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正式宣战
云在阳光中燃烧，像一团不可抑制的烈火，肆意将大地拥入怀抱。
山重重、路漫漫，岸堤早已夏去秋来，只剩下枯花在人间蹉跎。
夜间摇曳的枯叶，只在默默无闻中飘落，松柏影影绰绰，不见凄凉软弱。
奥地利大使进入夏宫，他穿着一身普通衣服，看起来十分低调。
最近这段时间，帕宁奉女皇命令，私下和大使商定瓜分范围，最终达成一致。
今天见面地点改为小客厅，这里有一个台球桌，女皇很少来这里。
“陛下，大使到了。”帕宁推开门，他和大使走了进来。
走廊安静下来，客厅门缓缓关闭。
御前大臣拿着拟定好的协议，毕恭毕敬地放在女皇面前。
“女皇陛下，奥地利真挚地向您问候。”奥地利大使弯腰行礼，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卷备忘录。
上面写着奥地利的瓜分范围，他们只要加利西亚、沃里尼亚。
这两片土地位于波兰西南角，占据波兰十分之一的面积。
“作为交换，我希望贵国能遵守承诺，让俄国和奥斯曼进行公平较量。”叶卡捷琳娜神色从容，露出淡淡的微笑。
她在秘密协定上签下名字，至此三个国家达成协议。
按照约定，各国将在1772年之前完成瓜分，普鲁士和奥地利将不会介入战争。
“请您放心，我们奥地利最讲信用，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先告退了，维也纳还在等我的消息。”大使笑了起来，他把秘密协定藏进袖子里，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小客厅安静下来，众人松了一口气，总算完成了瓜分协议。
现在只剩下一个议题，宣战诏书的内容。
“宣战诏书写好了吗？”叶卡捷琳娜看着帕宁，她有些期待诏书内容。
这是她主导的第一次对外战争，一定得打出气势。
“陛下，写好了。”帕宁站起身，他拿起诏书草稿认真地念了起来，“全体子民悉听，朕，叶卡捷琳娜二世，全俄罗斯”
这时，帕宁的朗读被打断了，他有些疑惑，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等一下，我不喜欢‘二世’这个称号，听起来毫无气势，我都想象到奥斯曼人会怎么嘲笑我了。”叶卡捷琳娜看着帕宁，露出若有似无的笑。
为了彰显沙皇威严，通常会给名字加一个称号，比如“解放者”、“仁君”、“大帝”。
她心底漾着小私心，像小女生一样，期待收到专属礼物。
“陛下，您想用什么称号？”帕宁看了看身边的人，大家默不作声。
女皇是帝国最高贵的人，她是帝国的瑰宝，岂能用这些普通称号。
大臣们开始思考，一定得找一个合适的称号。
“经常有人把我和叶卡捷琳娜一世进行比较，尤其是那帮法国人，他们真是幽默讽刺大师。”叶卡捷琳娜没有正面回答，她岔开了话题。
“陛下，法国人都那样，他们最爱嚼舌根，男贵族们整天化妆涂粉、毫无血性，恐怕只有女性和外国人才能拯救他们。”帕宁顺势说道。
他脑海中闪过许多称号，试图找到一个符合女皇身份的。
“马上就要开战了，我想用一个独特的称号。”叶卡捷琳娜暗示着众人，她期待听到那个答案。
她攥紧裙子，故作镇定，威严地坐在那里。
“我推荐‘仁君’，符合陛下博爱的形象。”一个大臣说道。
“陛下，‘俄罗斯母亲’怎么样？”
“我觉得‘慈悲’这个词不错，可以彰显陛下的善良。”
“富饶、美丽、和蔼”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一大堆称号，没有一个说到女皇心里。
甚至有人提出几个绰号，比如黑皇后凯瑟琳·美第奇、血腥的玛丽一世。
“各位，你们是想帮我起绰号吗？”叶卡捷琳娜有些失望，她看向远处的座位，“伊万阁下，你怎么不说话？”
“陛下。”伊万站起身，他思考许久，想到了一个贴切的答案。
