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策马同行（二）
楚照煜没多余的心思去留意姜澄等人的想法。马鞭一甩便策马到最前方去找姜离了。
“姜姑娘。”楚照煜策马去到姜离的旁边与她并列而行。
“楚将军。”姜离笑着朝他挥手。
她脸上的笑容让楚照煜的目光足足停留了半晌。
姜离自己也不知道有多久没这么开怀地笑过了，那是因自由因解放天性而发自心底的笑容。
“姜离姑娘似乎对骑马很感兴趣？”楚照煜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转向前方。
“说出来也不怕楚将军笑话，我觉得我本就该呆在马背上，本就应像白商将军那样，不束于高阁之中。”
“楚某也有一句话，说出来也不怕姜离姑娘笑话，楚某觉得姜离姑娘就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楚照煜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
他觉得他自己就应该给予其所求，她要过得很好很好，她应该得到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她就该像只凤凰。
“楚将军直接唤我姜离吧。”姜离觉得楚照煜老是叫她姜姑娘有些别扭，不如直呼其名来得干脆。
“姜离？”楚照煜轻声唤了一句，眸光流转，嘴角微扬“不如就唤阿离如何，我之前听姑娘的妹妹就是这么叫的。”
姜离一怔，默许地点了点头。
“阿离。”楚照煜脸上的笑容更盛“一同策马如何？”
“当遂君愿。”姜离紧握缰绳，双腿一夹马背便向前奔去。
楚照煜也紧随其后“阿离，等我。”
这声声的阿离也让姜离的心头跟着颤了颤，从小到大，除了她娘亲再未有人唤其乳名阿离。
纵是姜燕九也要加上她的姓唤姜阿离。
夕阳正是西斜时，马背两双人影长。
楚照煜和姜离慢慢减缓了速度，就这么慢悠悠地骑着马，他们两人的人影交织在了地上，拉得老长。
马背上的姜离神色雀跃，直到傍晚军队停下休整时，才有些依依不舍地从马上下来。
“阿离。”楚照煜朝马背上的姜离伸出了手准备拉她下来。
其实姜离自己也是可以下来的，但看到楚照煜伸出的手，姜离犹豫片刻还是搭了上去。
她伸手刚搭在楚照煜的手上，楚照煜就扬起了笑容，微微用力一拉便将姜离扯到了怀中，再轻轻地把她放到地上。
姜离的两只脚刚点地，便准备向楚照煜道谢。
“别这么拘谨，阿离，不用谢我。”楚照煜打断她想行礼的动作。
姜离知道楚照煜也不是喜欢那种虚礼的人，只得一笑作罢。
难得的是，远在后面的姜燕九看到这一幕只是冷冷地笑了笑不像之前那般大吵大闹。
“姜阿离，过来吃饭。”直到晚宴准备就绪姜燕九才朝着姜离招手。
在主营帐内，姜家三人加上楚照煜围坐在桌前。楚照煜自然是姜澄叫着来的。
饭桌之上，姜离有些不大自在，只顾着低头挑着饭碗里的菜。
姜澄和楚照煜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
“行军在外不便饮酒，楚某以茶代酒敬尚书大人一杯。”楚照煜端起茶杯。
“是下官应该敬楚将军一杯才是。”
若论起官职，楚照煜乃武将之首，官居一品，除丞相能压他一级外，确实无人可及了。
眼下又是圣上面前的大红人，就是丞相也得让着他三分，遑论姜澄。
因此楚照煜一举杯，姜澄哪敢不应，举杯之时还不忘给姜燕九使了个眼色。
姜燕九会意，在楚照煜放下茶杯时连忙给他重新添满茶水“将军，小心烫。”
“多谢。”楚照煜语气冷淡带着疏离之感“我自己来就好。”
“楚将军，这是小女”姜澄想趁机再次给楚照煜介绍一下姜燕九，可话还没说完，楚照煜就打断了姜澄的话。
“我知道，我记得她。”
这话一出，姜燕九的脸上立马开始泛起了笑容，连身躯都因激动而有些轻微地颤抖起来。
楚照煜记得她，楚照煜竟然记得她诶。
可是还没激动多久，楚照煜接下来的话就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我记得你，你是阿离的妹妹。”楚照煜转头朝着姜燕九微微一笑。
阿离的妹妹？！姜燕九一呆，这是个事实没错，但是这样一称呼，就表明了楚照煜记住的是姜离，而她因为是姜离的妹妹，所以被顺带记住了
“楚将军，我之前与将军讲过的，小女名叫燕九，将军直接称我燕九就好。”姜燕九僵着脸笑着。
“嗯。”楚照煜敷衍地回了一个字，其实他还是记不住她叫啥。
如果再问一次楚照煜姜燕九是谁，他大概还是会说，阿离的妹妹，阿离那个嚣张跋扈脑子不太好用的妹妹。
等等，阿离？姜燕九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楚照煜叫的是阿离。
一抹愤恨浮现在姜燕九的脸上，她暗自攥紧了拳暗恨道：姜阿离，这是你自找的。
这顿晚饭的气氛可是压抑极了，楚照煜没坐多久就找了个由头离席了，随着他的离开，这顿饭便也草草地结束了。
“姜阿离！”姜燕九在饭后叫住了想要走出去的姜离“我刚刚有个镯子丢到外面去了，你陪我去找找吧。”
姜离想要拒绝，毕竟她可不太想和姜燕九呆在一块，而且大晚上的出去找什么镯子，果然是像姜燕九这种脑子有病的人才会想的出来。
可姜燕九根本就不给姜离有拒绝的机会，她刚才说的那话并不是想和姜离商量，而是命令，因此拉着姜离的手就往外走。
军队驻扎一般都是选在傍山依水之地，因此出了营地不久便有一条河流。
河流湍急，在黑夜中看不清深浅。
但此时已经越来越接近幽州了，幽州之前可是大发了场洪水，想来此河必不会有多浅。
“姜燕九，你不是找镯子吗？这都出营地了，大晚上的，别发疯了，回去吧。”姜离不知道姜燕九是怎么想的，只觉得她是故意消遣自己便作势要走。
“姜阿离！”姜燕九死死地拽住姜离不让她离开，抬起手指着那河流道“看到了吗？姜阿离，我镯子掉河里了，你去帮我捡。”
“姜燕九，你疯了？”姜离瞪着眼睛看着面前不太对劲的姜燕九。
帮她捡镯子？这不是直接让她跳河去死吗。
姜离感觉此时的姜燕九有些不大对劲，便想着先转身离开。
可姜燕九却先她一步，从后方掏出一把匕首，朝着前方转身的姜离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