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随征
“你们这是在干嘛呢？”楚照煜来到院子里盯着桌案上的图纸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和燕九买下的一块地，我们准备在这里挖沟引渠，重新种植粮食。”姜离指着图纸上的一些标注说道。
楚照煜看着图纸眼神一亮“阿离，你还能画得这么精细啊，那岂不是说行军的那些地形图你也能画喽。”
姜离点头“我看过的都能画，或者听描述也行，就像之前燕九作词我能跟着作画一样。”
“你和我父亲最近都在忙什么呢，这几天都不怎么能看到你们的身影。”姜离抬头问道。
“还不是幽州的灾事。”楚照煜摇头叹息“大水之后又是大灾，又是流民又是染病的，而且那些染病的人因为没钱还不愿意去看大夫。”
“刚刚我和燕九还在谈论这个问题，我们想开家医馆，专门为平民看病的。”姜离见到楚照煜提及相关的问题也是插了一句嘴。
“行啊。”楚照煜觉得姜离的这个想法倒是不错“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开口就是了。”
刚说完这句话，楚照煜又露出了些为难的神色“不过，我可能要先离开几天，几个月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段时日可能是帮不上忙了。”
“离开？”姜离有些诧异，幽州的事还没有解决怎么就突然要离开了“去哪？”
“不离开幽州，就是得去趟旁边的祈县。”
祈县？姜离转念一想，祈县也属幽州境内，是幽州的边上，也是大庆的边疆，和北凉接壤。
楚照煜怎么突然要去那？
对了，北凉！
姜离恍然大悟“是因为北凉？”
楚照煜点头“北凉出兵来犯，祈县就是幽州的大门，他们想从那里打开个缺口，将幽州攻下。”
“你多久走。”姜离知道军情不可耽搁，想必楚照煜不会很晚启程。
“明日。”
“这么急？”姜离有些意外。
“嗯。”楚照煜回道“战场上的事向来不可估计，所以我也不知归期几许。”
二人同时在院子沉默了下来，半晌后，姜离似乎是下了一个决心才开口说道“我跟你去吧。”
“阿离，战场上的事可不是开玩笑的。”楚照煜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姜离暗自握了握拳，眉头锁着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楚将军，实不相瞒，从那日试着骑马之后，我总感觉战场上的事好生熟悉，我从小就对武特别感兴趣，尤其是长枪，可是我父亲看到我拿长枪时每次都是呵斥不已。”
“与楚将军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是在山间。当时将军举着长枪的样子也令我有一些莫名的熟悉感。”
“我想我该到战场上去，也许我天生属于那里呢？”姜离望着楚照煜，心里涌起一抹期待。
在幽州的一路上，姜离自己的心中也总有一道谜团，一种对于想到战场上去的强烈渴望。她总有一种预感，也许此次亲眼到战场上一看或能解了这心中的疑惑。
楚照煜也静静地看着她，等她说完以后郑重点头应允“那就依你所言吧。”
“将军是答应带着我了？”姜离嘴角上扬，就连语气也变得欢快了些。
“是。”楚照煜也是一声轻笑“不过你要跟在我后面，战场上刀枪无眼，不能乱跑。”
“对了。”楚照煜上下打量着姜离开口询问道“阿离可有兵器防身？我那里有把短剑还有把匕首，明日带给你吧。”
“可有长枪？”姜离问道。
“长枪？”楚照煜的眼睛一亮“阿离会使长枪？”
“兴许是会的。”姜离双手抱于胸前，扬起下巴“就是不会也总能练会。”
“我今晚去军营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楚照煜在认真地思索着哪里去找适合姜离的长枪，想着明日一早便要出发，也不好再耽搁时间，随即身形一晃便已至墙头。
“阿离，那就说好了，明日府门口等你。”楚照煜在墙头上朝姜离挥手“今晚就睡个好觉吧，阿离，明早我来接你。”
“晚安，阿离。”楚照煜朝着站在月色下的姜离一笑，脚下一用力，身形便也缓缓消失在夜色中。
“晚安。”姜离看着他身影离去的方向轻声呢喃。
“长姐？”姜燕九见姜离站在原地不动，上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长姐是在发呆？”
经着姜燕九一闹，姜离这才缓缓回过神来，拍开了姜燕九的手。
“长姐还在看呢，人都走了。”姜燕九戏谑地笑道。
“好了，别乱说。”姜离回过神来后朝着自己屋内走去“燕九，医馆的事等我回来再说，田地的事就先交给你了……画烛快过来帮我收拾些衣服。”
姜燕九看着姜离着急收拾行李的样子又是一声轻笑，听到姜离的吩咐后装着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玩笑般地浅浅行了礼“谨遵长姐之令。”
次日清晨，姜离起了个大早，匆忙地洗漱后就往院子外面跑。
“姑娘怎么就带这么点东西，这些也给带上吧。”画烛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追在姜离的后面大喊。
姜离穿着一身的骑马服，三千发丝也束起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双手插着腰在府邸门口张望着。
“好了，画烛，带些换洗的衣物就够了。”姜离无奈地看着画烛。
“姑娘要不再考虑考虑，那战场上可不是随意能去得的。”画烛希望姜离只是一时兴起，不要真动了这心思才好，那么危险的地方她家姑娘怎么能去得呢。
“你这死丫头，大早上的挡在门口做什么？”姜离依靠在门口时，背后传来一声喝骂。
姜离不用转头就知道这声喝骂定是姜澄的了，她抱着双手往旁边挪了挪把大门给让了出来，对那声喝骂充耳不闻。
姜澄也走到了大门前，看着姜离这身打扮也是伸出手指着姜离，指了半天也没想出怎么才能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
“尚书大人。”
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让姜澄心里又开始叹起气来，这熟悉的语气定是楚照煜了，他也是想不明白了，怎么每次他想教训姜离的时候，楚照煜总能拦在中间。
“楚将军。”姜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头对着楚照煜拱手一笑。
楚照煜骑在马上，身后跟着将要启程讨伐北凉的大军，他停步在府邸的大门前，下了马径直略过了姜澄，走到姜离的面前笑道“阿离可是准备好了？”
姜离接过画烛装着衣物的包袱横挎在肩上和楚照煜对视了一眼“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