“说说你的想法吧。”叶卡捷琳娜淡淡道，总不能让自己提出那个称号吧。
“陛下，您是彼得大帝的继任者，‘大帝’是一个庄严公正的称号。”伊万表情严肃，语气十分认真。
听到这话，叶卡捷琳娜会心一笑，她站起身，终于听到了答案。
温暖的午后，草坪上摆放着屏风和御座，乐团演奏着仪式音乐。
叶卡捷琳娜坐在御座上，左边站着一排御前官员，右边站着一排参谋部军官。
夏宫林荫大道上，奥斯曼大使带着头巾，身后跟着几个副官。
很显然，这位大使并不喜欢俄国，他讨厌这里的天气。
明明是夏天，却冷得要命。
“参谋长，让部队做好准备，战争要开始了。”叶卡捷琳娜语气平静，双眸打量着远处的奥斯曼大使。
看样子卫兵拦下了礼物，使臣们现在两手空空。
“陛下放心，军队已经准备好了。”参谋长弯着腰，恭敬地回答着。
“好，准备欣赏奥斯曼的表演吧。”叶卡捷琳娜抿嘴一笑。
“奥斯曼帝国使臣扎纳尔，真诚地觐见俄罗斯帝国女皇陛下。”扎纳尔弯腰行礼，脸上堆满笑容。
他心底很疑惑，难道走漏了什么风声，卫兵竟然拦下了所有礼物。
“使臣辛苦了，一路上舟车劳顿，不远万里来到圣彼得堡，真是让人敬佩。”
叶卡捷琳娜保持着笑容，她已经习惯这些客套话了。
“我恳请陛下收下礼物，那是苏丹的真挚感情，象征着和平与友谊。”扎纳尔语气谦卑，眼神十分诚恳。
他又行了一个礼，希望可以说服女皇收下礼物。
那些黄金宝石确实很吸引人，手工艺品也很精致，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我尊重奥斯曼帝国，也很在乎这份友谊，和平是最珍贵的。”叶卡捷琳娜没有正面回答，依旧说着客套话。
“苏丹穆斯塔法祝福俄罗斯皇室繁荣兴旺，希望贵国繁荣富强。”扎纳尔见状也客套起来，他察觉到女皇在回避‘礼物’问题。
想必俄国收到了某些消息，这才有所提防。
现在情况一动不如一静，最好别让女皇感到厌烦。
“谢谢苏丹的好意，俄国现在领土广袤，东边直达阿拉斯加，南边和贵国、波斯接壤，俄国会捍卫领土，击败一切侵略者。”
叶卡捷琳娜目光凌厉，虽然笑容依旧，却多了几分冷意。
草坪静的让人心慌，众人屏住呼吸，倾听着女皇的声音。
“苏丹也很尊重您。”扎纳尔弯着腰，他感受到深深的威胁。
他感觉不对劲，女皇有别的意思。
这既是警告，也是一种宣示。
“俄罗斯尊重贵国，但不会收下贵国的礼物。”
这番话像巨石坠入湖面，掀起巨浪和涟漪。
官员们惊讶地看向女皇，他们不明白女皇的意图。
只有伊万、军官们反应平淡，不以为然地看着使臣。
“女皇陛下，您这是何意？”扎纳尔露出疑惑的神情，心底却慌作一团。
毕竟俄军大规模调动，想想都让人心虚。
“前些日子，一支奥斯曼军队袭击了我的村庄，他们屠杀了整个村庄。”叶卡捷琳娜站起身，心底燃起一股怒火。
不论是陆上领土，还是海上领土，帝国都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假如奥斯曼没有能力守卫国土，那就让俄国代为保管。
“女皇陛下，我我并不知情，这肯定是误会。”扎纳尔心慌了，他很清楚这些事。
侦察地形、劫掠边镇，这些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扎纳尔有些慌了，他手指颤抖着，不禁咽了咽口水。
“帕宁，宣读诏书吧。”叶卡捷琳娜目光冷冽。
“是的，陛下。”
帕宁向前走一步，他打开诏书，一字一句地宣读着。
“全体子民悉听，朕，叶卡捷琳娜大帝，全俄罗斯女皇，莫斯科、基辅、弗拉基米尔、诺夫哥罗德专制君主，喀山、阿斯特拉罕、西伯利亚等公国女沙皇及所有者，遗憾奥斯曼未能接受我的训敕，无耻侵略我国南方边陲，在多次警告无果情况下，特此正式对奥斯曼宣战。”
与此同时，这道诏命发往帝国各地。
烈火熊熊燃烧，热血难凉。
“捡起你的头颅，为我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