教中最高天的象征,即尊世佛祖之位。佛教如今的尊世佛祖乃是接引道人。
女子心中羡慕,却面不改色,“启禀世尊,方才珈蓝来报,言东方气运大涨,恐昊天有大动作。”
“昊天乃三界之主,经万万轮回劫,底蕴之深厚唯两位佛祖可比。在吾闭关前会亲自前往天庭,与之商定佛道大事,尔等无需担心。”说着,如来赐下一道九品金莲,冲着身旁一头戴金箍的佛陀,道:“迦叶尊者,此为功德圣莲之子莲,可炼成后天灵宝。你携此物亲往东海,赠予敖广。言我佛欲与龙族修好,若敖广迟疑不定,你可造些声势,教天地皆知。”
摩诃迦叶收起金莲,恭敬回礼,携宝而去。
“阿弥陀佛,我佛五戒十善,为修道之根本。世尊即为无量大佛,为何要交好外族。弟子实不知深意,望我佛教诲。”说话的是一光头小男孩。
如来拈指答道:“金蝉子,你皈依佛门当有万年,然佛法不得精进,可知其中原因。”
小男孩低着头,道:“世尊不是吾,又怎知吾的佛法不得精进?”
如来笑道:“须弥之高广,纳于芥子。”
“弟子不服,弟子之辛劳,师尊根本没有看在眼中。”小男孩倔强地道。
“金蝉子,你休得放肆,世尊岂是你能质疑的。”
“度化万年仍旧凶性不改,真是让世尊操碎了心。”
“依我看世尊当初就应当将其超度,我佛门岂容的下这种湿生卵化之辈。”
“”
如来微睁双目,静静观察。面对三百菩萨,八百罗汉的口诛笔伐。小男孩满面怒容,七窍生烟,元神下一只通体金色,身负六翅,满脸凶相的虫子悄然露头。
哗!
小男孩身上发出诡异音波,漫天菩萨、罗汉,甚至是佛都不得不用法力封住听觉。小男孩见众人皆闭上了嘴,便撤去音波,“世尊,弟子先行告退。”
北俱芦洲
曾经雄霸一方的妖族,此时却只能偏居一隅。此处灵气匮乏,雷火风水四灾不断,致使偌大的部洲宛若地狱。
在茫茫荒原上有一座万仞山,山上立有一座宫殿,那宫殿之高耸直逼云霄,宫殿之顶镶嵌着一颗火红丹珠,丹珠的光华普照大地,为北俱芦洲带来光明。
殿中,一老者坐在椅子上,双臂下垂,一动不动,似是没有了生机。突然两股威压自上界传来,老者突然睁开双眼,面露喜色。
“天道,天道消失了,天道消失了!我妖族大兴,妖族大兴。”老者喃喃道。
“妖师,您有伤在身切莫大喜大悲,若是引发旧伤,致使本源受损,对我妖族而言乃是一大损失。”一个铿锵的声音自宫殿深处传来。
“陛下,您醒了?”老者恭敬地朝宫殿深处作揖。
那声音应道:“嗯,有感天地巨变,遂苏醒查看天机。而今天道消失,无需七百年,待本皇生机复苏之日,便是妖族大举攻天之时。”
“老夫等这一天,等了不知多少年,也不知我这身老骨头能不能撑到妖族大兴之时。”老者面容枯槁,看上去十分憔悴。
“妖师,您放心,待本皇出关之日,定以大法力救治您。本皇要闭关了,妖师保重。”
“恭送陛下。”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来人,传吾令,唤四方二十八位大圣即日起秣兵历马,凡遇天界之人格杀勿论。”
天痕虽然已经消失,但是人界的危机还没有解除。先前祖龙气息出世,无数在龙汉大劫中幻化的海底怨灵突然失智,以愿化力,掀起叠叠巨浪往人族领地扑去。
巨浪自中海凝聚,所过之处吸收海底怨气,一重高过一重。待到东海时,其威势已然达到了大罗金仙级别。
此时敖广身处水晶宫,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家小儿子敖殷带回来的少女。
“你走,东海龙宫不欢迎你。”敖广瓮声瓮气地道。
少女轻哼一声,“东海龙宫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凭什么你让我走我就得走,今天我还偏偏不走了,你能拿我怎样?”
敖广怒道:“这是本王的龙宫,本王想撵谁走撵谁走,你再不走,小心,小心我告诉你爹。”
少女白了他一眼,“你去呗,顺便把我和你儿子的事告诉我爹。”
“你真当我不敢?”
“切,我家老头子巴不得我找户人家嫁了呢。”
敖广听后脑门青筋暴起,“你别太嚣张,就你这长不大的小娃娃,仗着有几分姿色也想来勾搭我家殷儿。我告诉你,我就是让殷儿娶迦楼罗都不会娶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敖殷就喜欢我这样的,你不接受都不行。我告诉你,敖殷我要定了,祖龙来了都管不着,我说的。”
敖广老脸阴沉,“你怕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少女拿出一个铁圈,“怎么?碰碰。”
敖广看见铁圈后,悄悄退了两步,可见他对那件法宝的忌惮。
“爹,红莲。你们在做什么?”先前敖殷被送回来时,已经被天痕的威压震晕过去,方才醒来。来到大殿,却看到二人剑拔弩张的模样。
“红莲?”
