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女皇的葬礼
一月七日，女皇葬礼如期举行。
这一天，彼得正式下令停止战争，同时无条件归还普鲁士的领土，不收一分赔款。
这被整个俄国与军队视为背叛行为。
两万人白白牺牲，死的毫无意义。
“请祂宽恕这个可怜的灵魂，愿她安息。”
大主教拿着圣经，虔诚地闭上双眼。
棺材敞开着，裹着银线绣花长袍的女皇躺在棺材里。
棺材周围环绕着蜡烛，她死后极具哀荣，可又有什么用呢，再多的珠宝也换不回生命。
哀悼的人从棺材旁走过，大家都注意到棺材旁的身影。
叶卡捷琳娜身着黑裙，黑纱遮面，身上没有佩戴任何珠宝，似乎完全沉浸在哀痛中。
所有人都认为，这位刚刚加冕的皇后正虔诚地服哀。
法国大使在发往巴黎的报告中说：“在俄国她越来越得人心。”
彼得恰恰相反，他沉醉在刚刚得到的自由中。
“现在该怎么办，叶卡捷琳娜已经加冕成皇后了，我应该怎么和她离婚？”
彼得拒绝传统的丧葬礼仪，非得坚持普鲁士的礼仪，不守灵也不跪拜。
闲着没事就在教堂周围溜达，也不知道在找什么，要么就在教堂外酗酒。
这番操作属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乍一看好像故意为之，细细一想他就是故意的。
“陛下，您应该和大主教商量这件事，如果大主教不同意，那我们也没办法。”近臣拿着酒杯说道。
“大主教站在叶卡捷琳娜那边，不会支持我的。”彼得无奈地喝下一杯酒，他昨天还想着要取缔教会，然后像普鲁士那样，改信路德宗。
他派人没收教会的土地和财产。
因此失去了教会的支持。
“我有个主意，您可以找些理由将她流放，我记得舒瓦洛夫一直负责监视她，说不定能提供一些罪证，比如出轨、私通之类的。”另一个近臣说道。
彼得摇了摇头，他没说话，提到出轨就头疼，因为他出轨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所以不能以此为理由。
“陛下！”一个男侍惊恐地跑过来，他贴在彼得耳边小声道，“舒瓦洛夫死了，尸体就倒在卧室里。”
“什么？”彼得睁大双眼，他有些后悔解散秘密搜查处了。
昏暗的教堂里，贵族女眷们都守在叶卡捷琳娜的身后。
她知道这样可以有效吸引臣民对她的关注。
现在就要抓住一切机会笼络人心。
“殿下，时间到了，请您起来吧，膝盖会受不了的。”两个年迈的女公爵掩面而泣，她们被叶卡捷琳娜感动到。
“好的。”
不是她不想起来，腿麻了，起不来啊，腿已经不听使唤了。
做戏就要做全套。
她起来时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幸好一旁女公爵扶住了她。
叶卡捷琳娜顺势倒在女公爵怀里，她是真累了，不是演的。
“您真是太善良了。”
女公爵哽咽的望着教堂外，看着皇帝说笑的身影，众人不免更加反感。
“皇后陛下应该回宫里休息。”女伯爵的建议得到众人一直赞同，在女贵族们的簇拥下，叶卡捷琳娜被扶上马车。
众人目送皇后远去的身影，更加鄙夷彼得。
奥拉宁巴姆宫。
侍女们慌作一团，叶卡捷琳娜刚回来就昏迷倒地，直到太阳落山才醒来。
“皇后醒了！”守在寝殿的女仆对众人说道，惊得大家一起跑进寝殿里。
“皇后陛下！”众侍女围在床边，热切地呼唤她。
“几点了？”叶卡捷琳娜明显有些憔悴。
女官慌忙取出怀表，声音颤抖地说：“晚上八点十五分。”
“这么晚啦。”叶卡捷琳娜声音微弱，双腿酸痛无力，她抬起手揉了揉脖子。
女官拿着名帖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叶卡捷琳娜回过劲来，她示意两侧侍女扶她坐起来。
“有个人想拜见您。”女官将名帖递给她。
【伊万·舒瓦洛夫】
叶卡捷琳娜舒了一口气，看到这个名字就头疼，怎么还登门拜访了。
“伊万是搜查处长官舒瓦洛夫的弟弟，他之前担任副长官，辅助他的兄长舒瓦洛夫。”女官怕她没听明白，又补充一句，“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行吧。”叶卡捷琳娜伸了一个懒腰，她坐到床边，“让他去会客厅等我。”
“是的，皇后陛下。”
叶卡捷琳娜半晌无言，她踩着一双金色缎面鞋，冷漠地走向会客厅。
“皇后陛下，您等一下，外面冷。”侍女拿着一件白色长袍追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披在叶卡捷琳娜的身上。
进了会客厅，伊万直接跪了下来，他主动送上一份秘密资料：“皇后陛下，舒瓦洛夫今早死了，这是他毒害您的证据，上面还有同谋者的名单。”
“平身吧。”叶卡捷琳娜翻开着资料，上面赫然写着前女皇伊丽莎白的名字。
自己猜得没错，没有女皇的首肯，他也不敢轻易下毒。
“皇后陛下，我这还有很多贵族大臣的犯罪证据，明天就送来给您。”
伊万恳求地看着她，这是自保的手段，也是站队的投名状。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借这个机会加入叶卡捷琳娜的阵营。
作为秘密搜查处的二把手，他清楚彼得皇权的不稳定。
识时务者为俊杰。
“行，我接受你的忠诚。”叶卡捷琳娜缓缓言道，“你现在担任什么官职？”
“我在彼得陛下身边担任情报顾问，他让我接任兄长的官职。”伊万怕她误会，连忙又说，“您放心，我只是在那兼职，我只听您的调遣，并且我恨舒瓦洛夫，我和他势不两立，坚定地站在您这边。”
叶卡捷琳娜笑了起来，她也没过多深究这件事，对方是个聪明人，没必要打哑谜，“好，你继续待在彼得那，我给你一个任务。”
“皇后陛下您说，我一定完成。”
“尽你所能封锁彼得的消息来源。”叶卡捷琳娜走到镜子前，轻轻整理着发型。
封锁消息是宫变的第一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好的皇后陛下，我不会让您失望的。”伊万刚说完便恍然大悟，他领会了叶卡捷琳娜的意思。