少女瞥了他一眼,“嫉妒吗,那是殷哥给我取的小名。”
“殷哥!”敖广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脚下趔趄坐在地上。
“爹,您这是怎么了?”
敖殷慌忙来扶,却被敖广推开,“臭小子,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还红莲,殷哥,当真不知羞耻。”
敖殷抓了抓后脑勺,脸颊微红,“红莲,你怎么什么都跟咱爹讲啊。要是被咱爹误会了可不好。”
敖广恨不得脱下靴子抽他,“谁是她爹,臭小子,你今天要是不给老子说清楚以后就别想出水晶宫的大门。”
“爹,您都几万岁的龙了,别动不动就发脾气,伤肝。”
敖广捂着心脏,指着敖殷,嘴唇打颤,险些被气晕,“臭小子,今天我不教训你,我就不是你老子。”
说着敖广从虚空中抓出一个鸡毛掸子,那可不是普通的鸡毛掸子,而是一件后天灵宝。打在身上不会留下任何伤痕,但是打在身上的一瞬间会感觉皮肉绽开,一息之后痛感又会消失。可谓是发泄教育后辈的绝妙法器。
敖殷一见到那鸡毛掸子就慌了神,可见他小时候没少挨过揍。
“爹,您息怒,君子动口不动手,您好歹也是龙王拿着鸡毛掸子不掉价吗?”
“老子揍儿子,天经地义。”
就在他们父子二人促进感情的时候,一只老鳖游了进来,口中大喊:“陛下,不好了。陛下,不好了。”
敖广正在气头上,听到老鳖的晦气话,差点暴走,“本王好的很。”
老鳖化成龟人,气喘吁吁地道:“大事不好了,西,西边有,有怨灵暴动,掀起万丈狂澜,所过之处生灵俱灭。而且,它们的目标似乎是人族。”
敖广憋了一肚子火,听到有怨灵敢在他东海兴风作浪,顿时怒发冲冠,“居然敢在本王的地头上撒野!”
东海之畔居住着许多人族,沿海城市地处偏远常得东海生灵照拂。天痕消失,百姓许久才从惶恐中恢复,见外边晴空万里,哪里还有先前大灾之象。
忽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人们被掀的人仰马翻,不少房屋也因此坍塌。
“那是什么?”
远远望去,海面上仿佛砌起一面绵延不绝的高墙,而且那高墙似乎正以可怕的速度向岸边袭来。
“是,是海啸。快跑啊!海啸来了。”
人们争相逃窜,连家底也顾不上了。
离近了才知道那海啸哪里是高墙,简直就是万里云城,那浪头一头高过一头,隐天蔽日。
“何方邪祟,敢犯我东海!”高亢的龙吟声响起,一头万丈青龙跃出水面,悬停在空中。身上青鳞闪烁,龙须飘扬,端的是威武不凡。
“邪祟止步!”敖广口中射出一道闪电,那闪电直直砸在海浪上,将海城砸出一个巨洞。无数怨灵被雷霆之力洗刷,其余怨灵们前仆后继,却也补不上那巨洞。
敖广轻哼一声,那可是他们龙族的本命神通。雷霆中蕴含着龙族当年犯下的业力,以及后来化身人族图腾的功德。两股能量相引相斥,再由他体内龙珠炼化,至刚至阳,专克天下邪祟。
“敖广,吾等乃是祖龙陛下麾下战将,与你老祖乃是同辈。你居然对吾等出手,难道忘记了当初我们为龙族做出的牺牲了吗?”
敖广翻了个白眼,那时候他都没出生,说什么记不记得。
“念尔等曾为吾龙族立下汗马功劳,今当退去,本王可既往不咎。倘若执迷不悟,休怪本王出手,将尔等永镇海底。”敖广大喝一声,身上属于大罗金仙的气息四散开来。
“敖广,你龙族当真不念旧情!”
“若是不念旧情尔等已经魂飞魄散了,更何况,”敖广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尔等昔日犯下无边罪孽,才寄托于我龙族。若是没有尔等蛊惑,我老祖又岂会与洪荒角力,使我昔日洪荒第一大族受困于这江河湖海中。我没有去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是找上我了。”
敖广越说越气,“不行,本王反悔了,今天必把尔等永镇海底。”
敖广吐出一颗金珠,那金珠浑圆透亮,隐隐散发着毁灭之力,正是他体内的龙珠。众怨灵见到龙珠的一瞬间,纷纷逃窜,那可是大罗金仙级别的龙珠,只是其中的毁灭之力怕是都能把他们摧毁了。
没等他出手,妖浪就奇迹般的退去。
沿海人族望向天空中的青龙,欢呼雀跃。
敖广与人族相视一笑,潜入海底。刚处理完公事,回到水晶宫的他却找不到自家儿子。
“敖殷呢?”
龟人战战兢兢地道:“殿下和三太子,去花果山了。”
“本王不是让你看着他俩吗?一点用都没有,给本王爬!”
“老臣这就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